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姐,危險啊……
站在屋檐旁磨磨蹭蹭的張言秋對前面的自憐喊道,卻引來自憐不屑的嘲諷
哈?這么久了你還是這么膽小嗎?
不…不是的,這里太高了……
張言秋趕忙回應道,自己從小就患有一定程度的恐高癥,今天能爬這么高已經是極限了,看著身后慢慢悠悠的張言秋,自憐嘲笑著跑過去拉起他的手往屋頂外跑
喂喂喂!學姐危險啊…
自憐沒有聽見一般抓著張言秋的手跑到了屋頂邊緣隨后放手蹦跳著坐了下來,看著一臉慘白的張言秋自憐忍不住的笑道
哈哈哈,什么嘛,恐高還來駕駛員學院?
不是的,我只是……
這下張言秋實在找不出借口,只感到腿部被人一拽,滑倒的坐在自憐身旁,看著深不見底般的地面,張言秋的心里活動直接爆炸,差點沒有嚇暈過去。
看著好似嚇暈過去的張言秋,自憐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
喂,你沒事吧?不至于嚇成這個樣子吧?
下意識的自憐握住了張言秋的手,貼近說道,張言秋只感覺臉部一熱瞬間清新,換了種口氣說道
嗯嗯,沒事…
哈,那就好。
自憐的身上有股薰衣草的香味啊張言秋想到,悠悠的銀灰色長發下,望著自憐她那碧藍的雙瞳,張言秋下意識的低下頭,身旁的自憐卻笑著單手搭著他貼近耳旁說道
你現在,在想想一些想入非非的事情吧~
哈?!沒有,怎么可能。
面對自憐誘惑的提問,張言秋只能拉開一點點距離,這是男女之間相互尊重的表現。
嘛~畢竟你是小孩,今天還是你的生日就允許你對我想一些色色的事情吧。
好不在意的語調卻如刀插在了張言秋心頭,但也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自己多久沒過生日了,好像自從我懂事起,父母為了守望者的工作就很少在意這些節日,以前還勉強買幾個蛋糕,如今恐怕早就忘記了吧……
無助的念頭慢慢涌入張言秋的念頭中,卻被一雙溫暖柔和的手拉回現實,自憐輕輕的托起張言秋的手,一塊并不冰涼的鐵銹放在了手心,自憐笑著說道
吶,送你的生日禮物,一只無翼鳥的項鏈哦~
無翼鳥?是一只殘鳥嗎?
張言秋慢慢收起手心的項鏈,盯著無翼鳥標志問道
嗯……算是吧,沒有了翅膀不能像其他鳥一樣在天空飛翔,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最后一句自憐故意壓低的嗓音,但還是被身旁的張言秋聽見了,可惜當時年少并沒有理解這句話的用意,張言秋沉思著自憐卻笑著問道
言秋,要是有一天我也變成了無翼鳥,你還會和我做朋友嗎?
面對自憐突如其來的問語,年少的張言秋沒有給出正確的答案,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對于張言秋的失望,自憐淡淡的笑著,慢慢走回了屋頂內
風呼嘯的吹著,當愣住的張言秋終于想出答案的時候,屋頂已經沒有了那股薰衣草的味道,只剩下張言秋與手中的無翼鳥項鏈。
第二天上學,本想去找自憐說清楚昨天的答復時才知道,成績優異的自憐昨晚就被派去東方沿海戰線做了駕駛員,不會再回來。
慚愧,無助,后悔的,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壓垮著當時張言秋,一年后,張言秋也從這所學校畢業,他報考了東方沿海戰線基地做駕駛員,他知道自己要去補過,補過那時在屋頂上沒有說出的話。
言秋,要是有一天我也變成了無翼鳥,你還會和我做朋友嗎?
會的,一定會,我會一直做你的朋友,我會當你的翅膀與你一起飛翔,在那湛藍的天空下,無憂無慮的飛…………
小伙子,小伙子?
嗯!?
張言秋從回憶中驚醒這才發現電車已經到站了,最后一站東方沿海基地,身旁的老人問道
到站了?
嗯,是的,謝謝您。
張言秋答謝道,背起背包起身離開,身后傳來老人家的贊揚聲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去當兵,都是榮耀加身的戰士,哈哈哈…
老人的話傳到了張言秋耳中,自豪與驕傲在內心徘徊,但突然想著剛剛的回憶,卻又有點暗傷起來,因為即使自己從前當上了軍官也沒有遇見到她……
向眼前的龐然大物行進著,東方沿海基地,位于人工區東邊的為數不多的巨型可移動式基地,將近2萬7千多平方米,可容納數十架泰塔級核兵鎧,數百架重型尖兵鎧,被稱為不滅的東方堡壘。
和自己以前入伍的時候一模一樣,唯一變化的應該就是當時的隊友們吧。
“喂?這里!”
不遠處,一沉穩的男聲呼喊著走偏的張言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回來。”
這么熟悉的聲音,是亥榮天沒錯了,張言秋想道,看著向自己走進的老戰友懷念與自豪在心里流淌著,看著變瘦的亥榮天,張言秋壞笑著調侃道
“你還是這么胖啊?”
“嘿!放屁,我已經減了這么多了好吧。”
好像習慣了一般,亥榮天一把抱住張言秋說道
“倒是你小子,瘦了。”
“你給我走開,別人在看…”
張言秋一臉鄙視的推開了懷里的亥榮天,向基地內部走去。
“嘿,你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著,亥榮天追了上去,左手搭在張言秋肩膀上,邊走邊吹噓著你不在的這幾年他是有多么輝煌的故事,這要是在以前張言秋肯定抱摔一下這小子,但這次他回來了,這個如同另一個家的地方。
基地的內部設備變化還是很大的啊。
張言秋說道,身旁的亥榮天找到話題一般繼續吹噓這幾年基地里變化的事情,前方一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張言秋的視線。
“你好張言秋,歡迎回來。”
熟悉卻又讓張言秋厭煩的聲音,杜林高大的身軀慢慢向前走來。
“很久沒見了,最近如何。”
杜林禮貌的問候著,聲音中充滿著慚愧,伸出手以對張言秋的尊重卻被張言秋一概而過
“不必和我客套了,厭了,直接說喊我回來干嘛吧。”
說著,張言秋自顧自的向前走著,全然沒有顧及人后的兩人,在他的記憶里的杜林早就死了,從他騙自己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了任何情感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當上了軍官不是嗎?!”
杜林的話在張言秋耳邊顯得是那么無力,自顧自的,張言秋就當沒聽見般的繼續向基地內部走著,即使身旁有著不明真相的人們
“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啊,他剛剛…無視指揮官了嗎?”
“不會是哪里托關系進來的新人吧……”
“喂!喊你呢,怎么和指揮官說話呢?”
眼前一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張言秋的路,不屑的回答道
“別擋著我,讓開…”
“哈?你……哈哈我想起來了!”
眼前的胖子突然笑起來,指著張言秋喊道
“你是東方駕駛學院的張言秋?沒想到你這個臭蟲混進來這個地方了。”
小胖子的話瞬間讓張言秋反應了過來,眼前這個讓他厭惡已久的惡心的男人,就是當年欺壓自己的混蛋,但理智讓張言秋保持冷靜,身后的亥榮天見事不對趕忙向前說道
“什么東西啊,他可是你們的前輩啊……”
一被數人圍住,亥榮天就講不出流利的話語,反駁是那么無力,但他絕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在眾人面前出丑,可眼前的胖子沒有退步的意思反而大聲教唆著
“哈哈哈,前輩?就他?開玩笑吧,他不過是一個篡改者的雜種”
“你…你說…什么呢?”
亥榮天不僅是因為兄弟的面子最主要的,他已經感覺到張言秋在用勁了,肩膀變得沉重且堅硬,如果不是理智存在,眼前這個胖子已經倒在地上了……
眼前的胖子還想說點什么突然被一嚴厲而沉穩的聲音驚了一跳
“都干什么呢!看戲嗎!?所有人回去工作!”
杜林吼著,身旁的眾人趕忙回到自己的崗位也包括胖子,在回去的瞬間胖子對張言秋悄然又說了一句
“臭!蟲!”
最后一根筋快被壓迫似的,拳頭早就握的嘎吱響,但他不能打出去,因為他突然想到自憐,想明白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此時的張言秋已經作好了盤算,身后的杜林上前勸說道
“這胖子是個新兵蛋子,雖然你們同輩但你的官職要比他大的多,所以不要在意。”
“是啊是啊,沒事的以后我幫你教訓他……”
亥榮天也幫著安慰,但張言秋并沒有過多領情,強顏歡笑的向亥榮天請求道
“亥榮天麻煩你幫我把行李拿到我的房間,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啊…啊啊,好。”
說完,張言秋向前方這個熟悉卻有陌生的基地核心走去,留下的亥榮天在和杜林確認后邊把行李帶回宿舍,此時只剩下杜林一人苦苦沉思。
“把他喊回來,會惹很多麻煩的吧。”
陰暗的角落里,一個女人的聲音喊話道,杜林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回答道
“但我們需要他這樣的駕駛員,畢竟他可是曾經唯一一個單人駕駛泰坦核兵的人。”
“………隨你吧,不要干擾了我們守望者的計劃。”
說完,女子同聲音一起消失在陰暗中,杜林也轉身離開,雖然不能保證計劃會完美進行,但既然他同意回來,就有更大的可能性,想著,一種輕松卻暗傷的表情掛在杜林那古板的臉上久久不去……
瞎轉悠著,基地內部的改造超乎了張言秋的想象,光是基地二樓就新增了數臺高端設備,左轉右轉,張言秋終于迷路了,慌忙中前面有一白色軍裝的女孩
“那個你好,請問你知道電梯怎么走嗎?”
“啊……”
女孩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往后退了幾步,抬起頭與張言秋對視了一下
淡粉色的雙瞳,額頭上有一蓮花般的花紋,皎白的臉夾上有淡淡紅暈。
極大的怕生讓女孩低下了頭,慢慢悠悠的指向身旁的走廊說道
“那個…電梯在那一頭,你去那邊就找到了…”
“啊,謝謝你。”
張言秋像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答謝后便飛奔向走廊盡頭,留在原地的女孩轉頭看向似曾相識的張言秋,一種特殊的記憶在腦海里徘徊卻又想不起來,幾番沉思后才想起任務沒做跑著向指揮所而去。
此時的張言秋已經通過電梯到達了基地的最高層,能與云共舞般的高度,這里的空氣讓暈頭轉向的張言秋迅速清新,大肆呼吸著,走到鐵圍欄處才發現,這里早就有人來過。
一種熟悉的淡香突然被張言秋鼻子捕捉,如同喚醒了沉睡已久的記憶一般,張言秋轉頭尋找著香氣的來源
這是…不會錯的,是薰衣草的香味。
因為野外訓練半年的成效,張言秋對于各類花朵與植物的氣息十分了解,甚至也因此強化了自己的嗅覺。
高樓頂的風忽然吹嘯起來,站在中央的張言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的望向不遠處的鐵欄桿上,一銀灰色長發的女子斜坐著,風慢慢的擺動她的長發,就如同與自憐最后一次屋頂相會一樣的場景……
似乎是發現了這么一位偷窺者,斜坐在欄桿上的女子轉身下來,嘴里含著棒棒糖慢悠悠的向張言秋走去
銀灰色卻偏紅色的長發,淡紅色的雙瞳與額頭有一不明的標志,幾乎與小時候自憐一模一樣的長相,女子抬起頭注視著這么一位盯著自己的偷窺者吐槽道
“喂?看夠了嗎?”
說著,女子從張言秋身邊走過,似乎滿不在乎般,張言秋卻反應過來的轉身抓住了女子的手問道
“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