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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師傅,我們為什么不進錢塘城里去投宿,而要在這荒郊野外露宿呢?”
“因為我們沒有錢啊。”
“可是,沒錢,我們可以投宿啊,找一家有緣人投宿啊,像我們之前那樣。”
“此處大不尋常,錢塘城畢竟是個風水寶地,地杰人靈。”
“不過,這和我們投不投宿有什么關系嗎?”江流兒顯得十分好奇。
“有關系。”
“什么關系?”江流兒走到師傅前面,一蹦一跳的,像個猴子一樣。
“嗯,”大和尚頓了頓,“此處可能有我打不過的人在,到時候倘若被他們攆出來,那可就難看了,會丟了咱們師徒在江湖上的顏面的。”
“哈哈哈,師傅你可真會說笑,我還沒見過能打過師傅的人呢。”江流兒哈哈大笑,“再說了,我們闖蕩江湖為的不是快意恩仇嗎,這還是師傅告訴我的呢,怎么,師傅今兒個還在意起顏面來了。”
“江流兒。”大和尚停住了腳步,目光灼灼地看著江流兒。
“嗯?師傅,徒兒在呢,怎么了?”江流兒見師傅停下了腳步,便也停了下來,收起了嬉笑的皮臉,開始恭敬地聽候師傅的教誨。
“要是有一天,師傅不在你身邊了呢?”
“哈哈哈,師傅說笑了,師傅怎么可能會不在徒兒身邊呢?徒兒也會一直陪在師傅身邊的,好好照顧您的。”
“萬一呢?”
“啊?不會的吧,師傅,不會有那么一天的。”江流兒說著,神色有些不自然,“師傅,是不是徒兒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讓師傅生氣了?我可以改啊,師傅,只要師傅不要離開徒兒。”
“沒有,一直以來你做的都很好,為師能有你這么一個徒弟,為師十分欣慰。”大和尚搖了搖頭,“不過,有些分別是避免不了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師傅難道真的要趕徒兒走嗎?”不知不覺中,江流兒的雙拳緩緩攥緊了。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這七苦是一個人,一生難免避免的。我并不是想趕你走,不過,可能我會在一個地方停下腳步,而你仍需要繼續向前。我的年紀夠大了,我的經歷夠多了,所以我可以停,但你不行,你還年輕,你不趁著大好年華闖蕩江湖,游歷山河,會有遺憾的的。”大和尚說到。
“師傅您要,您要死……”江流兒突然感覺有些驚恐,有些水兒開始情不自禁的涌到了眼眶里,把眼眶都逼紅了。
“癡兒,為師怎么會死呢?為師已經是歸真境了,壽元還多著呢,能等到你成親那天。”
“那師傅說什么會離開流兒的話?說什么,生、老、病、死之類的話?”江流兒紅著眼睛望著師傅。
“因為,為師參悟的禪理不多,僅此幾個,”大和尚見江流兒有些哭腔,難免有些慌亂,“那師傅不離開江流兒了好吧?讓咱們師徒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誰要跟師傅永遠在一起了?”江流兒,低下頭悄悄的把淚水擦掉,然后抬起頭望著師傅,“不過,如果師傅這么想的話,江流兒也可以永遠地陪伴著師傅。”
“好~好~,你這小子,都十二了,還哭,知不知羞?”大和尚一邊哄著江流兒,一邊拿手摸著江流兒的頭發。
“誰?誰哭了?我怎么不知道?師傅可不要血口噴人。”江流兒一邊說著一邊從師傅的手里鉆了出去,還跳起來搶走了師傅頭上的斗笠。
“你這小子,看來是欠揍了,看我紅塵神拳!”大和尚見江流兒搶走了他的斗笠,故作惱怒的揮起沙包大的拳頭捶向江流兒,卻被江流兒一個靈巧的身法“躲”了過去。
“略略略,師傅吹牛哦,連我一個鋼筋境的孩子都打不到,還說自己是歸真境的,再說,我這么沒聽說過什么歸真境?師傅可真能吹牛。”江流兒躲過一拳后,沒有逃跑,反而挑釁似的回頭做了個鬼臉給師傅看。
“哇~呀~呀~呀~呀~,氣煞我也,小猴頭你別跑,有本事停下來,與為師大戰三百回合,我定叫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大和尚,一邊“氣的”哇哇大叫,一邊追向江流兒。
“略略略,略略略,師傅追不到,師傅追不到。”江流兒一邊喊著一片跑著。
……
少年此時是無知的,
他以為,
只要他們都不想分離,
那他們就一定不會分離。
可是,
他卻不知道,
有些人,
遇到了,
就是為了分離,
并且,
再會,
遙遙無期。
……
“師虎(師傅),千面浩翔游已做谷飼(前面好像有一座古寺)。”江流兒捂著微腫的臉頰說道。
“那我們今晚就在這座古寺里借宿一晚吧。”大和尚活動了下手腕,“流兒啊,你這鋼筋境是不是又有長進了,怎么打的我手都疼了,厲害,厲害。”
江流兒回頭瞪了師傅一眼,不說話了,氣呼呼的向古寺走去。
只見此寺,山門前有著兩尊飽經風霜的石頭雕像,不過,卻被看不出雕的是什么了。
山門不夠宏大,只有一個,而且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朽木的氣息。
山門旁兩塊刻著楹聯的木板更是腐朽不堪,不過仔細打量的話也還是能依稀看見寫的是什么:
上聯:“廟內無僧風掃地”,
下聯:“寺中少燈月照明”。
抬頭望去,寺名《六和寺》。
……
“篤~篤~篤~”
“有人嗎?我們乃云游僧人,今日路過貴寶地,想來借宿一晚。”江流兒見敲門沒有反應,也就扯開嗓子,喊了一聲。
“好像沒人,直接推門進去吧,流兒。”大和尚見無人問答,就直接命令江流兒推門而入。
“吱~呀~”
江流兒輕輕一推,便把山門推開了,然后順勢而入。
“咳~咳~咳~,好多灰啊師傅!”剛推門而入的江流兒一不小心被推門引起的灰塵嗆的有些咳嗽。
“看樣子此處確實沒有人住了,唉,不知此寺為何荒廢了,流兒,你去外面尋些干草枯枝生火吧,為師在此等你。”大和尚見古寺無人,嘆了口氣。
“是,師傅。”
……
六和寺中。
“兄長,你來了?”
“來了啊!不來也不成了,沒想到昔日饒它一命,今日它還要為害百姓。”
“其實,它也只是想要錢塘江江神的位置而已,不過,它怎有如此機緣?兄長,你還是早日上任吧!你也感覺到了吧,域外天魔近年來越來越活躍了。”
“哼!不如此,我又怎會來此?世道不太平啊!”
“那是你徒兒?”
“嘿嘿,是你的師侄。”
“那倒是他的造化,不過兄長為何……”
“誒,若不是又快到了應劫之日,我也確實想再陪他幾年的。不過,他也到了該去江湖闖蕩的年紀了。少年郎,當任俠遠游,多去見見世面,不該陪著我們這種暮氣彌漫的出家之人。”
“呵,出家人,嘿!”
……
“師傅,我回來了。”
話音未落,江流兒便背著一捆干材,進入了六和寺,可是寺內卻并沒有人回答。
“師傅?”江流兒疑惑的向寺內看去,只見師傅好似已經在打坐休息了,于是江流兒便把腳步放輕,放下身后的干材,然后小心翼翼地生火。
“喝~喝~喝~呼~~~”
火還沒升起呢,身旁卻傳來了師傅的鼾聲,這讓江流兒的動作更加的輕柔了,生怕打擾到了師傅。
等到火已經生好了的時候,江流兒這才徐徐站起,然后開始打量著這古寺。
這古寺有些殘破,房頂的瓦片參差不齊,兩側的佛像東倒西歪,只有在大堂正中的一個佛像是正的,而這座佛像,也是諸多佛像中最威武有氣勢的。
此佛像:前面發掩映齊眉,后面發參差際頸。皂直裰好似烏云遮體,雜色絳如同花蟒纏身。額上界箍兒燦爛,依稀火眼金睛;身間布衲襖斑斕,仿佛銅筋鐵骨。戒刀兩口,擎來殺氣橫秋;頂骨百顆,念處悲風滿路。啖人羅剎須拱手,護法金剛也皺眉。
江流兒來回打量了這古寺幾眼,發現除了正堂的佛像有些“異象”外,其他地方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于是他躡手躡腳的把兩旁的佛像扶起,能拼接上的就順勢將佛像拼接上了,不能拼接的也將其放置在一起。
然后,江流兒發現好像只有大堂正中的佛像是真的“原本”就是殘缺的,而其他的佛像都能拼湊整齊。
“嗑吧~”干枯的樹枝經不住搖曳火舌的舔舐發出了一聲悶響。
江流兒盯著大堂正中的佛像看了一會,實在沒發現什么異常后,也就只得作罷了。
只見他正了正衣襟,對古寺中的眾佛像行了一禮,輕輕說到:“我們師徒游歷至貴寶地,無疑冒犯,望借宿一晚,阿彌陀佛!”
便然后便打坐安歇了。
……
就在江流兒入定后不久,大堂正中的那座缺了一臂的“佛像”猛地睜開了雙眼,深深地望了江流兒一眼,然后又閉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