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心理話的白裙少女樂憶靈,她打算彌補剛才的一番‘蠢話’,所可能帶來的不好形象。
她摸著頭,語氣訕訕的說:“我力氣……其實也沒那么大嘛!有些飲料的瓶蓋,屬實是難擰開。”
蕭林不反駁,只是輕笑,說:“我懂。哪天你擰不開,我可以幫忙。”
“說定了哦。”白裙少女樂憶靈雙手放在身后,笑得眉眼彎彎好似小月牙一樣。
“嗯。”蕭林語氣很淡。“說定了。”
忽然,房內傳來一聲悲哀的大喊。
“不!這不是真的……”
蕭林與白裙少女樂憶靈面面相覷。
他倆都知道,這是誰發出的聲音。
只是不清楚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壞事情。
多想,無益。
蕭林腳步輕緩的往房內走去。
她默默的跟了上去,想同他一起,看到悲哀聲背后的“真相”。
房內。
寵妹青年步寧國站在臥室門口外,一副沉默不語的為難模樣。
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難題,以至于不明白該怎么進行抉擇。
蕭林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問些多余的話。
問別人,還不如親眼去看。
反正最終,都要自己親眼看到。
他也站在臥室外,站在寵妹青年步寧國的旁邊,眼神平靜的往臥室內看去。
只見,高三少年鐘家松崩潰般的跪坐在地上,兩手無力地撐著上半邊身子,其面部表情更是輕微扭曲,而雙眼……早已流下了兩行滾燙的淚水。
他的淚水劃過臉龐,在重重的滴落到地面上,發出極輕的“啪嗒”聲。
床上,有一個沒了氣息,兩手交合在小腹上的慈祥老人。
如果只是這樣,眾人也只能勸慰他:
逝者已逝,愿她安息;生者當活,繼續生存;這個世界,本無圓滿;今后的路,還是要走。
可是……
在那個已然死去的老人身上,卻爬滿了大量的紅色血絲,看起來似乎是從體內涌出來的。
并且,它們還在試圖凝結成一個繭,就像是要結繭的惡心怪蟲子似的。
沒人知道,它最終會變成什么。
蕭林微瞇雙眼看著床上發生異變的老人尸體,不知道為什么,他恍惚間想到了白霧降臨第一天,什么都不懂的他,去家附近的便利店買袋裝鹵蛋的事情。
他記得,那個收銀臺后的便利店老板……會不會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就像現在,他面前將要結繭的老人尸體一樣。
不過……
當時被報紙擋住面容的便利店老板,應該是處于血絲結繭的狀態,所以只給那時身為普通人的蕭林,帶來一種沒有實質的危險感。
那么關于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處理呢?!
蕭林與寵妹青年步寧國,這兩人擋在臥室門口外,較為矮小的白裙少女樂憶靈,踮起腳尖都看不到里面的狀況。
而且……她可是有想法的女孩子,可不會像個猴子,上躥下跳的,妄圖找個縫隙,只是單純為了看臥室內的情況。
白裙少女樂憶靈伸手拉了拉蕭林的衣袖,輕聲詢問道:“里面發生什么事了?”
“不好解釋。”蕭林轉過頭,低聲回道:“你自己看吧。”
他說完,便向后退了一步。
這下,白裙少女樂憶靈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狀況,然后她就變得有點沉默傷感。
似乎她在透過別人的悲劇,聯想到自己身上,在遙遠的將來,有可能會發生的悲劇。
我的父母,你們是否……
蕭林沒空去察覺“自閉”少女的小心思,他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要不要做點什么……
是離開呢,還是離開呢?!
插手別人的事情,他還沒那么無聊。
畢竟,還是那一句話,人與人的悲傷并不共通,除非同是天涯淪落人。
而在這個時間點,小蘿莉步秋兒還在上廁所,半天沒有出來的動靜。
用網絡上的吐槽話來形容,該不會是掉坑里了吧!
臥室內。
可憐人,高三少年鐘家松。
他哭得很兇,嘴里一直喃喃著,仿佛囈語的精神病患者。
他重復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你別拋棄我!
臥室門口。
臉上看似不變,其實心里不太好受的寵妹青年步寧國,他突然向在場里最淡定的人問道:
“蕭前輩,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
蕭林瞧了對方一眼,說:“是該做點什么,等你妹妹上完廁所,我們就該離開這兒了。”
他覺得自己的話,似乎說的太過于直白、淡漠了些,就人性化的補上兩句話。
“你做不了什么,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們都做不了什么,不如順其自然。”
“做好自己的事情……這是現實。”
“不是……”寵妹青年步寧國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想說什么?”
“床上正在結繭的尸體,它有問題。我能感受到淡淡的威脅感。”
“……”理解錯的蕭林,沉默了一下。
尷尬肯定是有的,
至于威脅感,可能是因為他的等級太高,所以,是一絲一毫的都感受不到。
也許他的靈覺認為,正在孕育中的東西,無論能否誕生,都是戰斗力不堪一擊的渣渣。
蕭林最終還是詢問道:“那你想怎么做?”
“兩個方案,叫上他,我們離開這,或者,毀了結繭的尸體,我們再離開。不過,我更傾向于第一種方案。”
“你……”
蕭林有點意外,便與對方的雙眼對視。
片刻后。
他才接著說:“你這人很好嘛!只是我不喜歡多余的麻煩。這事,就只能你去做了。”
“可以。”寵妹青年步寧國沒推辭。“另外,前輩您別誤會。我這不是‘爛’,只是起了惻隱之心。況且舉手之勞的事,完全稱不上有多好。”
蕭林沒有在意對方的話,而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懶得聽。
他冷淡的回復:“這種死了親人的事,最是麻煩了,你量力而行吧。我只給十五分鐘的時間,到時無論成不成都得走了。”
寵妹青年步寧國看著,背影略顯孤單的高三少年鐘家松,他點點頭,道:“夠了,再多,我自己肯定不耐煩。”
蕭林瞧著他帶著憐憫的走向“可憐人”,再瞧著床上那一具發生異變的老人尸體。
如果用直觀的量化進度來表述,它大概處于48%左右的血絲結繭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