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領主府待了不到三天,便有管事帶他們來到偏殿的一個傳送陣前,叮囑道:“你們要去的是零零七礦星,回程的傳送陣會在半年后開啟,若到時想離開就不要錯過傳送陣開啟的時間。否則只能再等半年。”
“零零七?”陳野一聽他們要去的星球竟然叫零零七不禁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司馬對于陳野經常性的大驚小怪已經習以為常,道:“在礦域,所有中等礦場的星球都是以零開頭的。我們去的那個編號是第七。”
“這樣啊。”陳野大失所望。
“但我聽說編號越靠前的礦星開采時間就越長,也許已經沒多少礦晶了。要不,我們申請換一個?”司馬提議道。
“別啊,去看看再說。”陳野堅持道。
“那好吧,挖不到礦晶可別怨我啊。”
見兩人爭執個不停,管事不耐煩道:“要換趕緊的,不換就給我進去!老子時間寶貴!”
“馬上進!”陳野抱著昏迷中的小白小跑著進去傳送陣,司馬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
進入傳送陣的陳野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已經站在了一個露天傳送陣里,前面是一座小木屋,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
隨后司馬也出現在他旁邊。
“這就是零零七礦星?怎么感覺不太像的樣子,礦星不都是一片荒蕪的嗎?”陳野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這里陽光明媚,綠樹成蔭,還有一群小鳥飛過,看起來更像個度假村。
“應該是了。誰跟你說礦星一定是荒蕪的了,每顆礦星的環境都不同,我們之前待的那顆是挑出來專門流放罪犯的,環境惡劣是理所當然的。”司馬道。
兩人剛走出傳送陣,傳送陣的光芒便轉暗淡,最后緩緩消失了。
這時,一個穿著短袖小褂的小年輕從小木屋里走來,看見兩人穿著大襖不由怪笑一聲:“喲呵,你們不熱嗎?”
他這么一說兩人倒是有點感覺了,陳野脫下大襖后用手拎著,看向這眉目清朗的小年輕問道:“小哥,請問礦區怎么走?”
小年輕指著邊上一條快被野草遮蓋的小路道:“直走十里路,有一座山,山下就是。”
他看了看陳野另一邊手上的小白,又道:“來挖礦還帶只狗,你也是夠有愛心的啊。來,衣服可以寄存在我這,到時候憑借這兩個牌子來取回。”
司馬接過他扔過來的小牌子,把兩人的衣服遞給他。
“謝謝啊。”
“蠻客氣,寄存半年收十顆三色礦晶,取衣服時交付。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寄存,只是到時候回去冷死在領主府山上就不值當了。”小年輕說出的話讓司馬不但想收回感謝的話,還想捏死他。
“我寄!”司馬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一把拉著想要跟他理論的陳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了。”
“別急著走啊,你們不要工具嗎?”小年輕在后面叫道。
司馬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要!”
“每把鋤頭十顆三色礦晶,鏟子十顆三色礦晶,還有我獨門研制的鋤鏟合一的工具十五顆三色礦晶!這都是出租半年的價格,請問你們需要哪一種呢?”小年輕語速極快,語氣抑揚頓挫,每介紹一種工具都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來晃一晃,陳野感覺像極了一個臺詞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推銷員站在面前,跟他推銷商品。只不過這家伙太過份了。
“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搶!?”陳野氣極而笑,租把破鋤頭就那么貴!上個礦場都是免費提供的!更離譜的是他連三色礦晶的影都沒見過,就要背一堆債務了???
小年輕詫異地看著他,“大哥,在礦場是不允許有搶奪他人勞動成果的事情發生的。”
“我們租!一把鋤頭一把鏟子!”司馬拉住快要暴走的陳野大聲道。
“好勒!請問兩位姓名?”小年輕的臉上都快要開出花來了。
“司馬,陳野。”
小年輕掏出個本子快速記下,然后拿出兩把工具遞給司馬,提醒道:“如果半年期滿不繳納租金,那么每把鋤頭每天需計算五顆三色礦晶的滯納金,不繳清租金無法離開礦場,記住了嗎?”
司馬已經無力吐糟了,接過鋤頭調頭就走。
去他的眉目清朗!去他的小年輕!這特么分明就是個吸血鬼啊!
“我錯了!我再也不會覺得這是個度假村了!”陳野仰天長嘆。
“司馬,我覺得我們好像做了個錯誤的選擇。”
司馬深有同感地點頭,語氣凄涼道:“如果我們選第一個,現在我們就是逍遙自在的小富豪了,哪像現在,這還沒進礦場就欠了幾十顆三色礦晶!天知道能不能挖到那么多!”
“我就知道那姓凌的不是好東西!故意設個套讓我們鉆進來繼續做他的奴隸!”陳野恨恨道。
“王八蛋羔子!呸!”司馬吐了一口唾沫。
等兩人來到小年輕——啊呸,吸血鬼所說的礦場,眼前的場景讓他們傻眼了。只見山下遍布著無數形狀不一的通道口,每個洞口都掛著一小塊木板。
“這是什么情況?辟邪嗎?”
陳野走到最近一個通道口,發現那木板上面寫的竟然是漢字,曰:張大膽專屬。
“這里寫的是李小寶專屬!”司馬讀了另一個通道口的木板。
陳野有個不好的預感,急忙去看其他的通道口,果然每個都是不同的名字,后面加了“專屬”二字。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通道口都是有人霸占的。”陳野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也太扯了吧!難道新來的人都要自己挖一條通道下去嗎?”司馬氣呼呼道。
“沒錯。”一個剛從礦洞通道里爬出來的人回答道。
這人看上去約摸五十多歲,瘦骨嶙峋的,臉色蒼白,眼眶深陷,頭發和胡子都是花白凌亂,好不落魄的模樣。
“那個,大爺,您在這里待多久了?”陳野小心翼翼地問。
他深深地看了陳野一眼,語氣滄桑道:“我記得我剛進來的時候,鄰居家的小妹還叫我小哥哥,說要等我挖礦回來就嫁給我,可是……嗚嗚嗚嗚……”
“大爺,您別哭啊,別哭,冷靜點。您不會一來就沒有回去過吧?”
老漢辛酸地點了點頭,又埋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陳野和司馬勸了許久也勸不住,只得放棄。
兩人相視一眼,都感到前路漫漫沒有光亮,可以想象,幾十年后蹲在地上凄涼哭泣的也許就是他們了。
“也許他只是個別失敗的例子而已,別慫!”陳野拍了拍司馬的肩膀道。
話音剛落,又有十幾個人從礦洞通道口里鉆出來,全都是瘦骨嶙峋,頭發花白的老漢……
陳野抬頭望天,感覺心情就像此刻的天空,慌得沒有一絲遮擋。
“走吧,挖礦去,我就不信我們會像他們落到這種境況。”陳野重重地吐了口氣道,他心里告訴自己越是艱難越不能認輸!
司馬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跟在陳野后面卻不時回頭看。
“這里怎么樣?……別看了,你先來還是我先來?”陳野在半山上找了個看著不錯的位置,見司馬還傻傻地看著后面,只得催促道。
“我先來吧。”司馬說著就掄起鋤頭開挖,但他的鋤頭馬上被堅硬的石頭彈開了。
陳野看不過眼了,上前一把奪過他的鋤頭,又把小白塞到他懷里:“讓開。”
陳野把身上的氣力全都集中到雙手上,鋤頭切到巖石如同切豆腐一般,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體驗。脫離普通人的范疇就是好啊,青銅境的他也算是個小超人了。
司馬在一邊呆呆地看著他挖了幾下,忽然道:“陳野,要不我們去找凌少主吧,就說我們放棄挖礦,改回第一個選擇!”
陳野手不停歇,嘴里道:“瞧你那點出息,幾十顆三色礦晶,十幾個老漢就把你嚇壞了?就你這慫樣還能成為虛境,我看黃金境就是你人生盡頭!!試都沒試過就要喊停,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司馬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強自辯白道:“我還年輕,我不想和他們一樣垂垂老矣的在這里等死!”
陳野冷冷地看著他道:“你來的時候沒聽那管事說嗎,傳送陣在半年后才會開啟,你現在回得去嗎?就算你回去了,人家會愿意給你機會讓你重新選擇嗎?這就是人生!沒有退后重選!現在我也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挖,也許還會有機會翻身;二、去跟他們哭去,哭個幾十年看看有沒有人可憐你。”
司馬怔怔地站了好一會,這期間陳野已經挖了好幾米深了。
“換我來吧。”
陳野動作一頓,從洞里退出來,看著司馬道:“小白先放一邊吧,我挖,你把碎石鏟出去。”
“好!”
兩人干勁十足,不過短短一個上午便挖了近百米深,這期間還收獲了幾顆雙色礦晶,也算是沒有白費力氣。兩人爬到洞口上休息,陳野把小白抱在懷里,手輕輕撫摸著它背上的毛發嘆息道:“可憐的小白,如果不是受了重傷,它肯定會愛上這里的。”
司馬兩手把玩著礦晶,陽光下礦晶煜煜發光,只聽他難過道:“如果它還能吃礦晶,它肯定會對我比你都好。”

千波客
接近熬夜原來會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