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撲街相聲演員,李桃的生活非常自律。
每天早上8點準時睡醒,喝水,曬床單,去茶館蹭點零食當(dāng)早點,有客人就說,沒客人就歇著。晚上下班回家,潛心研究說學(xué)逗唱。
“最近天津有個小黑胖子火了,且容我借鑒一下他的包袱。”李桃聽著相聲《我要穿越》,緩緩墜入夢鄉(xiāng),睡前打定了一個決心。
“等我以后有了錢,一定每天吃早點!”
相聲播放完了,買來不知道多少手的三月牌手機冒起黑煙,最后只聽哭嚓一聲,睡夢中的李桃就光榮穿越了。
一覺睡醒,看著天花板變成山洞,摸著身上長滿黑毛,李桃心想,“一定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我他媽再試一次。”
李桃瞇了一會兒,又睜開眼,還是一樣。再再試一次。
就在李桃嘗試睡醒第五次的時候,他的新室友,一個毛頭毛臉、尖嘴猴腮的不明品種動物打斷了他。
“阿精,阿精,不要睡了,你別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桃還沒能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就被這個丑陋動物的問題打斷了。
什么日子?全國愛眼日?你的生日,難不成還是咱倆的結(jié)婚紀念日?
那動物見李桃犯迷糊,以為他沒睡醒正在癔癥,又開口道:
“想是哥哥昨夜太興奮,沒睡好覺。今天是咱們晉升小鉆風(fēng)的日子,咱弟兄要去巡山啦,這可是個好差使!”
李桃腦子一陣迷糊,一股股回憶接踵而來,原來自己穿越到西游記里的精細鬼身上了,旁邊說話的動物,正是自己的搭檔,伶俐蟲。
從石板床上坐起,李桃下意識摸著床上的干草,很干。
李桃心想,從另一個角度看,穿越未必是一件壞事,起碼改掉了自己夢溺的毛病。
“反正自己一個人無牽無掛,穿越到哪里不是混?地仙界又如何?且等我大施拳腳,攪動風(fēng)云。”
這樣想著,李桃感覺胸臆徜徉一股豪氣,直頂上喉嚨,當(dāng)場為之四顧,躊躇滿志,他開口道:
“阿伶,有沒有早點吃,我餓了。”
伶俐蟲聽罷,從懷里深掏出兩個蔫蔫的果子,遞給李桃一個,急匆匆催道:
“阿精快吃了這野果,咱們巡山去。”
李桃接過果子用手擦擦,咬了一口,又酸又澀,無奈腹中實在饑餓,只得囫圇吞棗,幾口吃完。
李桃和伶俐蟲相互幫助,穿戴好披掛,戴上令牌,拿上烽煙,扛上旗子就出了山洞。
走,我們巡山去!
在平頂山,巡山不可謂不是一門好差事,又威風(fēng),又氣派,又自由自在,經(jīng)常能打些野食、長些見識,令許多小妖夢寐以求。
一路上,李桃邊消化精細鬼的記憶,邊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平頂山樹木不多,野草豐茂,小花遍地,蟲鳴鳥叫。倒是一處隱居避世、度假休閑的風(fēng)水寶地。不愧為平頂山福地,蓮花洞洞天。
伶俐蟲初次巡山,很是興奮,腰上掛著小鉆風(fēng)的令牌,肩上扛著蓮花洞的大旗,口中扯著不知所云的野號子,四處蹦跳。李桃剛穿越成精細鬼,正熟悉身體,山路崎嶇,走得磕磕絆絆。
雖然是兩妖的第一次,但也還算順利,一路風(fēng)平浪靜,并無見血。
李桃和伶俐蟲巡了大半座山,也沒見到一個陌生的人和妖,野果倒是吃了不少,還花了積攢半年的俸祿,向獵戶買了三十斤野豬肉,問山下農(nóng)家割了九尺粗布,伶俐蟲隨手順了針線,準備做新的貼身衣物。
一路上,伶俐蟲見自己的搭檔蔫蔫的,也不與自己插混打科,便故意找話,想逗精細鬼開心一點,得意洋洋地向李桃傳授自己的跟老大心得:
“阿精,在別的山頭巡山,可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要命活,像咱們這樣實力低微的小妖怪,哪里輪得到這樣威風(fēng)?”
李桃心里嘆了口氣,習(xí)慣性捧哏說:“那可不是?”
精細鬼和伶俐蟲都是天生地養(yǎng)的妖精,裳蚜成精,沒有靠山,沒有底蘊,不知修煉,連粗壯一些的農(nóng)婦都打不過,每天東躲西逃,純撿垃圾腐肉吃,渾噩度日。
自從前幾年,金角、銀角兩位大王天神降臨一般,橫掃平頂山的妖魔鬼怪,創(chuàng)建蓮花洞洞天,自此平頂山政通妖和、百廢俱興。
銀角大王見伶俐蟲和精細鬼兩妖聰明伶俐,長相也算板正,就納入洞中做了掃地妖精,每月可領(lǐng)生肉10斤,銀兩2錢。
金角銀角兩位大王喜好開宴待客,每次打掃宴席,還能啃些剩骨,兩妖的生活逐漸有了起色。身體精壯起來,但仍不通武藝、不懂修煉。
前些年還有一些不開眼的過路妖怪沖撞洞府,直接被大王一個口訣就收拾了,打架完全用不上底下的小妖,也就沒有操練小妖的必要了。
所以蓮花洞有掃地的妖精,擦燈的妖精,跳舞的妖精,巡邏的妖精,看門的妖精,做飯的妖精,而并無打架戰(zhàn)斗的妖精。
金角銀角兩位大王聲望日盛,蓮花洞小妖們只需狐假虎威,便能夠在這屆山脈中混得開,人妖們無不買賬,不敢欺惹。
......
太陽逐漸落山,搭檔二人向總鉆風(fēng)報告完巡山情況,便迫不及待地回到洞府,準備吃肉慶祝一番。
李桃怕自己吃不下生肉,引起精細鬼生疑,便主動攬起燒火煮肉的活計。恰好山洞深處藏著一口大鐵鍋,是早些年從山下農(nóng)戶家中偷來的。
他也不去腥,不放任何佐料,用砍刀把肉砍作四段,水開下鍋大火烹煮,片刻后,肉香四溢,勾起兩人肚中饞蟲,肚子一個比一個叫得響。
李桃和伶俐蟲也不管熟沒熟、燙不燙,一人兩大塊肉,大口嚼咽起來。
李桃心想,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紀錄片誠不我欺。穿越前一個月難保吃上一回肉,穿越后第一天就吃上了肉,還是新鮮的野豬肉。
媽媽,我要穿越。
正當(dāng)李桃和伶俐蟲吃得興起,洞外突然有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兩位哥哥,你們在吃什么?”

不愛玩手
金手指在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