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煙不知不覺，慢慢變短了，夏瑾年往車里的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這么久沒想起過的夢，一碰上人就哐哐地全部蘇醒了，真是糟踐。
看到手機上齊特助的信息彈出來一個又一個，今天有晨會。
他沉默著把車窗搖上去，拿起手機回了信息，信息上寫著。
“開會前一定到。”
H.N智能科技中國分公司會議室里
幾個主管圍著會議桌面面相覷。
“少見，平時開晨會總裁都會提早30分鐘到。”
“現在還有五分鐘。”
“說不定是有急事吧。”
門里面漸漸傳來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門外的齊特助接起了頂頭上司的電話，“總裁。”
“我還有幾分鐘就到。”
“好的總裁。”
電話里的人說話干脆利落，滴滴滴的，很快把電話掛掉。
齊特助輕吁了口氣，總裁對員工倒是客氣，但他總覺得感受不到他什么真實情緒似的，不罵人也能讓他的心懸在天上。
齊林推開會議室的門，一進門，臉上又扯開了標準的助理式笑容。
“各位主管少安毋躁，總裁還有幾分鐘就到了。”
幾個主管看見齊林進來，便也漸漸噤了聲。
夏瑾年粗略整了整衣服，很快把自己從有些惆悵的情緒中抽身出來。
來到公司門口，他的意識總是習慣清醒，這里載著他的理想和很多員工的飯碗。從小就看著父親時常為了集團公司而變得嚴肅而惆悵，他自然深諳這樣的道理。
“總裁，你來了。”
“嗯，資料都準備齊全了嗎。”
齊林筆直地站在夏瑾年面前，微微點了點頭，。“都準備齊全了，會議每人一份。”
“辛苦了，等會幫我泡杯茉莉花茶送到辦公室。”
“好。”
夏瑾年大踏步地走進會議室。
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公司的主管們看到的是一個和往常一樣，眼神堅毅冷靜，臉上依舊是親和而疏遠的一個領導者，也正是這樣的支柱支持著他們毫無怨言地陪伴著公司的波折與成功。
“桌上的策劃，大家都看過了吧，應該知道我們分公司這邊后續的開發項目，我想大家先對項目提一些建議。”
會議桌上的人互相對視了一下。
“夏總，教育智能系統的開發算是全新項目，分公司剛建立一年，還沒嘗試過全新項目······”
夏瑾年沉思了一陣，看不清是什么情緒。
“程部長，公司現在在慢慢嘗試將重心轉回國，開發部也要接些全新項目，不能總是跟著總公司的方向開發吧。”
“夏總說的是”回答的時候程立看了眼桌上的三個主管，主管皆是面有難色。
全新項目花時長，難度大，更別說是全國都還未多涉及的教育行業，而且教育智能系統需要的調研多，回報時間可能很長，別說是手下的主管，就連他，也沒有很大的把握。
“這次我會親自把控項目，想找一個主管負責，三個主管有人毛遂自薦嗎。”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夏瑾年輕輕皺眉。
“沒有人？分公司成立不久竟沒有有膽量的人？”
“夏總，我可以。”
坐在最前頭的程部長和坐在程部長旁邊的兩個主管面帶驚訝地往后面看。
坐在最后邊的方雨是新晉的主管，只不過24歲，雖然年輕，但工作夠沖勁，能力也不錯，倒是極符合H.N公司提拔人的標準。
“好，就你了”
“關于這個項目，我會外聘老師作為調研顧問，一兩周之后就會開始規劃，你們先研究好這本策劃書。“
散會以后，夏瑾年用手撐著額頭，對于他來說，關于教育智能化系統的開發是全新領域，卻也是他最想要完成的一次開發。
出去以后，程部長用手拍了拍方雨的肩，“方雨，你膽子夠大啊，剛提拔上來就敢接這樣的活。“
方雨把手往前拱了拱，“過獎過獎，和師傅學來的勇氣，再說我可崇拜夏總了，這次能和夏總學習，我可是求之不得。”
“方主管，這可不是你花癡的地方，這個項目你可得更上心些。”齊林端著花茶，笑瞇瞇地說出一句能氣死人的話。
方雨輕嗤一聲，小氣鬼，不就是上次不小心拿錯了他放在桌上的干花瓣泡茶而已嗎，況且也是泡給客戶嗎，至于嗎，抓緊機會嘲諷她。
回來說齊林，夏瑾年進去開會以后，他便如常去飲水間里鎖著的柜子里拿茉莉花，但一打開柜子，心里連連叫完，那天被方雨用去接待客人的時候用多了，把最后一點用光了。
“齊特助，前臺說樓下有人找你。”
齊林下樓看到了總裁家的何姨，拿著一袋曬干了的花瓣，里面有好幾種花瓣。
“何姨，你怎么來了，需要我去叫總裁嗎。”
“不用麻煩了齊特助，我也是算了算，上次帶來的干花瓣已經快喝完了，所以再來送一些。”
“何姨，麻煩你了，總裁剛剛才讓我沖泡些來提神。”齊林臉上依舊是標準的笑，心里已是打鼓般的松了口氣。
“啊對了，齊特助。”
“泡給總裁的要多放些糖是嗎，我知道的何姨。”
夏瑾年回到辦公室，齊林正好把茉莉花茶泡好，往辦公室里送。
看著夏瑾年喝了一口茶。
夏瑾年抬頭看他一眼，“還有什么事嗎。”
齊林忙把眼神躲了躲，臉上疾速恢復了禮儀式微笑，“沒事，那總裁我就先出去了。”
把門關上，齊林繼續想不通。三顆冰糖，總裁這超甜花茶提神的習慣還真是有點奇葩。
“喂，姑姑。”
“怎么樣，高中語文選好人了嗎。”
夏瑾年的電腦上正過著好些老師的上課視頻和面試視頻，劃了一下然后停下。
“選好了。”
“誰？”
“林好，高中語文就選林好吧。”
電話對面的夏云虹皺了皺眉，這高中語文她挑了好些個年齡稍微長些，更有經驗的給他選，卻偏偏挑了自己最年輕的徒兒。
聽到對面沒聲響，夏瑾年便開玩笑說，“怎么，姑姑不舍得放年輕人過來？”
“說什么呢，那我把我們學校的優秀老師放過去，不能讓我心疼心疼。”
“姑姑我沒記錯的話，我可是答應你，過來的老師按顧問級來補貼，還有等系統完善后第一批免費資助你們學校使用來著，只是休息的時候過來調研一段時間，這個回報可不少吧。”
“哈哈哈，姑姑逗你的嗎，那么認真干嗎，林好是吧，那就選定咯。”
放下電話，電腦上赫然是林好端莊坐著的樣子，她說，“我希望有一天，教育能夠聯動起來，讓更多的人能夠享受到有水平的教育。”
一遍一遍地回放。
夏瑾年把背完全地靠在轉椅上，喝了一口他覺得萬分清甜的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