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兒哥今天沒來嗎?”易歡站在陳子初家店外,問道。
陳子初道:“對啊,千兒哥今天不知道為啥沒來。”
易歡微微皺眉,趕緊給千弈發了個消息。
“千兒哥,你在哪兒?”
“上你課去。”
千弈的回復讓易歡愣了一下,旋即放下心來。
可能今天有什么事情急著做吧。
早上第一堂課,王馥剛走進來,要講事情,就見到有人舉起了手。
是一個馬尾少女。
一看是易歡,王馥微怔,再一掃視,千弈怎么沒來?
“呃,說吧。”王馥道。
易歡起身道:“王老師,我家里和我商量過了,同意我不去參加今天的環土公司之行。”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您可以和我爸爸聯系確認一下。”
王馥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咳咳,坐下吧。”
他干咳兩聲,道:“其實我今天就是來和大家說這件事的變動的。”
易歡坐下了,和其他學生一樣,露出了些許疑惑神色。
王馥終于說出了那個自己得知以后都震驚了很久的消息。
“劉總在昨晚突然的地下怪物禍亂發生時,不幸——去世。”
全班嘩然。
幾公里外,千弈終于忍不住了。
烏城怎么還不發布通緝令?
好煎熬啊!
他發現今天的新聞熱度全部都關于昨晚爆發的地下怪物事件。
沒有一點兒提到劉恤被他殺掉的兇案。
“這搞什么?”千弈離開易國的決心又動搖了起來。
他背著野外背包行走在大街小巷。
到處都是坑洞、奔走的守備軍、拍照的人、撿靈石碎屑的人……
白天的街道更混亂了一些。
雖然沒有黑色的怪物鉆出來,但是人多了起來,也是麻煩。
千弈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海岸邊。
這片海岸是易國內部的重要交流港,停泊的船只都是其他國家的使船和來自古洲的使船。
古洲的使船和天洲的船很不一樣,基本上一眼就認出來。
天洲都是現代化鋼鐵大艦,模樣和從前差別不大,只是能源動力從化石能源變成了靈能。
因為靈能符機強大的性能,能夠帶動的船只體型越來越大。
這也導致天洲的艦船就像是一頭頭傳說中的上古神獸,一字排開,粗獷霸道,極其壯觀。
而來自海洋的彼岸的船只,帶著一股子藝術美感。
艦船體型普遍不大,其優美的弧線和造型仿佛天成之物。
奇絕的山巒擦星而過、兇殘猛獸一剎的細膩溫柔、清晨葉上的螞蟻飲露……
古洲給人整體的風格便是如此,會讓人驚艷于那一眼的自然美感,并且一直驚艷和喜歡下去。
千弈想起古洲風物第一次被人們拍下來所引起的轟動。
天洲自古以來一直傳說海洋那邊存在一個巨大的大陸,乃是圣星的圣地。
當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人們真的相信世界上存在著仙境圣土。
就算千弈現在想起那張照片,也會驚嘆和向往。
那到底是怎樣美麗的一個世界?
所以年少時的他經常到這片海港來。
那時還有成群的小孩子跑到這兒來看船。
每個小孩子都向往著去那仙境當神仙。
可以說,古洲在這一代長大的小孩心中,真的就是心中至高無瑕的圣地。
千弈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拍下眼前風物。
每次來都會拍照留念。
盡管他的拍照技術極其糟糕。
正在他看著屏幕準備拍攝的時候,一只大大的眼睛突然出現在畫面上,眨了一下!
千弈嚇得往后猛退一步,手機差點沒拿穩掉下去。
他驚魂未定地看過去,頓時有些尷尬。
一個紅衣的高挑女子正站在面前,身邊跟著一個白衣少女,十米開外也站著七個同樣白衣的高挑少女,都非常漂亮。
紅衣女子大眼睛眨了眨,似是疑惑這少年為什么這么大反應?
“你好。”
她伸出一只手,笑道。
口中的天洲官話有點奇怪,但是千弈能聽懂。
聽專家說古洲和天洲的文字和語言都差別不大,就是整體口音比較溫柔飄逸。
但是千弈聽到紅衣女子的聲音后,覺得古洲的口音應該是要雄渾豪邁一些才對。
專家就喜歡蒙人。
千弈伸出一只手,握手道:“你好。”
紅衣的女子本來就長得很高,還戴著高高的古洲冠,便顯得更古樸高挑。
一身紅衣描繪奇紋金線,胸前繡著一個古老的“桑”字。
這種裝束他只在影視和一些新聞中看到過。
千弈還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古洲來的人,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別看了。”紅衣女子笑問,“你是修者嗎?”
千弈點點頭。
自己身上一股子靈息連普通人都瞞不過,何況眼前這個一看就不凡的女子。
沒必要隱瞞什么。
也沒看出她有什么惡意。
就算是有惡意,你能殺了我?
這可是天洲!
紅衣女子笑起來很豪爽,千弈突然想起了影視中那些大俠猛將。
一個女子,怎么一身豪氣這么濃烈?
“是這樣,我們靈桑山來到天洲,想要在天洲開辟分宗,招收弟子。”紅衣女子道。
千弈愣了一下,古洲宗門還有這種操作?
那豈不是無數懷夢的少年少年擠破了頭也要去?
“你是想讓我加入你們靈桑山?”千弈道。
紅衣女子點頭,手一揚:“我們靈桑山歷史源遠流長,實力強大,加入我們,保你修行一路開掛,走上人生巔峰!”
“你怎么懂開掛?”千弈嘴角一抽,道。
紅衣女子笑了笑:“那當然,符機和符核在我們古洲普及很快,我現在用的都是搭載最新【尺規四】符核的蒼龍九代手機。”
她掏出一個全新的蒼龍公司產的手機,晃了晃。
“怎么?不信?我還是龍鄉這個游戲的古洲服全服第二!”紅衣女子得意道,“要不要我帶你飛?”
千弈簡直語塞了。
一直以來,以為古洲都是仙人,在仙境中不食煙火,飛來飛去的夢境突然破碎了!
怎么會這樣?
還想帶我飛?
你們的普及能有多廣?
請搞清楚你們的定位!
你的游戲難道還有我玩的溜?
太看不起人了!
千弈大怒:“古洲服務器能有多少人?天洲服務器一共有十二億人,我排第九千位!”
紅衣女子聽他這語氣,似是十分不服,便死死抓住千弈肩膀,給他看她的手機屏幕。
“給我看好了!我古洲服有四億人!我第二!”
紅衣女子貼著千弈,微怒道。
“我靠!真的……”
千弈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天洲的科技公司到底瞞著公眾給古洲賣了多少東西?
怎么就有這么多人用起來現代機器了?
太夸張了!
而且這女人憑什么比我厲害?
肯定是古洲服的人實力太差,我要是去古洲服玩我也行……
“看你還不服氣,要不然和我玩一局?”紅衣女人笑道。
千弈看著女人嘴角的笑意,心道你這是挑釁我啊!
哼!等下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紅衣女人下載了天洲服的龍鄉,問道:“你叫什么?”
“千弈。”
“我是說游戲名稱。”
“……我愛吃冰粉……”
紅衣女人點點頭,加上了千弈的好友。
對局開始。
三分鐘過后。
千弈不可置信地瞪著手機,驚怒萬分。
“不可能!不可能!我這么多血你怎么就能秒了我?”
“我知道了!我手機太舊了,【尺規二】的符核,肯定是卡的!”
千弈不服氣地嚷嚷道。
紅衣女子冷笑一聲,對身邊最近觀戰的白衣女子道:“漱月,把你手機給我。”
名叫漱月的女子也從優美的白袍中摸出一個手機,遞了過來。
千弈怎么看怎么別扭。
這仙境圣地到底發生了什么?
紅衣女子將漱月的手機遞給千弈,道:“呶,你用這個!”
千弈接過一打量,這不也是搭載【尺規四】符核的蒼龍九代?
合著你們古洲都用的這么貴的手機?
千弈心中憤憤不平。
打開游戲。
三分鐘后。
千弈仰天長嘯:“不可能!絕無可能!”
“我知道了,我戴著眼鏡的,看不清楚!”
紅衣女子這下怒了:“你明明就是打不過我,怎么這么胡攪蠻纏?”
“不行不行,再來一次。”千弈道。
“不!”紅衣女子站起身,氣得想動手:“我才不和你玩,你個小無賴!”
千弈不肯放棄,身邊還從來沒人在龍鄉上戰勝自己!
本來都沉心學習放棄龍鄉了,畢竟在烏城已經無敵。
可現在居然出現了一個人這么猛!
千弈心一橫,道:“我加入你們靈桑山,你再和我來一次!”
紅衣女子先愣了一下,隨即咬牙切齒道:“我們靈桑山修者多得是,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我掐死你!”
她對身旁漱月道:“漱月,把木牌拿一個出來。”
漱月拿出一個非常漂亮的木牌,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芳香。
木牌上面刻著一個“桑”字,和她們衣服胸口上繡著的一模一樣。
千弈好奇道:“這就是小說中的身份木牌?”
“快弄滴你的血上來。”紅衣女子沒好氣道。
“滴上去不會有什么壞處吧?”千弈看向紅衣女子,略帶懷疑。
千弈那小狐貍似的眼神,躲在眼鏡后面更顯雞賊。
紅衣女子看著他那樣子,氣得氣不打一處來,怒吼:“大男人一個,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快點!”
“你到底滴不滴,不滴我走了!”
“滴!滴!我滴!”
千弈咬破指尖,往木牌上滴了一滴血,旋即死死盯住木牌。
但見那滴血浸進了木牌,千弈想象中的光芒一閃并沒有發生。
“誒?怎么沒反應啊?是不是我的血太高級太稀罕了,你這木牌沒見過?”
千弈奇怪道。
紅衣女子剛剛才平靜了一點,聽到千弈的話,怒火大作:“這是我靈桑山的靈桑木!你是不是想和我真刀實槍打一場?”
“好好好,靈桑木靈桑木……”千弈連連點頭。
這女人至少也是個人境巔峰的實力,真和她打就是找虐。
紅衣女子將木牌翻了過來。
木牌背后有幾排靈桑山的誡語,最后是落款弟子名字。
漱月遞過來一支紫金刀筆,紅衣女子接過,在那里利落刻下“千義”二字。
千弈一看不對勁,連忙道:“錯了錯了!不是這兩個字!”
“啊?”紅衣女子皺起眉頭。
千弈一邊手指在空氣中寫出“弈”的筆畫,一邊道:“是這個弈!博弈的弈!”
紅衣女子怒道:“你怎么不早說?”
“誰知道你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紅衣女子用刀筆在“義”字上劃了一道斜杠,然后在旁邊補上一個“弈”字。
千弈看著木牌,傻眼了。
“你你你,你,不給換個新的牌子?”
“換新的?一共就一百個木牌,你一個人還想用兩個不成?”紅衣女子懟道,將木牌遞給千弈道:“愛要不要。”
“不換就不換!”千弈奪過木牌。
揣好木牌,千弈問道:“你們宗門的門主是誰?”
紅衣女子正聲道:“是我們門主,不是你們!門主是我師父,云桑仙人。”
“那你……我們天洲這邊的分宗宗主呢?是誰?”
紅衣女子拍拍胸脯,昂首道:“木某就是靈桑山天洲分宗宗主,大名就一個!”
“木,言,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