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羅炎現在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
“他本身就是心理專家,所以他很會掩飾,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心里出現了異常。但他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狀況,不到萬不得已,我想他也不會向您求助,我猜的沒錯吧,張院長。”
張洪冰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問道:羅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因為這涉及刑事案件,我不方便告訴您。”
“涉及刑事案?”張洪冰震驚道:難道又像當年那樣?
“原來你也知道他當年的事情……的確,他又遇到了相似的情況。而且,他還曾經表現出了暴力傾向,我想知道他精神上出了什么問題,嚴重到什么程度?!?p> 張洪冰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七年里,他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所困擾,那件事給他的心靈帶來了很大的創傷。
“是什么樣的創傷?”
“抑郁,神經衰弱,有輕微的幻聽幻視?!?p> “是間歇性的癥狀,還是持續性的?”
“間歇性的,但最怕精神壓力大,或者是情緒起伏。”
“他的意識會受到影響嗎?會不會造成行為障礙?”
“我不知道顧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懷疑他有精神分裂是嗎?”
“是。”顧宗澤直接了當。
“聽說羅炎是你的得意門生,但我想張院長是個正直公正的人,還不至于包庇自己的學生,我希望您能客觀評價羅炎?!?p> “我會的。他沒有家族的精神病史,這一點很重要,精神分裂的成因很復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權威機構斷言它是一種遺傳疾病,但是家族有精神分裂的人,其余近親患病的幾率確實比常人高很多?!?p> “羅炎在這方面沒有問題,他天生的資質很健康,他的抑郁主要還是受到了當年事件的影響,其實這七年里,他跟我接觸的也不是很多,但據我了解,他的精神狀態還算比較穩定,沒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處于長期抑郁,這樣會影響到的健康,但絕對不至于去做一些極端的事情?!?p> “但如果受到的外界影響呢?”
“你指什么?”
“共情?!?p> 張洪冰微微一震。
顧宗澤像是嗅到獵物氣味的狼,窮追不舍的說道:我想張教授你心里清楚的很,羅炎的這種記憶具有高超的手段,但也有潛在的危險性,我說的沒錯吧。
“……”
顧宗澤并不在意,步步緊逼。
“因為他使用了這種特殊技能,受到了刺激,加重了他的精神問題,而羅炎自己應該也很清楚自身的狀況,他的病情正在逐漸加重,連他自己都開始擔心了……所以她最近一段時間才頻繁的來您這里,希望您能給她辦法。”
“顧警官,身為一個警察,更應該依據事實來說話吧,而不是聽我這個老頭子隨口一說,你就隨便下一個結論?!睆埡楸哪樕弦呀浉∩狭艘粚优瓪?。
他不能允許其他人如此貶低他細心栽培的弟子,甚至懷疑他是殺人犯。
沒等顧宗澤解釋,手機這時候響了,是尤若黎打來的。
“毒理化驗的結果出來了,顧組長,你那邊方便我說嗎?”
顧宗澤看看張洪冰,對尤若黎說道:你說吧,可以。
“法醫確實在蘇平的血液中檢測出了一種化學物質,是一種很罕見的毒物,恐怕這還是所有案件中首次發現這種毒物?!?p> “是什么?”
“東莨菪堿?!?p> “這是什么東西?”
“據說這是一種在外國最新發明的毒品,可用于阻斷副交感神經,以及用作于中樞神經系統,能產生強烈的致幻作用,被用作毒品。如果用量得當,也可以作為一種鎮定劑使用。”
“能治療精神分裂嗎?”
“我不清楚,但它的毒性很大,一旦服用過量就能造成死亡,蘇平就是被這種毒藥毒死的。”
“我知道了,你馬上通知組里的其他成員,我現在就趕回去,馬上組織開會,我們要行動了?!?p> “難道是針對羅炎?”
顧宗澤看了看張洪冰,對話筒,“嗯”了一聲。
放下電話,他就起身向張洪冰告辭,還不忘提醒他一聲?!皬埥淌?,我希望我們剛才說的話,您不要對其他人講。打擾您了?!?p> 張洪冰沒有回答,臉上還帶著余怒,還有深深的憂慮。
顧宗澤轉身離走出辦公室,剛硬的表情里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料到,張洪冰肯定已經從他打電話斷斷續續的對話里面,猜到他要抓墨子淵,他故意提醒張洪冰,并不是怕墨子淵知道,恰恰相反,他希望墨子淵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因為他根本無處可逃,他要看墨子淵作何反應。
出了張洪冰的辦公室,他馬上打電話給尤若黎,告訴她:我剛才的決定有些變動,會議暫時不開了,你帶我通知組里的人,另外再找幾個物證技術人員,去羅炎所住的酒店里。
“酒店里不是已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兇器和痕跡。”尤若黎不解道。
“這次不找那些東西,你們只需要去找一樣?!?p> “什么?”
“東莨菪堿?!?p> “……”
“那就是我們要找的證據,我想他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假如他真是兇手,那他為什么不能銷毀了?”
“你剛才跟我說,這是一種很罕見的毒品,尋常人根本不認識。所以他可能覺得警察也未必發現,我猜想他用這種毒藥毒死蘇平,可能只是臨時起意,本來這種藥物是他自己用來服用的,這種情況下,他有可能忽視這個關鍵證據,我們只要確定誰有這種藥,那么誰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