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鬼吹燈,放屁砸到腳后跟。
這話真就是說給楊夕柔的。
白天在路上絆了一跤,手、胳膊、膝蓋都破了皮,現在還疼呢。這會兒準備睡覺了,又磕到了頭。
她真是要氣死了。老天爺都跟她過不去,哪哪都是不順心。
仇嬤嬤給她額頭上藥,看著她額頭鼓起的大包,仇嬤嬤忍不住說道:“娘娘,恕老奴多句嘴,您這性子還是該改一改的好。”
仇嬤嬤原本是王氏派來給楊夕柔教規矩的,順便監視一下她。
可自從仇嬤嬤來,楊夕柔就禍事不斷,哪里還有教規矩的空閑。就是小黑屋都進了兩回了,對此,仇嬤嬤也是很無奈。
所以,楊夕柔的性子也還是“本性難移”的樣子。
聽了仇嬤嬤這么說,楊夕柔也是委屈的不行,當即又紅了眼圈。爹不疼、娘不愛,任由大伯母這樣逼迫她,殊不知她在這王府現在已經是舉步維艱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王爺連一頓飯都沒有與她吃過,跟別說是宿在她的院子里這樣的事了。一個剛剛進來的姬美人,都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有了身孕,她還有地位可言。
除了每天吃飯睡覺,整日無所事事。
她還這么年輕,這樣的日子,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別。別的她也不敢想,如果能有一個孩子,也算是一份慰藉。可就是這樣的要求,現在看來都不可能實現了。
都是喬鈺枝,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她的不幸就開始了。
楊夕柔一邊流淚一邊在心里詛咒喬鈺枝。
可是眼淚和詛咒本就一種無奈和無能的表現。如果這兩樣有用,那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為此喪命了。
這邊仇嬤嬤想著法的開解楊夕柔,正院里,喬鈺枝卻是發動了。
“嬤嬤,我肚子疼。”喬鈺枝忍著一陣陣襲來的痛感,咬著牙說道。
“娘娘,這怕是要生了。”賈嬤嬤看著喬鈺枝額頭上浸出的一層細密汗水,并無驚慌之色。
她們已經準備妥當了,幾個產婆也隨時待命,一切都可以有條不紊的進行。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喬鈺枝轉移到產房里去。
賈嬤嬤遣了木槿去前院通知王爺。最近何瀟已經不怎么出門了,他就怕喬鈺枝萬一發動起來,自己不在身邊,所以基本都是在府里辦事。
“娘娘,我抱您過去吧。”秋風力氣很大,看喬鈺枝這會肚子疼的厲害,想直接將人抱去產房。
“不用,我自己過去。”喬鈺枝搖搖頭。雖然疼,但還是有規律的,不是連著疼。緩了一會兒,喬鈺枝覺得沒有剛才那么疼了,就讓秋風和夏雨兩人將她扶起來,往產房走去。
小桃已經候在產房了,那三個丫頭得知王妃要生產了,緊張的不行。畢竟年紀小,沒有經過這樣的事,一時間不知道做什么了。產婆說要多準備熱水,一會兒接生要用的。小桃便將三人打發去準備熱水了。
快到產房門口的時候,喬鈺枝感覺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下去了。
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她知道這應該就是羊水破了。忍著腹痛,她加快了腳步。秋風和夏雨因為都是姑娘家,根本不知道這回事,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剛剛躺下,就聽外面有婆子說道:“王爺,您不能進產房的。”是何瀟來了,喬鈺枝這會兒疼的頻率有些高了。聽到外面是何瀟,叫了站在身邊的夏雨說道:“你去告訴王爺,一會兒我要是疼的厲害,就叫他進來,這會兒先別進來了。”
這年代,男人進產房是不吉利的。所以很多時候,妻子哪怕是難產喪命,丈夫都是不會進來看最后一眼的。尤其是權貴人家,對此更是看重。
入鄉隨俗這個詞她還是懂的。既然身處這個時代,就不能做與這個時代背道而馳的事,你的格格不入,必然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
在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凡事還是要小心一二,不要太過張揚。
聽了喬鈺枝的話,何瀟便在門外等下。
產房外聽不到任何聲音,何瀟十分的不安心。女人生孩子不是很疼的嗎?疼了就會叫喊啊,可鈺枝琢磨都沒聲啊?
半個時辰以后,何瀟有點著急了,他擔心喬鈺枝在里面有什么不好,又要上前推門而入。“吱呀”,門從里面打開了。
賈嬤嬤從里面走出來,看到何瀟正站在們口,手還保持剛才要推門的姿勢。賈嬤嬤看著何瀟這怪異的動作,還有是明不明白的。這會兒她要是不出來,王爺怕是已經進去了。
“王爺,娘娘這會兒情況很穩定,還是在陣痛中,孩子應該很快就要生下來了。娘娘讓老奴出來跟您說一聲,讓您別擔心,安心等著。”說完,賈嬤嬤就轉身準備進去。
何瀟叫道:“嬤嬤,鈺枝怎么沒聲兒啊?”賈嬤嬤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笑著道:“娘娘這是在保存體力,怕到后面沒了力氣,無妨的王爺。”
何瀟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產房里開始陸陸續續有裝著血水的盆子被端了出來,外面則是不停的往里面端熱水進去。
“啊…啊,疼死了。”這一聲將何瀟嚇得抖了一個機靈。小桃跑出來對著何瀟說道:“王爺,孩子的頭看見了,馬上出來了,產婆說胎位很正,順利的話很快就能生出來了。”
這也是喬鈺枝為了安撫門外的何瀟,才讓小桃隨時給他回稟情況,不然他肯定是要沖進來的。
果然,何瀟被喬鈺枝的那一身給嚇到了,要不是小桃出來的及時,婆子肯定是攔不住了。
“王妃還好嗎啊?”何瀟面露擔憂的問道。
“產婆說娘娘的狀態很好,之前娘娘配合的好,這會兒力氣足的很。”小桃沒說假話,喬鈺枝只是剛剛開始肚子疼的時候,有點慌張而已。
后面她就鎮定下來了。按著產婆說的辦法做,確實是保存了體力。這會兒才開始用起力氣,聽那叫疼的聲音都是中氣十足的。
“哇……”的一聲,小孩的啼哭將還沉浸在擔憂之中的何瀟拉了出來。
何瀟聽到這一聲,從不曾哭過得他,愣是紅了眼。
這一天的到來,他不知道想象過多少遍,期盼了多少年。今天終于來了,他迎來了屬于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萬千滋味,涌上心頭,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