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衣顯出原型,向南急游。但他畢竟是陸妖,在海中水性怎比得上水生水長的海龜精。
眼見越追越遠,竹青衣變回人形。將鐵槍向前拋出,正中海龜精后背,把他震得頭暈眼花,在海水中翻滾了幾圈。
乘此機會,竹青衣立刻沖了上去,運起毒功,一掌拍出。本來就受創的龜甲,登時被打成碎片。
但讓竹青衣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這塊龜甲并不是與海龜精血肉相連,在情急之下,竟舍開龜甲,金蟬脫殼。
原來這海龜精是一只雙面龜修煉而來,龜甲早在化形之時就已與血肉分離。
這龜甲雖擋住了第一掌力道,但竹青衣的第二股掌力一遇阻礙,便陡然而生,通過龜甲擊在海龜精的背上。
海龜精悶哼一聲,已被毒砂神掌傷得閉氣。但他借助掌力,隨著海流越飄越遠,竹青衣是再也追不上了。
收拾好戰場的柳謫仙等了一會兒,終于望到了竹青衣回來的身影。
“大哥,結局好了吧,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
“哎,讓那海龜精跑了,”竹青衣嘆了口氣,忽又振作精神道,“不過他已被我的毒砂掌功傷到,應是不得活了。”
柳謫仙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今日雖受了這無妄之災,但兩人都有大突破。又收繳了一把鋼叉,兩把鋼刀,和一把開山大斧,也算不虛此行了。
兩人竊竊私語地回到了部落。山雨欲來風滿樓,北邊兩國大戰,南方海族也不平靜。撲朔迷離的謎團,讓他倆久久都不能定下心來。
…………
而此時,被竹青衣重傷的海龜精,居然順流跌跌撞撞,飄回了水府。
“救我……救……”海龜精趴在洞門外的珊瑚從中,有氣無力地喊道。
守門的兩個蝦兵,聽到有呼救的聲音,連忙過去查看。只見一只后背烏黑的的小妖倒在地上,顯然身中劇毒。
原來竹青衣修行毒砂神掌已有大成,不僅手掌盡是劇毒,連真氣中也混合了水母與他的蛇毒。海龜精能活著回來,全憑氣血旺盛,硬抗了許久,此時已是油盡燈枯。
“兄弟!兄弟!是誰干的?是誰?”蝦兵知道海龜精是不得活了,只想問出兇手。
“四……眉!灰……灰舟……”海龜精用盡全力吐出這幾個字,終于咽了氣。
“你在這里守著,我去報告府主大人!”其中一只蝦精撂下話,匆匆忙忙地往洞府跑去。
沒過多時,一個肥頭大耳,嘴角長須的猥瑣丑漢,帶著一群水妖跟著蝦精走了出來。
“好毒的掌法!”這丑漢快步行道海龜精的尸身旁邊,仔細檢查了掌印,驚嘆道。
隨后又看向兩名守門的蝦兵:“他可有留下什么遺言?”
“回府主大人的話,”蝦兵上前答道,“他死之前只說了四眉和灰舟這幾個字。”
“灰舟……灰舟……”丑漢走到一旁,喃喃自語,“這個節骨眼上,怎么會有灰舟島的探子過來。”
“所有人聽令!”丑漢不再沉思,當機立斷道,“不管你們以前領了什么任務,全給我停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出灰舟島來的探子,聽明白了嘛?”
“喏!”群妖抱拳作了一揖,隨后都以伍為單位,向四面八方散開。整片海域,一時間地覆天翻。
…………
半日后,南海口的部落外一片紛亂。正在木屋里休息的竹青衣和柳謫仙,眉頭緊皺,提了兵器就往外奔去。
到了寨門前,只見有三名夜叉帶了十幾個海妖,圍在墻外吵鬧。
“怎么回事?”竹青衣把風住塵叫過來,不動聲色地問道。他面上雖沉穩無比,其實心中殊為忐忑。只猜是昨晚擊殺李艮之事,東窗事發,被海妖找上門來。
“回大王的話,”風住塵作揖拜道,“這些海妖極其囂張,嚷著要進來搜查。說是要找灰舟島的人,住塵未得您的命令,豈敢亂開門,正想著來稟告呢:。”
竹青衣聞言心中大定,走向前去把大門打開,抱拳道:“各位兄弟,在下是這個部落的族長竹青衣。不知你們要進我部落,所為何事?”
那為首的夜叉見竹青衣與柳謫仙,風度翩翩,和其他的小妖判若云泥,不同尋常。也收起傲慢的態度,拱手回道:“咱們都是這片海域的巡海夜叉,奉府主大人的命令,前來搜查灰舟島來的細作,還請兄弟給個方便。”
“原來如此,”竹青衣輕笑一聲,“實不相瞞,原本我們部落也有幾個灰舟蠻子,數月之前已被在下斬殺了。各位大人不信的話,一搜便知。”
“多謝合作,我們兄弟冒犯了。”夜叉說著,帶了十幾個海妖就走了進去,這群陸妖最高修為也不過區區中期,他們并不擔心。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海妖們沒有找到皮膚黝黑的灰舟人,這才退出寨門致歉道:“多多得罪,還請兄弟不要生氣。若是發現有灰舟島來的人,只管到向南五十余海里的水府來稟告。府主大人,必有重賞!”
“那是自然,幾位兄弟慢走。”竹青衣客客氣氣的把夜叉們送到了海邊,才轉身回到部落。
“看來,這群海妖已經完全把目標轉到灰舟黑酋的身上了。”柳謫仙輕輕走到竹青衣身旁,耳邊私語道。
竹青衣會心一笑:“但咱倆仍不能掉以輕心,這南海妖族行事如此謹慎,處處透露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