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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寵兒

天使的寵兒

聶招遙 著

  • 短篇

    類型
  • 2020-01-26上架
  • 2456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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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寵兒

天使的寵兒 聶招遙 2447 2020-01-25 21:00:54

  一一只有天使的寵兒,才會義無反顧的去擁抱太陽;

  只有天使的寵兒,眼睛才會如此明亮。(題記)

  坐在床上,我一手拿著一瓶牛奶,一手扯著媽媽的衣角,央求她給我講故事。媽媽面帶微笑的坐在我的旁邊,接過我手中的牛奶杯,撫摸著我的頭,閉上眼睛思考一陣,才終于緩緩的道“今天我要講的,是一個關于眼睛的故事。“

  這天驕陽似火,烈日炎炎,頭頂那一顆“火球“,好像要把大地灼燒出一個洞,又好像要榨干人體本就不多的水分。風華正茂的青年們,不約而同地拿著一個冰淇淋,或是一瓶冰飲料,時不時的嘬上一口,瞇著眼睛享受一會兒,然后調整耳機音量的大小,哼著小曲走了。他們在這個美好的年華中肆意綻放著生命之花,所帶的香氣引來無數的蜂蝶。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這些青年一樣快樂的。

  因為有一些人的生命之花,并不會盛開一一至少盛開的并不燦爛。

  在攝像頭上,在人們的眼睛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位中年男子在商店門口徘徊,而老板娘正緊張兮兮地盯著他。那咬著腮幫子的模樣,著實是有一些好笑,仿佛只要他一進來,她就尖叫一樣。最終迫于樹上的攝像頭,男子走了,但他并沒有灰心,而是坐在樹下尋找下一個目標,一個不留神,他竟然睡著了。

  溫熱的風與空靈的古箏聲交織著,一同拂過他的面龐,輕輕的,柔柔的。男人只覺得,這種感覺像是有貓在撓自己的臉頰,像是有天籟鉆入自己的耳朵。他搓了搓眼睛,站起身來尋找古箏聲的來源,不經易瞥見一個女孩坐在一把藤木椅上,面朝著大海撫琴,三千青絲被繞起,倌成了一個髻子,黑的純粹,像一團化不開的烏云,令人總想拆散它,一睹那黑色的瀑布;一身淡藍色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翩若驚鴻,宛如蛟龍;腳穿一雙粉色圓頭鞋,岸上奶白色的沙子襯著她的腳踝,精致而玲瓏。櫻紅的朱唇微翹,形成優美的弧度,整個人看上去像從這山水中飛出來的仙女。

  男人們面帶微笑地欣賞著;

  女人們心存嫉妒的諷刺著,到處都是她們的“嘖嘖”聲。

  可從始至終,無論有怎樣的聲音,她都從未睜開過眼睛,連一絲縫隙都從未留給觀眾。圍觀的人們,只當它是故意不睜開,在賣弄琴技,但男人卻看得出來,這個女孩的眼睛可能有疾,因為她在撥弦時,手總會抖。這是一種不確定的表現,不確定下一個音是否來自這根弦。僅憑這點,他便可以斷定女孩的確有眼疾。

  太陽漸漸往下掉,傾刻間天上就只剩一片余暉在茍延殘喘,染紅著最后的天空。

  人們慢慢散去,留下了幾個孤零零的觀眾,其中有一位老婦走上前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金色的卡,對那女孩耳語幾句,塞進了他的口袋。男人只覺得,他看到那一張卡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去得到,這是他職業的本能,也是他生存的根本,于是,待人們都散去之時,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那女孩身邊,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揮了一揮。而那女孩并未有任何反應,仍然只是保持著她那特有的微笑,淡然地撫著琴。男人用手敲了敲古箏的板面,又用手隨意撥了幾根弦,擾亂了她的琴音,女孩的琴聲嘎然而止,朱唇微啟,吐出流水一般的聲音“我跟你們說過了,我真的只是來彈琴的,不是乞丐,我從來沒有要過他們一分錢。”

  男人有些奇怪,好奇心將貪婪暫時壓制了,說道“誰趕你走了?”女孩有些吃驚,站起身向前方問道“您好,找我有事嗎?”她并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反客為主的問對方的身份,倒是個機靈丫頭。男人這么想著,輕咳了一下“咳,我是一個乞丐,沒有地方睡覺,你能暫時收留我一宿嗎?”女孩垂著頭思索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我也沒有家呀,我也是每天請求一站的人讓我留宿的,看來倒是遇到同命相連的朋友了。”

  氣氛突然變得傷感了起來,女孩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又微笑道“不過咱們不要傷心,這樣吧,你跟我一起,我們倆一起走。”

  男人睨了她一眼,這才發現話題有些偏了,旁擊側敲地問道“之前我看有個老婦給了你一張卡,那個老婦是誰啊?”

  女孩的神情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甜甜的笑著“我是棄子,那個老婦是這邊的環衛工人,她一直都很喜歡我,總是來給我帶東西,有的時候是一袋餅干,有的時候是一雙鞋子,有的時候光景好一點了,她會給我帶一件衣服,喏,我身上這件就是她給我帶的,我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帶的所有東西,但是我能觸碰到這些東西的形狀,我能感受到這其中蘊含的心意,這樣被人愛的生活,真好啊。”

  男人非常奇怪“難道你不想發大財嗎?難道你就甘于這樣平靜的生活嗎?難道今天你沒有聽到他們的評論嗎?”

  一陣微風朝他們吹來,帶著河水的些許腥味,帶著出生青草的雨露味,吹亂了女孩的頭發。她將頭發往耳后攏了攏,露出嬌小的耳朵,咧起嘴笑道“人生在世,許多人的追求不同,有的人就像一只老虎,不愿甘于平靜,堅決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有的人就像一只狗,欺軟怕硬,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有的人就像一只狐貍,隱居森林,默默增加自己的閱歷,待敵人稍有不慎,撲而攻之,又豈是老虎可以比擬的;而有些人就像一條魚,他們無法適應陸地的生活,只好甘于平靜,在水下發展。但是很奇怪的是,老虎堅決不會跟一條魚斗,而是和狐貍,鳳凰以及更高級的動物做爭斗,道不同,不相為謀。連動物都知道的道理,我身為一個人,又為何不能做到呢?“

  男人沉默了,回想起之前自己做過的種種惡行,在這番話面前,永遠的沉默了,待悔恨的淚流至下鄂,他問道“你是棄子嗎?你恨你的父母嗎?”

  女孩摳著手,有些嗚咽“恨是一種極其惡劣的情感,可這種情感又必須是每個人要所具備的,因為人是矛盾的,有愛就必須要有恨。你問我恨不恨,我恨了,但是無濟于事,既不能讓我的父母重新把我接納,又不能讓這個世界對我寬容,所以我只能擁抱這個世界。“

  男人早已泣不成聲,掩面蹲下。女孩這才發現端倪,慌張地問道“你怎么了?你是想到了什么嗎?別傷心,每一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孩子,我相信這個世界不會拋下任何一個人。”

  男人緩過氣來,站起身,走向了公安局。但她并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女孩睜開了美眸,溫柔地笑著。

  聽完了這個故事,我的心中百味雜陳,小聲的問媽媽“那最后這個男人有說了什么嗎?”媽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到“他說啊‘我一定見到了天使,因為,只有天使的寵兒,才會義無反顧的擁抱太陽;只有天使的寵兒,眼睛才會如此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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