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時間修煉!明日一大早,我與鴻叔蒙姨輪流出去探路,希望能夠找到另一處接近出口的安身之所?!绷鐭熉燥@疲憊地揮了揮手,地獄山脈中仍有許多未知的奧秘,她也無法個個追究到底,想離開高階靈獸遍布的崖底,就只能步步為營。
秦入畫、陸玄英與陸云龍依言而坐,很快便修靈入定,幾個少年在見識了巨力牟尼猿的強悍之后,對于實力的渴望越來越盛,自然不愿意浪費一點點可用的時間。
“獸群圍城,翼火城這一次只怕是損失慘重?!兵櫴逶诘孛嫔蠒鴮懼膿?dān)憂,筆力遒(音球)勁。
“沒問題!有城主大人事先布下的十八門鎮(zhèn)靈大炮,城衛(wèi)軍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抗住那些靈獸的沖擊?!泵梢淌殖謽渲?,地面上的字跡卻是另一種清秀俊逸的風(fēng)格。
“就怕朱雀城那邊趁機發(fā)難……”鴻叔惦記的始終是翼火城的安危。
“這樣也好!城衛(wèi)軍一定懂得把握良機,原以為地獄山脈之行甚好,沒想到遭遇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火祭,這樣的結(jié)果豈不是皆大歡喜?”柳如煙淡淡地寫著,天降鴻運,她的心情突然有了一種海闊天空的釋然。
“夜……夜晚的崖底危機四伏,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地獄山脈?!兵櫴逡皇帜ㄈチ说孛娴淖舟E,不再言語。
“我們躍下懸崖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會躲入這個山洞不是嗎?”柳如煙倒是信心滿滿,她知道若是大家都失去了信心,在逃離崖底一事上便率先輸了心境,這是兵家大忌。
……
第二天傍晚,秦入畫六人終于享受了一頓饕餮大餐,蟲族遍布崖底,哪怕是高階靈獸也無力招架,外出探路的鴻叔趁機撈回了一大袋蟲尸,這些富含高蛋白的蟲類經(jīng)過蒙姨的一番燒烤,頓時變成了一串串美味的肉串。
“主子,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樹屋,距離這里只有一千多米遠,樹屋之外便是一條通往地獄山脈出口的小路,不少崖底的高階靈獸已經(jīng)奔向了翼火城,這一戰(zhàn)艱苦了,只怕鎮(zhèn)靈大炮也擋不住啊!”鴻叔略有些焦慮地說道。
“我們盡快趕往翼火城,至少要為百姓們留下足夠逃離的時間?!绷鐭熛氲降牟恢皇亲约海€有蕓蕓眾生。
“亥時行動吧!”陸玄英當(dāng)機立斷,一個樹屋說明曾經(jīng)有人在這片崖底生活過,那里也必然能夠藏身。
“若是秦公子的鳳吟之技能夠嚇跑那些八九階的高級靈獸,我們還愁回不了翼火城嗎?”陸云龍想到的卻是一些投機取巧的路數(shù)。
“《鳳吟》只怕嚇不跑如潮的獸群,孰不知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難斷的道理?”秦入畫自覺這道趕鴨子上架的魂靈技尚需揣摩,她先前的嘗試還沒有激發(fā)出十分之一的威能。
“入畫,你的本命魂器是鳳凰嗎?”柳如煙一邊嚼著肉蟲一邊隨口問道,她忘不了那道震懾住金雷耀光虎的青影。
“是朱雀盤!”秦入畫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繪畫用的調(diào)色碟!”
“不會吧?我明明看見了一青一紅兩頭鳳凰,你們說呢?”柳如煙的眼光很毒,她并非不知道分辨朱雀與青鸞的樣貌,只是仿佛被朱雀這個名字狠狠地刺痛了一般,如此直白的試探更不是為了拉仇恨,而是為了一個嶄新的明天。
“楚絕夜,你真的愿意我們?nèi)绱颂拐\相見?”秦入畫忽然挑起了一個隱忍多日的話題,她一時間忘記了朱雀城對于翼火城的全面封鎖,雖然此朱雀非彼朱雀。
“你怎么知道的?”聽到楚絕夜三個字,柳如煙的眼底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這道光芒瞬間按住了鴻叔與蒙姨的異動,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她只是玩味地把弄著手中的夜明珠,看上去極其無害,實則內(nèi)蘊殺機。
“是??!你怎么知道的?我們都不知道呢?!标懶⑴c陸云龍倒是悠閑地坐在他們的身后,一個深藏若虛,一個狼吞虎咽,畢竟看戲比演戲舒服多了。
“塵世間的靈師個個金貴,我們卻一下子遇上了三位?!鼻厝氘嫴换挪幻?,憑著這幾日對于柳如煙的了解,她斷定此人不愿意傷害自己,而當(dāng)下確實是一個溝通的好時機。
“哦?聽說青陽國的守護可是兩位大靈師,近兩年來,青龍城里更是涌現(xiàn)了如風(fēng)賢之、陸旋鶴這樣的強者,幾位靈師又有何稀奇?”柳如煙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淡定自若的小人兒,真是不能將她與一般孩童相較呢。
“世人皆知天才靈師楚絕夜之名,也皆贊萬花閣老鴇柳如煙的八面玲瓏,卻從未聽說她是一位修靈高手,如此隱藏的背后定有玄機?!鼻厝氘媽τ谶@種程度的隱匿早已是輕車熟路,因為她也是女人,為了行走方便,她同樣不得不裝扮成一介男人。
“雖然我們只不過相處了短短幾月,但是這幾天的遭遇足以證明你絕對是個天才,而天才不是俯拾即是的,如果我的判斷沒有出錯,你極力掩飾的便是你的身份與你的性別,你就是翼火城的城主楚絕夜!”
秦入畫死死地盯著柳如煙的眼睛,不放過其中任何一絲轉(zhuǎn)動,她猜對了,良久,只見柳如煙淡淡一笑,夜明珠在她的掌心輕輕地轉(zhuǎn)動起來。
“呵呵,天才不是俯拾即是的,入畫果然厲害,是我大意了!那個老家伙沒有薦錯人。”楚絕夜笑了,開始只是淺淺的抿著嘴,而后卻慢慢地越笑越大聲,簡直到了捧腹不止的地步。
“玄英,我們還是繼續(xù)稱呼她柳姐姐吧,日后萬一遇上了金素國的盛華波,我們總要留點回旋的余地。”秦入畫暖暖地笑道,“我確實擁有兩件本命魂器,一為朱雀盤,二為青鸞筆。我想知道,柳姐姐當(dāng)下在想些什么?”
“果然是大機緣啊!畫畫,你為什么不喜歡叫我哥哥?”陸玄英在小表弟的胳膊上重重地掐了一把,他不明白這個小家伙為啥一直不懂得尊敬長輩,就連本命魂器的秘密也是被外人逼供出來的,可是一看見那雙貌似無辜單純的雙眼,他的心立時柔軟了,算了,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他的名字似乎就應(yīng)該這樣被秦入畫呼喚。
“謝謝!我再天才,又怎么比得上七歲之齡的雙魂器大靈士呢?!背^夜沒有陽奉陰違,因為坦誠有時也伴隨著直接或挖苦,那都是友誼的開端。
“難怪你選擇了遠離!”秦入畫轉(zhuǎn)了轉(zhuǎn)腦筋,終于把楚絕夜的心思猜透了幾分,“翼火城主其實并不稀罕什么國主之位,她的心很大很大,早已超出了昊天國的范圍,只不過朱雀城的那位太子殿下并不相信罷了?!?p> “若是柳姐姐一不小心暴露了女子的身份,楚云塵一定會利用你的婚姻來穩(wěn)固自己的太子地位,嫁人似乎是大多數(shù)女人的歸屬,再厲害的女人一旦嫁人,從此就再難抵達靈仙之巔。柳姐姐,你一直在等的,便是一個可以守住芳心的承諾吧?”
“沒錯!我等的便是一年后仙靈殿弟子大選的名額,翼火城始終是楚云塵的,但是萬花閣卻是我柳如煙的?!背^夜沒有言盡所思所想,她的口齒伶俐絕不在秦入畫之下,兩人互相試探著彼此的底線,慢慢地交出了一些真情。
“那個老家伙是誰???”不會是自己的師父風(fēng)賢之吧?秦入畫的思緒在心底轉(zhuǎn)了一個大彎,她忽然覺得自己被算計得很深很深,深不見底。
“秘密!”楚絕夜又笑了,挖掘彼此的秘密似乎成為了兩人眼下最大的興趣,她們都很清楚,只有真正地融入了這個集體,他們七個人才是真正的靈犀戰(zhàn)隊。
秦入畫揭穿了楚絕夜的身份,原本只為試探此行的兇險,沒想到人家大大方方,毫不掩飾,還反過來泄露了她的底細,表哥淡然的表現(xiàn)仿佛早已知曉了一切,友誼自然是收獲了一份,不過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路。
堂堂畢月王是個女子有啥奇怪的?楚云塵不至于如此介意,昊天國的權(quán)利斗爭怎會如此幼稚?說開了不就解決了一切問題?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楚絕夜一定要掩飾自己的女子身份?她想留住的是什么?她想拋棄的又是什么?這個謎一樣的女人驚才絕艷,與自己惺惺相惜的根本原因也許正是這個共同的謎字吧。
“鴻叔,四階上品精神控師,本命魂器是萬棘針;蒙姨,四階中品水系靈師,本命魂器是飄渺云;我的確就是楚絕夜,四階中品金系靈師,四階下品靈裁師,本命魂器是紫金梭?!背^夜將自己三人的情況一一道明,就連本命魂器的秘密也和盤托出。
楚絕夜承認了!她居然還是一位靈裁師!
此時此刻,秦入畫的心中蕩起了一波波被人信任的感動,哪怕是師父風(fēng)賢之,或者表兄陸玄英,她在他們的面前也從來沒有過如此坦誠的時刻,楚絕夜就是擁有那樣一股特殊的魔力,讓所有與她結(jié)交的朋友們心悅誠服。
總有一天,當(dāng)女人這個身份不再是一個禁忌,她同樣渴望自己能夠正大光明地與生命中那些肝膽相照的師友們相交相知,正如眼下,楚絕夜將百分之百的信任完全地交給了自己一樣。
“秦入畫,三階中品木火雙系大靈士,三階中品注靈師,本命魂器是朱雀盤和青鸞筆;秦斷,二階中品水系靈士,二階中品靈藥師,本命魂器是震天弓?!?p> “陸玄英,四階下品火系靈師,四階下品靈器師,本命魂器是三昧真火?!标懶⒌男θ堇锒嗔藥追值蒙?,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一個最為滿意的答案。
“陸云龍,二階上品火系靈士,二階上品靈獸師,本命魂器是火云馬?!标懺讫埻瑯舆x擇了坦誠。
“我明白了!”楚絕夜點了點頭,此番介紹已經(jīng)道明了秦入畫隱匿修為的初意,誰沒有一兩個秘密,畢竟透明人是難以在這個追逐名利的世界生存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