陸虞靖和秦得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到時聽到了不少世家的趣聞。
知府的女兒李小姐潑辣為了一件飾品毀了一個女孩的臉,常將軍的兒子不學無術,只鉆研女兒家的玩意兒,氣的常將軍活生生把自己兒子打斷了。司老王爺的孫子在青樓同旁人強女人,被人打了個半死。
“哎,櫛雨!”
陸虞靖一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衛櫛雨,衛櫛雨一襲白衣,挽著常玉溪髻,隨意的幾縷頭發散落在臉龐,精致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瑕疵。
陸虞靖定睛一看,衛櫛雨眼下烏青,手上還拄著禪木雕刻的祥龜望月杖,身后跟著長青,長青眉頭緊皺的看著一瘸一拐的衛櫛雨,想上前幫忙,伸出手,衛櫛雨搖了搖頭,長青只好作罷。
陸虞靖連忙放下手中的吃食,快步走到衛櫛雨面前。
衛櫛雨看著地下接近的影子,連忙抬頭,看著是陸虞靖,強撐著露出一絲笑容,沖著陸虞靖打招呼。
“喲,靖兒,我們可是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咳咳……”
陸虞靖近看衛櫛雨,發覺衛櫛雨眼下的烏青比方才看的更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盡顯憔悴。只不過幾個月沒見,衛櫛雨似乎如同深秋的落葉,一同凋零一般。
“怎么回事,我們只是幾個月沒見,你怎么還拄拐了?!”
“咳……我們先去坐著,慢慢說。”
陸虞靖連忙扶住衛櫛雨,沖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回到座位的時候秦得韜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又是看到哪個熟人貧蛋去了。
陸虞靖慢慢扶著衛櫛雨坐下,琥珮忙著給衛櫛雨倒了一杯雨后龍井,衛櫛雨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換杯清水來。”
琥珮連忙撤了茶水,又端了一杯清水來。
衛櫛雨將手中的拐杖交給長青,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葫蘆,倒出一粒黑色小巧的藥丸子,塞到嘴里,用清水服下,喘勻了氣,才繼續和陸虞靖說話。
陸虞靖看著這一系列坐下來的衛櫛雨,眉頭又皺起來了幾分,等著衛櫛雨開口。
衛櫛雨吃了藥后明顯好了很多,打趣道。
“哈,靖兒,你別這么看著我,幾個月不見,靖兒愈發好看啦。”
陸虞靖白了一眼衛櫛雨,略帶怒氣說道。
“你知道我想聽什么,在這樣你去和別人一桌罷了。”
衛櫛雨嘴角又向上翹了幾分,說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你已經聽長青說了吧。”
陸虞靖點了點頭,繼續聽衛櫛雨說下去。
“其實龍璇谷,一共分為三派,一派便是我師父這一派,認為醫者應懸壺濟世,不該有一身本領,無處所用,其實這下山的醫士皆是我師父這派。一派是孤紅長老這派,孤紅長老是位女性,她帶領的一般都是女弟子,你也知道,女子一向不被看重,孤紅長老希望女性被看重,掌握龍璇谷,掌握五國。最后一派是佘辭長老認為,我們有很多資源很多能力,應該收取不菲的費用。”
衛櫛雨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師父的理念得到了大批醫士包括外來人的支持,師父也認為女子應得到應有的權利,努力的幫扶孤紅長老,孤紅長老也不能說什么,佘辭長老手下人不多,皆是邪惡陰毒之人,他們的觀念,大部分人也不太認同,同樣不能說什么,所以師父的呼聲是最高的,龍璇谷也很和諧,樂于幫助外來人。但自從師父失蹤后孤紅長老一味的追求女子權利,佘辭長老一味的追求金錢權利。我自然沒有師父那般手段,三派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直到七天前……”
衛櫛雨向陸虞靖講述了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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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你說女子不配當谷主?!”
“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說好的這屆谷主讓給我們。”
“別打了別打了,徒弟們還看著呢!”
“我說讓給你們,沒說從你們派里出人啊。”
“哪有讓谷主不從我們派里出人的。”
“佘辭長老你才多大,不至于連尊老愛幼都不懂吧!”
“孤紅長老你都這么老了,還要和小輩出手?!”
“別說了佘辭長老!”
“我的歲數都是我自己長的,不服你也長這么老啊!你個陰毒的小東西要臉不?”
“人這輩子總要有追求的東西,追求的東西不一樣罷了,你不止老還長得丑,還要女子當谷主,龍璇谷的臉都要丟盡了!”
“孤紅長老!”
“總比你好,老祖宗的醫者善心都讓你學狗肚子里了,人都死光了還想著賺錢呢,腦子有坑吧!”
“你總倡導那些精神,不做實事,蠻夷!總比你們要餓死了好。”
“小孩子裝腔作勢!”
“老古董不知好歹!”
“你再罵!”
“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啊!”
“爛人!”
“你才爛!”
衛櫛雨在旁邊勸架聽到這里嘆了一口氣,說道。
“別說了大家都爛。”
“哎你什么意思啊!”
佘辭長老和孤紅長老把矛頭沖向了衛櫛雨,沖著衛櫛雨撲了過來。
衛櫛雨一個躲閃,膝蓋磕在了門框上,旁邊二位長老又打起來了。
趕來的長青把衛櫛雨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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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櫛雨抬了抬拐杖,說道。
“所以我現在才要拄拐嘛。”
陸虞靖還是擔憂的看了看衛櫛雨說道。
“那你吃的這藥……”
衛櫛雨嘴角的笑意又大了幾分說道。
“啊,這是假的,騙你的。”
陸虞靖深吸一口氣,忍住怒意繼續問道。
“那龍璇谷……?”
衛櫛雨端著琥珮剛換的雨后龍井,品了一口不在意的說道。
“他們兩個老家伙,打了很多年了,師父在的時候也這樣,不用在意,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沒事。”
陸虞靖運了一口氣,一巴掌打在衛櫛雨的手上,搶過手中的茶,怒罵道。
“別喝了!琥珮去把他趕到別的桌上。”
衛櫛雨被嚇了一跳,剛喝進去的茶嗆了一口咳嗽起來。
陸虞靖不理會一旁咳嗽的衛櫛雨,讓旁邊的琥珮再去續一壺茶。
衛櫛雨拿出隨身帶的繡著綠竹的手帕捂著咳嗽了幾下,打開手帕看著手帕中心的鮮血,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陸虞靖,發現陸虞靖沒看這邊,連忙將染了血的手帕塞入長青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