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人回到審訊室后,江覓就叫小劉去查這人的住所和之前的行蹤。
而等江覓再去看那個被綁起來了的少年時,發現,那個少年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
江覓推了推他,少年總算是醒了。
他睜著一雙有些迷蒙的睡眼,“怎,怎,怎么了?”
江覓不想多說,直接把證件照放到少年面前,給他看。
少年一看到上面的幾個大字,瞳孔猛的一縮,臉上俱是驚恐。
江覓敲了敲桌子,“說說吧,你半夜鬼鬼祟祟在別人家里干什么,別跟我說你是去看月亮的。”
“我……我……你們抓都把我抓來了,還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嗎?”
“這么說,你是承認你半夜行竊,和殺害錢雪姍了?”
少年低垂著頭,也不說話。
就在江覓以為少年是默認了的時候,他又抬起頭來,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錢雪姍死了?”
江覓反問:“你不知道?”
“我,我,我知道什么?”
“錢雪姍不是你殺害的?”
少年放在身側的手抖了抖,“不是我,我只是個小偷,別給我安其他的罪名!”
江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行,我等著。”
正巧,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江覓打開門,看到門外的小劉,“怎么樣,查到沒有?”
“查到了,隊長,你看!”
——少年名叫張哲營。父母身份不祥,被奶奶養大到6歲,張哲營六歲時,奶奶出了車禍,撒手人寰,只剩下張哲營一人。
而張哲營七歲那年,突然就不見了,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過因為沒有親人,所以也就沒有人去關心一個孤兒。以至于張哲營是什么時候失蹤的,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都沒人知道。
張哲營帶著一身傷痕回來,然后就住在之前與奶奶生活的那個小屋里,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張哲營開始變得不愛說話,性子沉悶悶的。
周圍的街坊也不了解他,所以也沒人去問。只當是這個孩子可能受到刺激了,一時間想不開而已。
等到張哲營在這個地方勉勉強強的過了一年后,張哲營選擇了離開,離開了之前居住的小村莊,來到了云城。
張哲營是屬于長相年輕,小鮮肉一類的,所以也很容易獲得別人的信任。
于是張哲營借助自己的長相,開始走上了坑蒙拐騙的道路。
頂著一張純潔無害的臉,悄悄偷走別人的錢包和財物,然后溜之大吉。
而就在前段時間,張哲營突然就和娛樂圈的幾位女星接觸了起來,其中走的最近的正是彰螢和錢雪姍。
錢雪姍出事的那段時間,張哲營也不在家里,也沒有人看到他出現在其他場合,也就是說,張哲營沒有不在場證明。
后來,有人去了張哲營的住所,搜到之前張哲營戴的帽子和錢雪姍被搶走的包。
看到這兒,江覓轉頭看向張哲營,“說說吧,你為什么要把錢雪姍引到那兒去?還有……根據你偷竊的長性來看,你大多數都是選在人多的地方或者黑暗一點的地方行竊,這次,為什么敢公然在大街上行竊呢?”
張哲營默了,眼底是一片深沉的黑色,整個人似乎都透露著死氣。
江覓也不急,他用手指敲著表盤,發出輕輕的“嗒嗒嗒”的聲音,無形中,給人一種突如其來的壓力。
好半晌,張哲營才道:“那天就是突然想那么做了,覺得白天似乎也不錯,很刺激,不是嗎?”
江覓發現,當張哲營說到“刺激”兩個字的時候,張哲營眼里迸發出一種很強烈的恨意。
但是這恨意一閃而過,江覓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好,就算是你追求刺激,所以在白天公然做出這種事。但是——你為什么要把錢雪姍引到賭石場?”
張哲營挑挑眉,“很簡單啊,賭石場更適合藏身,而且離我剛開始逃離的地方不遠。更重要的是,賭石場并沒有多少人,所以即使有人進去了,也不會發現什么,這簡直不要太方便了,所以我選擇了躲到那里,不行嗎?”
這話江覓確實沒辦法反駁什么的,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暫時并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張哲營,掌握的也就只有張哲營偷竊和搶劫的證據,真沒辦法就這樣把殺人的罪安在張哲營頭上。
敲門聲適時響起。
江覓去開門,外面依然是拿著電腦的小劉。
小劉神色詭異的看了里面的張哲營幾眼,然后把江覓拉到旁邊,低聲說了幾句。
等小劉說完,江覓神色也有些難看。
張哲營視力不錯,一眼就看到了江覓手中拿著的東西,冷笑一聲。
江覓聽到聲音,轉過頭看了張哲營幾眼,然后讓小劉走了,關上門,坐回位置上,就這么看著張哲營。
張哲營似乎不掩飾了,笑的有些詭異,他說:
“沒錯,我就是故意把錢雪姍弄到那兒去的。”
“剛剛那個人給你看的東西也是真的,”
“我就是之前被錢雪姍等人施暴的對象之一,”
“我把她弄到那兒,就是為了復仇!”
“別跟我說什么法律,老子不信!”
江覓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從小就被施暴,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的孩子。
心理上會有很大的報社想法也很正常,對所有人都不信任也很正常。
因為他感受到的溫暖很少,除了奶奶在世時對他的一些關懷以外,幾乎沒有人給予過他關懷和呵護。
而張哲營的奶奶已經去世了好多年,可以說,張哲營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么掛念的——至少江覓是這樣認為的。
張哲營似乎看出了江覓想的什么,有些諷刺的說:“那個女人還不至于要我去為她賠命。”
“我只是想報復一下她罷了,畢竟當年……她可不是領頭的……”
江覓蹙了蹙眉,看到手里的資料,問了一個問題:“我想知道,當年帶你們逃出來……或者說,救了你們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張哲營眼神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