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冰冷又黑暗的空間，惹徐詩吟忍不住蹙了下眉頭。
她伸手打開燈，在玄關處換了棉拖。
走進客廳開啟了暖氣。北方的冬天，沒有南方冷，因為到處都有暖氣，而南方的溫度雖然比北方高，但濕冷，風大。
一連網，手機震動聲不停。
一分鐘后系統提示音才停止，徐詩吟拿起手機一個個看消息，無非是一些軟件的推送新聞之類的，還有沈亦舒，陳沐陽的微信。
他給她發來消息說已經到酒店休息了，徐詩吟看了下時間是半個小時前，半個小時前她還在車上和趙偉凡那對聊天，一直沒注意手機。
她一一回了消息過去，坐在沙發上，燒了個開水，去臥室拿衣服洗澡。
一晚上用了兩個小時洗漱，護膚。
徐詩吟看著自己眼底下的眼袋和黑眼圈忍不住對著鏡子吐槽，“為什么我是個女生？用最貴的化妝品熬最貴的夜……”
等護完膚，也已經快十二點了。
也許是今天太累了，也許是太晚了，徐詩吟躺在床上沒有任何思緒的睡著了。
S市，偌大的房間里，靜的能聽見浴室里的淋浴聲。
手機躺在床上震動起來，浴室的淋浴聲大過鈴聲，沈亦舒沒聽見聲音。
又過了十幾分鐘后，沈亦舒從浴室出來，渾身充斥著熱氣，手里拿著毛巾擦拭著頭發。
身上穿著衛衣和牛仔褲，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的樣子。
床上的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來，沈亦舒停下手里的動作，緩慢地拿起手機接聽。
對面的噪聲襲來，惹沈亦舒移開了耳邊的手機，嫌棄的蹙起眉。
對面風風火火的說：“喂，表哥，聽說你來S市啦？”
說話的是沈亦舒的表弟，韓杰。
沈亦舒聽著對面的聲音就知道，他還在外面鬼混，韓杰已經上大學了，但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野，按他的話來講就是，第二個叛逆期的趙偉凡，但他的性格不壞，有時候還是很小孩子。
家里人都不是很看好他能考個好大學，能成才，可是越說他，他就越想出息，可能是沈家的基因強大，他居然順利考上了S市一流的大學之一。
沈亦舒看著屏幕上的時間，對著他說：“又在外面鬼混呢？”屏幕顯示十一點。
韓杰憨憨的笑了一下，“沒有啊……這才幾點，還沒開始好吧！表哥，你要不要一起過來玩？我今天拿了個獎，你過來喝幾杯唄！”
沈亦舒語氣不屑的說：“呵，就你能拿什么獎？”
韓杰很小孩子的反駁：“專業的獎啊！還有獎金呢！你別瞧不起我……”
沈亦舒聽著腦殼疼，抬手捏了捏鼻梁骨，“我不去了，明天要去市醫院交流，沒時間。”
韓杰聽了以后有點難過，他在S市沒親人，一人在這讀大學，偶爾寒暑假才回B市。聽說表哥要來，他可開心了，但是他倆現在又見不了面，多多少少有點失落。
對面突然沒聲了一會，不過很快就又有聲音傳來，“好吧……那你什么時候有空可以找我，我好想見見你。”
沈亦舒應了一下，隨后就掛了電話。
打開微信，找到韓杰，給他轉了三千塊錢，備注上面寫著“獎勵”。
不一會，韓杰就打電話過來。
“表哥，這錢我不要，你自己留著花……”
沈亦舒：“給你就用著，再說了你這是第一次拿獎吧？算是表哥獎勵你的，收了吧！”
韓杰猶豫了一會，“好，那表哥，你早點睡，我不打擾你了。”
“好，早點回家。”
“知道了。”
掛了電話，沈亦舒就收到了轉賬收款消息。
酒店外的，大道上車流比一個小時前減少一半。城市的夜晚狂歡還未開始，國道上上演著一場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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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天氣冷了，徐詩吟也迎來了大姨媽的探訪，今天早晨起床，肚子隱隱作痛，下體一股暖流襲來，徐詩吟連忙跑到廁所一探究竟。
很好，姨媽來探訪了……
以至于早晨的時候，徐詩吟郁郁不振，縮在辦公桌上用熱水袋暖肚子，中午吃的也比較清淡。
沈亦舒偶爾也會在空閑時間給她打電話，不過每次不是徐詩吟沒時間接，就是沈亦舒沒時間聊，兩人的戀愛好像再一次被距離限制。
只是短短的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已，徐詩吟好像比留學的那幾年更想沈亦舒，這種奇妙的感覺，徐詩吟自己也難解釋……
已經逐漸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但是兩人之間還是隱約隔著一段距離，那距離不遠不近的存在。
徐詩吟今天閑著沒事，去了趟醫院看了沈宛秋和寶寶。
這次來的不湊巧，碰到了寶寶被抱去洗澡了，她就坐在病床旁陪沈宛秋說說話。
沈母給她熬了雞湯，可是最近沈宛秋喝各種各樣的湯都快吐了，湯里頭還放了滋補的藥材。
每次沈宛秋喝不完都會偷偷給鐘一喝，鐘一雖然嘴上謾罵她不好好補著身子，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接過來喝掉。
直到昨天，沈宛秋偷偷把湯給鐘一喝，導致最后鐘一直接流了鼻血。
沈母從廁所出來，看見他急忙忙的抽紙，鼻子上流了一道子血，下了一跳。
沈宛秋也慌了，結結巴巴的說：“沒，沒事吧？”
鐘一搖搖頭，把紙往鼻子里塞。
沈母看著見底的鴿子湯，一目了然。
語氣嚴肅的說：“宛秋，你是不是把湯給鐘一喝了？”
沈宛秋覺得自己對不起鐘一，剛想開口解釋，鐘一就先開口截攔她的話，“沒有，媽，最近天氣太冷了，有點干燥，氣血不足流了點鼻血，沒大礙。”
沈母聽他口氣淡定，也不好說什么，只是警告沈宛秋，“別把湯給鐘一喝，這湯太補了，男人不適合喝。”
沈宛秋乖巧的點點頭，“嗯，我知道。”
沈母沒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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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秋卑微的喝著雞湯，徐詩吟坐在椅子上和她聊天。
“最近你和寶寶都還好嗎？”
沈宛秋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又搖搖頭說：“寶寶挺好的，我好像不大好……”
徐詩吟聽見她說自己不好，眼睛微睜，有點疑問，“怎么了？”
沈宛秋哭喪著臉：“天天都喝湯喝湯，補身體補身體，無限循環……我快喝吐了。”
徐詩吟笑笑沒說話。
這時，鐘一正好下班來病房里，他和徐詩吟打了招呼后，又看了下沈宛秋手里的湯。
沈宛秋笑著說：“下班啦？辛苦了，喝點湯。”
鐘一無奈地接過，喝了口湯說：“你不就是在等著我嗎？”
徐詩吟在病房里宛如電燈泡，兩人喝個湯都要虐一下她……
既然，鐘一下班了，有人陪沈宛秋了，她也該走了。
徐詩吟拿起包，對著兩人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宛秋姐，我下次再來看你，我先走了。”
沈宛秋點點頭，“好的，路上小心。”
徐詩吟剛站起身來，下體宛如火山爆發。
真的是……煩人……
徐詩吟走出醫院，在路邊攬了輛出租車回家。
車里開了暖氣，徐詩吟冰冷的手，慢慢的回暖。
徐詩吟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換姨媽巾，風風火火的跑到廁所，果不其然，就差一點點就漏了，今天還好穿的是深色系的牛仔褲，不然就尷尬了……
等弄好一系列事情，徐詩吟愜意的癱在沙發上，玩弄著手機，她也不急著吃飯，沒有了沈亦舒的投喂飼養，徐詩吟想吃什么吃什么。
輕車熟路的打開外賣軟件，點了許久未吃的炸雞，雖然來姨媽了，但是她想著，吃一次應該沒關系，所以快速的下單，等待外賣。
徐詩吟叫了陳沐陽寧馨一起過來，可是陳沐陽還在公司加班，可能會晚一點到，最后只有寧馨來了。
寧馨剛下班，就接到了徐詩吟的電話，趙偉凡正好今天公司有應酬，寧馨就答應了邀請。
外賣比寧馨早到個十分鐘多，寧馨脫了鞋子進客廳就聞到了陣陣飄香的炸雞的香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寧馨說：“炸雞應該配啤酒，上次沐陽帶來的啤酒應該還在吧？快快快開起了喝！”
徐詩吟攤了攤手，“我來姨媽了，要喝自己喝去……”
寧馨嘲笑她：“沒有啤酒的炸雞是沒有靈魂的，我自己喝，你饞著吧！”
徐詩吟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寧馨去廚房把啤酒拿出來，還有一部分在冰箱里，現在天冷了，她也不敢喝冰啤酒。
兩人圍坐在小桌子旁邊，吃著炸雞，就著啤酒，不，準確的來說，是寧馨就著啤酒，徐詩吟沒份，只能看著。
閨蜜在一起，無非就是說一些閨房話。
寧馨調侃她：“怎么？沈醫生不在，吃東西都大膽了？”
之前，徐詩吟有說過，沈亦舒不讓她吃這些，兩人還覺得沈亦舒管的太嚴了，不就是外賣嗎？里面商家是會投毒還是咋地？
“那不然呢？等他回來，我指不定什么時候能吃上！好巧不巧，今天又來親戚了，能吃點什么！”徐詩吟邊說邊感到氣憤。
寧馨搖搖頭，表示她好慘。
兩人邊吃邊聊，不一會兒，徐詩吟就猶豫的開口問了寧馨一件事。
“馨兒，你說，趙偉凡會和你結婚嗎？”
寧馨聽著這話有點不對勁，皺著眉說：“為什么這樣想？”
徐詩吟說：“嗯……就隨便聊聊，你說說看。”
寧馨遲疑了一會，開口說：“不知道，應該會吧……他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吧……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結婚的想法，他也沒有在這方面有什么表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父母催的話，可能會考慮。”
徐詩吟手抵著臉，看著她說：“我覺得婚姻這種事，應該是兩情相悅才好，沐陽和許清然是我們這堆里最早結婚的，他們的愛情就是那種兩情相悅的吧……”
“你說，如果我當時沒去留學，我和亦舒的感情會不會比現在更好，或者是變的很差？”
寧馨皺著眉，摳著手機殼，低著頭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經歷過，類似這種的。”
徐詩吟疑問：“哈？什么時候？”
寧馨把她和趙偉凡兩人的經歷告訴了徐詩吟。
徐詩吟搖搖頭說：“都挺不容易，沒有誰是容易的。為什么感覺咋倆好“渣”……我從離開這，去留學開始，就做好了兩人分手的心里準備，有的時候我倒是覺得我和他的戀愛就是網絡上他們說的喪偶式戀愛……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寧馨拍了拍她的肩膀，“現在不是挺過來了嗎？你現在回國了，他不是也依然愛你嗎？”
徐詩吟手抵著臉，眼神飄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過來的，九年？十年？天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人家異地戀一兩年有可能就分手，而且都是禁不住距離而離開的，我和他可是異國……我可以想象的到他一個人生活的樣子，很孤獨，和我一樣……”
徐詩吟回想了一下說：“有一年，他偷偷跑來看我，我當時在圖書館查文獻，他就坐在我后面，帶個口罩，裝外國人和我搭訕。他當時好傻，他以為我認不出來他，但是我一聽他的聲音我就知道是他，其實剛開始我也有點懷疑到底是不是他，后來他不想裝下去了，就把口罩摘了和我坦白，看見他的樣子，我的眼眶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圖書館的人都是一副驚嚇的樣子，以為我被怎么了，幾個女生和男生圍了過來，質問他，后來他被罵了一頓，還差點被打，我急忙和女生們道了歉，把他帶回留學生公寓里去。”
徐詩吟說著說著就沒忍住，眼眶里泛起了淚花，悻了下鼻子。
寧馨從一個朋友，到一個聽眾，靜靜的聆聽他們倆的故事。
“那天，他在公寓里給我做了我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我的舍友看見他，一直在問這是誰，我說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的一個舍友說終于見到了醫生的真實面目了，她們都知道我有一個當醫生的男朋友，只是一直沒見過，導致她們一直以為我是騙她們的。”說到這，徐詩吟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心滿意足的吃了他做的糖醋排骨后，他和我說后天就要飛回來，他跟著老師來英國交流三天，為了過來看我，向老師請了一天假，他和我呆了一個晚上，我抱著他一直沒分開，因為我知道他再過一個晚上就要走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我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他還在我身邊，我特別開心，原來他還在……”
“短暫的一天半相處時間，我們倆很開心，可是……女生的心思總是敏感，男生的抵抗力還是低，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會做對不起我的事。這段感情里，我們似乎沒有太多爭吵，沒有太多相處時間，平平淡淡的戀人關系，有時又像陌生人，這不就是喪偶式戀愛嗎？”
寧馨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沒有太多對別人愛情的辯論權，只好，做為一個聆聽者。
寧馨說：“那現在呢？你回來了，他的身邊沒有鶯鶯燕燕，他的心里的位置除了家人，還有一個你的位置，現在不是過的很幸福嗎？”
徐詩吟點了點頭，“是怎么說沒錯，可是……”
寧馨握住她的手，反駁道：“沒有可是，想那么多干嘛，我和趙偉凡都沒你一個人想的多，他現在的工作性質，我又不是不知道，身邊鶯鶯燕燕多了去了，可如果一個人愛你，他是抵抗得住這些東西，就比如沈亦舒，他這人吧，我沒有太多接觸，但還是知道他的性格的，有的時候有點木納，他是一個專情的人，這么多年，把你放在心上，多好一男的。”
“別想太多，你們倆也要好好的，一定要結婚才對得起我們這些盼望你們結婚的人！就譬如沐陽和許清然，他們是大家很看好的一對，現在他們要結婚了，我們是不是也很開心？”
徐詩吟點點頭，表示她說的很有道理。
寧馨安慰她：“好了，想開點，沒什么大不了的。和眼前人好好的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兩人的談話也結束，收拾了下小桌子，徐詩吟去廚房切了點飯后水果。
兩人在客廳看電視，吃水果，等著陳沐陽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