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悅的陽光透過窗戶,暖暖的灑在工程師的臉上,眼皮微動。工程師困難的站了起來,仍舊克制不住腦袋都疼痛。
“喲,醒了。你大概睡了十五分鐘。”說話的正是之前趕來的摧毀者,她的手上還握著一把激光槍。
顯然是摧毀者用激光槍中斷了能量的傳輸。要不然工程師可能真的會命喪于此。
“摧毀者?”工程師看著那背影說,“林雪瑤呢,你沒死,哪她也應該不會有事。”
“你居然不問我怎么樣了,顯然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摧毀者噘著嘴巴說。
“你們兩個別調情了,我還得謝謝你呢,工程師。你的能量讓我的孩子們全都更新換代了。他們將征服整個宇宙!”卡立瓦坐在輪椅上無比開心,“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哦,當然。三!”工程師說著把鋼筆揣進口袋里。
“你真的沒有什么要說的嗎?”卡立瓦說。
“我見過你這個表情。哦~,你真是太聰明!”摧毀者驚嘆到,還一邊拍著自己的腦袋。
“二!!”工程師繼而打好了自己早就凌亂的領帶。
“一!!!”工程師喊到。
忽然一陣搖晃,地面開始皸裂。房間的墻壁也開始破損。
“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卡立瓦慌張了起來。這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兩個字,不,五個字。”工程師笑著說。
“什么?!你在說什么?”卡立瓦仍然一頭霧水。
“前兩個字,智障;后三個字,下水道。”此刻工程師斜挑著眉毛笑著說,“我早就知道你要干嘛了,所以我將計就計。用細胞重組的能量輸送到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個惡耆者里,每一個,當然就包括下水道的咯。”
“每一個古老的失去理智的惡耆者都將千年的怒火燒了上來,從管道溢出,從地下滲透,他們在狂歡,尖叫。去侵占每一個嶄新的惡耆者。換句話說,永別了!!”工程師說完拉著摧毀者往外跑。
“別,別。工程師!!幫幫我!”卡立瓦急聲怒嚎,可沒有能量的輪椅使他動彈不得,只得面對來著自己死去的孩子的狂吠。
大廳內的惡耆者們都開始自己繞圈圈了,顯得甚是滑稽。他們的身體中彌漫著黑色液體,那是他們的前輩。
“解釋,解釋。我的通訊系統受阻。解釋!”一個惡耆者瘋狂的射出激光,殘殺著同類。
“工程師。”一個沒有被侵食的惡耆者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哦,你好。你們的星球馬上就會毀滅了,我也不知道,十分鐘,二十分鐘。我只有一個問題,林雪瑤在哪兒?!”工程師問她。
“我是一個惡耆者。”那個惡耆者說。
“我知道,惡耆者嘛。我的問題是林雪瑤在哪兒?”工程師耐著性子問。
“我是一個惡耆者。我是一個惡耆者。”那個惡耆者似乎語氣有些急促。
是的,那個盔甲后面裝著的正是林雪瑤。可無論她如何喊叫自己的名字,出來的只有那令人絕望的一句話。
“我是一個惡耆者。”
蒼白而又無力,林雪瑤在盔甲里流出了眼淚,可外面的盔甲仍舊在咆哮著,惡耆者,惡耆者。每一句都拉大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
摧毀者在一旁攥著工程師的手說:“是它,是它殺了林雪瑤。我和林雪瑤剛逃出生天,就被這個惡魔盯上了,它殺了林雪瑤!我也無力回天。”
說著摧毀者把手中的槍遞給了工程師,“就這一次,工程師。殺了它,殺一個惡魔。沒什么大不了的。”
工程師舉起了槍,問了最后一遍:“最后一次,告訴我林雪瑤在哪兒。”
里面的林雪瑤淚水把原本就化的不精致的妝更加哭花了。她一遍一遍的聲嘶力竭的說我就是林雪瑤。然而現實給了她一擊又一擊的重傷。
聽,那是心碎的聲音;聽,那是希望破碎的聲音;聽......再也聽不見了。
“仁慈。”那個盔甲發出了最后人性化的一句。
“不可能,你的語言系統中不可能有這個詞。卡立瓦不可能把這種詞存入你們的體內。”工程師驚訝道,他慢慢發下了槍。
“我......是......仁慈的。”林雪瑤用最后的力氣說著。
“打開你的盔甲。”工程師說。
“怎么打開?”林雪瑤問。
“想,用你的思維。只要想就好了。”
盔甲一點點的打開了,里面的人早已哭成了淚人。林雪瑤含著淚笑了出來。他最終還是救回了自己。
“跑,摧毀者。用盡你的力氣。要不然下一槍,就是你的身上。”工程師的火氣已經寫在了臉上。
“啊哦,我那個...其實我是想......”還沒等到摧毀者說完。
“跑!!!我不想殺了你。”工程師眉頭緊皺。
摧毀者又跳著舞,一步一顛的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戲謔著,意味深長的說著:“要逃跑的永遠都不會是我,總是你,總是你。”
............
“bong”,城市陷落了,那座代表著世間最大惡魔的聚集地陷落了,隨后將會是整個星球。
工程師和林雪瑤站在遠處,望著這一切,還好報亭也還在。(報亭具有自動應急策略,可瞬間納米化。只不過再次合成時會自動遠離危險地,并且內部結構翻新。)
城市陷落了,它將埋葬一切,或許吧,是真的會埋葬一切。罪惡,空虛。以及那盔甲后的可悲的物種。
“說不通呀?沒道理。”工程師沉思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那里說不通了。”林雪瑤疑惑的問。
“仁慈,你不應該說出這個詞呀。除非......哦!!我真是笨的出奇。六分鐘,僅僅只是需要六分鐘。”工程師跳著跑進了報亭。
.........
又是一陣白霧籠罩,又是那個小男孩,又是那些對話。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我有機會活下來的。”男孩聽聞后面有些動靜扭過頭去,“我不明白?你怎么又跑到那邊去的?”
那邊是工程師,手里攥著一把槍。“我來自未來,我是來拯救我的朋友的。所以我只能這么做。我要......毀滅。”
工程師舉槍,瞄準.........他瘋狂的掃射著地下的血尸眼。
干凈了,地面平靜了。
“你好啊,小男孩。我是來帶你回家的。”工程師仁慈的說。
“你是敵軍嗎?”小男孩往后退了幾步。
工程師走上前去,“我是那一方并不重要,友軍?敵軍?我只是一個過路人。”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牽著小男孩離開了這里,對他說:“你只需要知道,我們仍心存仁慈,那就夠了。那就夠了。”
............
“這一次的風格我喜歡。”工程師看著翻新的報亭說。
“是,這次的好看。”林雪瑤也環視四周。
這是林雪瑤第一次真真正正觀察它——報亭。
金黃色和銀白色圍繞在報亭的每一面,四邊形,圓形,正方形。它們雜亂無章的擺列其中,卻又顯得錯落有致。操作臺是靠六個圓形柱子構成里面不斷涌現著藍色的液體和粒子。
“工程師。”林雪瑤叫住了他。
“怎么了?”工程師回過頭看著她,心想我這次沒做錯什么吧,難道是救她救晚了?
“我不知道跟你一起旅行到底......”林雪瑤說。
“噓...”工程師拿出了一把鑰匙放在了林雪瑤的手上,“我不在乎你是誰,你也大可不必把我想的太好。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算個惡人,只是一個旅者。但還好,我有你。”
兩人相擁在一起。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
工程師接起電話說道:“我們有一張船票?哪艘巨輪?哦~,好的我們這就來。”
——仁慈如皎皎明月,組成一副在暗夜里散發著光芒的畫卷,它在車窗上流動,宛如幻燈片般播放著一幕一幕。
寫于2022年2月24日
BY LI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