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妹妹所言甚是,”武落衡樂呵呵地應了一聲,目光在小薇身上打量了一番,“這婢子瞧著有些面生啊。”
“……”楊湞環忽然覺得她在沒話找話。
小薇是她入禁中時、仁宗見她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便從掖庭調了小薇近前照應。
楊湞環收回目光,雖然自己和武落衡交集不多,但零零散散也打過數次照面。
次次都是小薇侍候在側,她怎么可能會覺得面生呢?
“娘子說的是,婢侍奉我家娘子時間不久,您自然覺得面生些。”見楊湞環默不作聲,小薇笑著打起了圓場。
“呵呵,本宮說呢,”武落衡也覺察到了楊湞環的疏離,以羅帕掩面一笑,順著臺階下了,“芳儀如今懷有身孕,你一定要仔細著些。這般大的日頭,就莫要在禁中閑逛了。”
“唯,惠妃娘子提點的是。”小薇應聲,重新挽住了楊湞環的胳膊,“娘子,日頭毒辣,婢送您回去休息吧。”
“嗯,”楊湞環回神,福了一禮欲走,一個氣勢洶洶的身影就沖了過來,“啊——!”
“娘子當心!”小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身,剛要訓斥來人,那人就一巴掌扇在了武落衡的臉上,“!!!”
“啊……”武落衡躲閃不及,被這一巴掌扇得兩眼直冒金星,踉蹌著退了好幾步、最終還是沒能穩住身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廢妃武氏,你竟敢謀害圣上的子嗣!”
楊鈺環氣不可遏,眉心間的花鈿都被擠變了形。
武落衡搖了搖頭、雙眸才略清明了些。
“楊鈺環,你少血口噴人!”她一回神,抬手就指著她的鼻子大罵道,“你才是廢妃呢!本宮是圣上欽點的惠妃!本宮還沒說你意圖謀害楊芳儀呢!”
“呵,人證物證聚在,你還要抵賴嗎?”楊鈺環冷哼著掃了她一眼,“這般炙熱的日頭,你拉著她閑逛什么?”
“若不是存了將她曬暈的心思,你這許久不曾踏出橫安閣大門半步的人,怎么會跑出來?”
“欸,你這小jian蹄子!”武落衡的火“噌噌噌”地直沖天靈蓋兒,她連擼袖子又拔發釵呢,儼然一副要跟她魚死網破的架勢,“本宮再怎么樣也曾是你的長輩,論資歷也比你早來十多年,什么時候還輪到你教訓我了?!”
她這般不長腦子的人,也難為圣上賜她一個“惠”字了。一直充當背景的楊湞環有些哭笑不得:楊鈺環擺明是在故意激怒她,她還非要上趕著上當。
不知道后面又安排了什么戲碼。
看來不把武落衡唱謝幕,楊鈺環是不可能會善罷甘休了。
“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一直活在過去,難怪臨了落到這般田地。”楊鈺環嗤之以鼻,不屑地仰了一下手、帝王綠的翡翠手鐲恰逢其時地露了出來,“禁中如今是本宮代為監理,你早就是‘去勢的鳳凰’了。”
“……”武落衡的目光一搭在鐲子上,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這只翡翠手鐲……莫不是則天大圣皇后生前最愛的那只?”
“是啊,”楊鈺環故意把戴鐲子的那只手遞到了她眼前,“就是你之前同圣上要了許久,一直沒能得到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