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過飽飯了,云生本就沒有力氣,現在還傷了腿,行動更是不便。
這人雙手越勒越緊,近乎瘋狂,再等不了了,云生發瘋似的搖晃起來,猛地一個震蕩,讓后面沉迷于殺戮的人措手不及。
但也只是一瞬,片刻后他的報復來的更加兇猛,不再一點點的使勁,直接,就使出催山倒海的勁頭。
勒的人在使勁,被勒的人拼了命的想逃脫,用胳膊后面猛地一頂,身后又有血液噴出,只覺背后已經濕了一片,突然,沒了動靜,云生一個跟頭翻了起來,那人已經坐在地上,沒了呼吸。
這竟然是最先受傷的那個人,木棒子飛過來不止怎地沒有把他打死,反而爬了起來,一灘血泊之中,他死的寂靜,猶如枝頭墜落的果子,傷痕,血跡·····
“這里已經不能待了?!?p> 云生喃喃,那邊還有兩個人沒有死呢,于是瘸著腿過去準備把他們綁起來,林子深處,剩下幾人全是被綁在了樹上,他們此刻依舊昏迷不醒,耷拉著腦袋,像是斗敗了的母雞。
把這幾人一解決,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哼著歌兒走出林子,剛出密林,便聽到那邊一陣陣的叫喊聲,心中警鈴大響,跑過去往那邊一瞧,果然,先前的破房子外,此刻外面站滿了人。
全是穿著軍裝的士兵,拿著長矛,姿態倨傲,幾個人在那里高聲說著什么,余下的認全垂著腦袋聽得認真。
云生想,這里果然是不能待了,這么快,那些人就找上來了。
于是加快了腳下腳步向著王穆他們離開的方向過去,準備找個地方攔住他們,那已經被找上門的房子,是不能回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剛尋了棵樹坐下來,一邊上就又有了動靜,窸窸窣窣向著這邊過來了。
無奈,云生起身又轉了過去,她的腿現在就像是被砍斷了般,左腿下半邊已經完全沒了知覺,走動全憑著右腿,本來可以健步如飛的,現今借著一條腿的速度不知道又慢了幾個度。
今日這荒郊野外好像分外的熱鬧,來來往往有不少人路過,四處都是巡邏的士兵,云生每走一個方向行個幾里就得轉身,兜兜轉轉,幾經變換,已經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哪了。
京都城里
王座上的帝王高高在上,他今日又是十分的愉悅,除卻它最最疼愛的妹妹已經回來的事實,更加可喜可賀的是,鳴田獵場的比賽已然結束,他已經為柔嘉挑得了幾個更好的夫婿。
王筠,娶不娶柔嘉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你果真是馬上就走?這會否有些急了?”
王筠面無表情,看著座上的人,一言不發,微微點了點頭。
司馬預臉上的笑容一現,整個人好像年輕了十歲。
眼瞧著王筠如今的樣子,沉熟內斂,大氣深沉,他本應該是十分開心的,可是笑顏沒持續多久,他又沉默的斂了表情。微微皺了皺眉頭,司馬預的雙手不自覺緊了緊,看向王筠的目光之中不自覺地就帶了許多更加復雜的東西。
自然也沒注意到,王筠偶爾抬首看向他的眼神,較之以往同樣變的復雜很多。
“諸事已備好,此去山高路遠,筠郎君還望多加小心,朕定然在這皇宮里等著你歸來,為你舉酒慶賀!”
王筠點了點頭,依舊是從前那般張狂的性子,二話不說扭頭便走,見到這幅情景司馬預才微微松了松緊握的拳頭,眉目間浮起一絲慰藉。
而王筠行走時帶起一陣風,直直刮到剛進來的胥華身上。胥華豪爽的笑出聲來,拍了拍王筠的肩膀,“筠郎君,期待你凱旋歸來,明日我就不來送你了!”
王筠從肩上拿下了他的手,“多謝!”
語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出了皇宮,王淵派人駕著馬車等在那里,王筠一來立即上前回話,昨日早上就出門的王府一眾人,今天早上在路上遇到了不明人的襲擊,好在無人受傷,已經按照計劃往前走了。
王筠點頭,上了車,就準備出城了。
剛才他和皇帝商量的結果就是,京都兵力也不夠,不如就近到離蜀地比較近的荊州借兵,這樣來的近,方便又省力,還省了不少糧草。
皇帝笑的十分燦爛,仿佛蜀地的叛亂已經被平息了,微笑著看著他,目光悠遠而又勝券在握的樣子,儼然一副年輕有為天下霸主的模樣。
王筠一個天天尋歡作樂的人都知道,就近借兵,還是靠著蜀地的地方,能借到兵馬,除非是天降奇跡。何況如今當政的這位皇帝,他的威信幾人能服?
臨近午時,城門口一片寂靜,守城的將士站在門口都有些昏昏欲睡。
這位大晉朝新封的將軍,出征在即,歡送他的是滿城蕭風,迎接他的是一場場早已計劃好的陰謀,前方道路漫漫,炎炎烈日下,卻是看不清了······
走了好久,王淵終于忍不住了,“郎君,笈郎君那邊?”
等了好久,終于等來了王筠的一聲回答,“去?!?p> “那二夫人他們?”
王筠放下手中的書,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大風吹過,沙塵漫天,猶如一場驚天的災難即將降臨,本是在都城的外面,卻好像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之處,如此的荒涼。
“二嬸阿碧他們都有好去處,很安全,不必擔心了?!?p> 王淵知道這是早有安排了,不便再多言,于是閉上了嘴,只是郎君如今的模樣,著實變得讓人不敢相認。
攤著書,王筠看得仔細,不知不覺間,這車就已經離了都城好遠。
猛地,前面的馬猛的一聲嘶叫,馬車急急停了下來,王筠直直向后跌去,撞到了后面車壁上,“怎么了?”
他掀開簾子,見王淵已經下了車,路上倒了個人,直直倒在馬車的前面,王淵看了眼就回來了,“郎君,是個女子?!?p> 王筠眉頭一皺,“走吧!”
王淵領命,駕起馬車又往前面駛去,揚起一路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