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閃閃這邊,正在聽酒吧舞臺上演唱的《顏值即是正義》,這首歌的歌詞平平,但旋律卻莫名帶感,炸裂的前奏將人的整個身心喚醒,中間的迪斯科曲風如同洗腦一般,不停在人顱內循環。
聽著聽著,邢閃閃的身體不自覺就要搖擺起來,但奈何身邊有個搭訕狂魔,搞得她整個人都很不自在。那個油膩的西裝男已經喝得醉醺醺,但還是沒有忘記初衷,不停地給邢閃閃灌酒。
邢閃閃越看身邊的這個男人越覺得惡心,一副油膩又自負的樣子,而且還不停地跟不遠處坐著的兩個同伙遞眼色,仿佛在炫耀什么。這一切讓邢閃閃煩的不行,甚至想一拳打在這個男人臉上,讓他和他那兩個猥瑣的同伙一起滾蛋。
撩妹經驗豐富的西裝男雖然已經看出了邢閃閃的不耐煩,但有些自負的他認為,是臺上的搖滾歌手吵到了邢閃閃,讓她不能專心喝酒才會這樣。
于是,他自以為是地說了那位歌手的幾句壞話,想借這個機會增加邢閃閃對他的認同感。
“美女,我告訴你,臺上那個長得跟女人一樣的……那個唱歌的,叫黛力,一點技術都沒有,整天來了就是扯著嗓子在那兒吼,要讓我上去唱,都比他唱得好!而且我跟你說,他們這些唱搖滾的人,私生活亂的很,就比如這個黛力,每天唱完歌都會帶女孩回家,而且天天不帶重樣兒的……”
后面幾句邢閃閃倒是不關心,但他說臺上歌手沒技術,邢閃閃就不認同了,心想,你懂什么,喝了幾杯酒你就敢胡亂說話。
看著僅剩的半杯威士忌,邢閃閃靈機一動,既然你這么想喝酒,那我今天就陪你喝個夠!于是她又向服務員要了兩瓶烈度酒,順便要了兩個大號酒杯,擺在那個男人面前。
“今天氣氛這么嗨,咱們就多喝點唄?!闭f完,邢閃閃將兩個酒杯全部倒滿。
“好好,既然美女都這么說了,那我奉陪到底!”西裝男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虛的不行,他還是第一次喝這么多酒,再喝怕是要吐了。
結果,陪邢閃閃又喝了三杯,西裝男就招架不住了,直接醉倒在吧臺上,怎么喊都不起來。
看到西裝男這樣,邢閃閃沒再理他,看著還剩下大半瓶的烈度酒,打算把這些一口氣喝完,就去舞池跳舞。結果,她的手剛碰到酒瓶,左肩就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原來是西裝男的一名同伙,過來邀請她去他們的位置上喝酒。
“滾蛋,城里的男人真煩,酒量這么差還好意思出來,再過來我揍你信不信!”邢閃閃憤怒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最后卻沒說有出來。
因為就在此刻,她感應到,旁邊喝醉的那個西裝男,生命體征突然消失了。
在旁人看來,西裝男只不過是喝醉了趴在那里而已,但天生治愈系妖力的邢閃閃,對人的生命體征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她清楚的感知到,就是剛剛一瞬間的事情,那個男人失去了呼吸。
邢閃閃瞬間有些錯亂,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如果報警的話,她很擔心會惹禍上身;如果在還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離開,自己的良心又過意不去。況且,那個男人的同伙還正在旁邊盯著自己。
在邢閃閃猶豫的時候,坐在不遠處位置上的另一名西裝男的同伙起身過來,神情慌張地招呼剛剛來邀請邢閃閃的那個男人,他倆耳語了幾句過后,就一起匆匆離開,連西裝男都不管不顧了。
這下子,只留下邢閃閃和一具逐漸喪失體溫的尸體,孤獨地待在吵鬧的吧臺。
邢閃閃此刻心慌到了極點,把剛剛剩下的大半瓶烈酒統統灌進了肚子,她想伸手去觸碰那個男人,用妖力去探測他的死因。但又害怕自己動用妖力,會被其他人注意到,到時候吸引了太多目光,自己更解釋不清楚。
目前男人最有可能的死因是酒精中毒,但從男人趴到桌子前的表現來看,跟酒精中毒的癥狀又不相符。而且,如果男人酒精中毒的話,邢閃閃應該能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F在邢閃閃只感知到了男人的瞬間死亡,卻沒有感應到他身體發生變化的過程,這就滿足了另一個可能性:男人是被人用妖力一瞬間殺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究竟是誰能在人群這么密集的場所使用妖力,而且沒被任何人發覺,甚至連感知力超人的邢閃閃,也沒有注意到分毫。而且,身邊這個男人雖然油膩又好色,但應該不像會惹上殺身之禍的那種人,殺他的動機是什么呢?
對了,這個男人的兩個同伙剛剛匆忙離開了,想必一定知道些什么。而且,他倆似乎要出去見什么人的樣子,應該不會走很遠,現在出去追上他們,說不定能問出事情的真相。
邢閃閃果斷起身離開,在酒吧門口問了保安后,得知那兩個西裝男往東邊走了,于是她沿著酒吧街向東的路快步趕過去。
走了一段時間,邢閃閃已經離酒吧街有不小的距離,附近都是一些公司寫字樓,而且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很久,所以路上幾乎看不到什么人。沿途的小巷和街角處,她都仔細的查看過了,但她最終還是沒追上那兩人的步伐。
實在找不到那兩個人,邢閃閃只能先返回酒吧,畢竟那里是案發現場,就算報警也要先回到那里才行。于是,邢閃閃快步跑了回去,酒吧門口的保安還是面無表情的站著,酒吧里面的搖滾樂依舊是那么吵,她從沸騰的人群中擠到吧臺,發現原本趴在那里的西裝男尸體已經消失不見。
她連忙問正站在吧臺里面的調酒師:“你好,請問剛剛喝醉了的男人去哪了?”
當時邢閃閃的臉色很紅,語氣也有點慌張,很明顯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但調酒師依然一臉淡定地告訴她:“沒事了,剛剛他不是一直在騷擾你么,現在他已經離開了。”
邢閃閃看著眼前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哦”表情的調酒師,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涼意,男人的死,似乎他全程都看在眼里。
這也意味著,男人的死一定跟這家酒吧脫不了干系,而且,剛剛保安說的“他們往東走了。”說不定也是在騙人,又或者是另有隱喻。
邢閃閃覺得自己現在進了一個局,局內人們用暗號交流著,而邢閃閃作為局外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什么都不懂。
在她神情恍惚的時候,調酒師貼心地遞過來一杯酒,告訴她:“你今天喝了很多酒哦,喝完這一杯,就回家吧。“
“好……好的?!毙祥W閃下意識接過酒杯,往嘴巴里送了一口酒,但酒已經快到喉嚨,她卻突然察覺到不對,對著調酒師僵硬地微笑下,然后走向洗手間。到了女洗手間的隔間,她把酒吐了出來,急忙按動馬桶的沖水按鈕。
邢閃閃坐著馬桶上,兩條腿都癱軟了,因為就在剛剛她要把酒咽下去的瞬間,酒中產生了毒素。而且,毒素確確實實是在瞬間產生的,在調酒師把酒遞過來的時候,它還是一杯純粹的威士忌。
邢閃閃的大腦飛速運轉,卻怎么都想不明白剛剛發生的一切,但她此時有個明確的念頭,那就是要盡快離開這里。她從包里掏出一瓶無色液體,胡亂噴在臉上,原本跟臉融合到一起的面具,此時漸漸脫落,成為一張癱軟的皮,掉落到她的手里。
她又把連衣裙做了簡單改造,把吊帶裙變成了一款抹胸裙,雖然看上去比原來暴露些,但酒吧里多的是這樣打扮的女孩,所以應該不容易看出來。
就這樣完成了變臉和變裝,她提著包包從“歐卡”酒吧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