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脈域鑒真城咸池院。
蓮院水榭依舊如詩如畫,藍(lán)子齊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石桌旁,他緊閉雙眼,面色慘白,直挺挺的身軀沒有一絲暖意,分明已經(jīng)死去了片刻時間。
突然,一滴清亮的泉水從空中落入了他的唇齒之間,又順著舌根滑入了腹中,不一會,一直停擺的肌體慢慢地復(fù)蘇,他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絲血色。
“藍(lán)子齊,你真是命大福大啊!”清角仙人將平躺的藍(lán)子齊扶起,強行灌入了一碗補氣湯,而后一邊等待一邊喃喃自語道,“天院選拔賽真是大手筆啊,仙帝舍不得仙界精英一一離去,竟然恩賜了一滴冥河凈水,這些被救活的人豈能不誓死相隨啊?”
“清角仙人,我回來了?”藍(lán)子齊慢慢地睜開了雙眼,一看到熟悉的荷塘與白蓮,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家了。
“臭小子!好好休息吧!這一回,靈華戰(zhàn)隊可是替我們靈華域長臉了,等他們都回來了,不光有新的獎勵,域主還會親自接見你們的。”清角仙人拍了拍藍(lán)子齊的肩膀,這支戰(zhàn)隊是他親自挑選、親自培養(yǎng)的,天天看著星網(wǎng)中的賽況,他比他們更加緊張,也比他們更感到驕傲,至少,從靈華域走出去的戰(zhàn)隊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天院選拔賽的三十六強。
……
紫岳域飛虹城九龍?zhí)谩?p> 轉(zhuǎn)瞬之間,陸玄英從冥河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陸云龍、蘇明宇、西萬鵬、耶律清歌與辛伯等人一下子全都圍了過來,一直關(guān)注星網(wǎng)賽事的他們沒有看穿花顏面具的本事,只知道靈犀戰(zhàn)隊退出了天院選拔賽,因為一個假的秦入畫。
“什么?畫畫沒有死?”陸玄英第一時間聽到了這個令人驚喜的消息,一種莫大的幸福感頓時溢滿了他的心房,還有一些不敢置信。
“靈華戰(zhàn)隊還在活躍,被淘汰出局的是他們的主攻藍(lán)子齊。”
“失去了主攻,靈華戰(zhàn)隊只怕也瀕臨被淘汰的邊緣了。”
“被淘汰也夠本了,他們四個人剛剛進(jìn)入了鏡花城,別的戰(zhàn)隊還沒有摸到風(fēng)呢,能不能找到城主令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至少目前,靈華戰(zhàn)隊優(yōu)勢明顯。”
“玄英,你在想些什么?”
“各位,我想重建靈犀戰(zhàn)隊。”陸玄英的嘴角微微勾起,從前的束縛仿佛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我和紫君四人徹底決裂了,我們一起去黑脈域鑒真城找畫畫吧?哪怕傾家蕩產(chǎn),也要與之相伴。”
“想老婆就想老婆唄,把我們扯進(jìn)來干什么?還打著什么重建靈犀戰(zhàn)隊的口號。”
“我早就看紫家的那位小姐不順眼了,趁著仙帝尚未賜婚,我們趕緊跑吧!”
“跑?走哪條路?你知道紫岳域與黑脈域之間隔著多少光年的距離嗎?”
“大家都不用調(diào)侃了,我剛好私藏了一道二十人以下的時空傳送卷軸,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就此離開吧!”
陸玄英從空間里取出了一壺溫?zé)岬凝埦瑁钩隽艘恍”仄穱L,慢慢地欣賞著窗外的梨花,一切都還來得及,只是離開了紫岳域,只怕父親與母親又要動怒了,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仙帝暗中的成全,更沒有與父母通訊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與結(jié)果,這一錯,便是百年。
……
鎮(zhèn)魔域鏡花城下。
秦入畫捧著圓形鎖片細(xì)細(xì)地觀察著,一道道靈紋勾勒出一幅鳳凰圖騰,這究竟意味著什么呢?只有鳳凰一族的血脈方能開啟鏡花城嗎?
她舍不得淌血,而是選擇了一個起點,就像注靈一樣,將千羽星星力依照一定的規(guī)律灌入了一道道靈紋之中,當(dāng)鳳凰圖騰完全染白的那一刻,咔嗒一聲,圓形鎖片從中央斷開了,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堅固的水閘也順勢升了起來。
“入城!”木華三人欣喜地看著鏡花城的入口,他們的辛苦終于沒有白費。
“難道說,鏡花城的城主來自于千羽星?這究竟是什么指引著我來到這里?”秦入畫第一個鉆入了水閘,待得木華、蒲牢與元朗也游入了水道,飄浮于水閘邊緣的圓形鎖片突然飛了起來,咔嗒一聲,水閘落下,鏡花城的入口再度被一塊塊破碎的巖石覆蓋。
“鏡花城有點邪門!”
“邪門倒不至于,有點靈氣吧!”
“這里太黑了!”
“各位,跟著我往前游!”秦入畫張開靈目,仔細(xì)分辨著水道的走向,她將一顆夜明珠綁在了自己的發(fā)辮上,所有人都緊跟著那一點光亮,游入了鏡花城。
漆黑的水道左曲右彎,眾人游了半個時辰,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臨近入口的位置,只不過水道之間隔著高墻,想抄近道或者直接越過是不可能的,入城的水道彎彎曲曲,大家一鼓作氣又游了半個時辰,終于看到了一片希望的光亮。
“出來了!”秦入畫拾階而上,一個巨大的青石廣場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之中,三座三米高臺在廣場的主席位一字排開,匾額上書寫的上古篆文如龍飛鳳舞一般,她認(rèn)出來了,那是冰井臺、銅雀臺與金虎臺,只是不知道建在水道邊的這般建筑有何作用。
“入畫,鏡花城中沒有其他人,我們不如分頭行動,兩個時辰之后,不管找不找得到城主令,我們都回到這里集合!”木華的目光一掃而過,這么大的青石廣場不可能藏下什么重要的寶藏,他的任務(wù)是尋找城主令,城主府自然是首要目標(biāo)。
“蒲牢,你也自由行動吧!我在這里隨便看看。”秦入畫總感覺心中有一絲不解的羈絆,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呼喚她登上那三座高臺一樣。
木華三人快速地離開了,她首先走到了金虎臺之前,一股銳利之氣撲面而來,這并非她的秉性,還有一點排斥之意,于是她索性走到了銅雀臺前,這一回,一股仙靈之氣剎那間包裹住她的全身,她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甚至還有一絲眷戀之情。
“銅雀臺!立雙臺于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攬二喬于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秦入畫飛身躍上了正中央的高臺,幾根臺柱一個頂,似乎沒有什么可看之處,她盤膝坐在了高臺之上,靜靜地冥想著剛才偶得的感悟,戰(zhàn)斗頻繁,她的修為又突破了三品靈仙,這一股仙靈之氣恰好有助于境界穩(wěn)定,三星星力在她的身周環(huán)繞,她漸漸地進(jìn)入了一個常人看不見的夢境……
“孩子,你來了!”突然,一道鳳影飛到了她的眼前,繼而幻化成一位妙齡女子,一身樸素的白衣勾勒出一道曼妙的身形,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族氣質(zhì),她的眼眸閃動著一絲清亮,竟然與秦入畫的有幾分神似。
“您是?”秦入畫沒有猜出這位女子的來歷,她只知道她來自于千羽白鳳一族。
“我就是當(dāng)年跳入冥河的鳳音天仙啊,呵呵呵!”鳳音天仙咯咯咯地笑了笑,一副生性活潑的樣子,“你應(yīng)該來自于銀河域吧?我的后人!”
“您知道銀河域?”秦入畫有一點傻了,或許她的生母陸檀雅真的擁有一絲鳳音天仙的血脈吧,自己這個奪舍的外人居然在這里擁有了一位妙齡祖先,還不能說不是。
“當(dāng)然知道!沒想到你能來到這座城池,還第一時間登上了這座高臺,真是機(jī)緣巧合啊!”鳳音天仙輕輕地笑了笑道,“鏡花城最特別的地方便是這座銅雀臺,當(dāng)年我就是從這里踏入神域的。”
“先祖,您沒有死?”秦入畫有一點怔忪。
“我這么堅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跳河自殺?安了!安了!我只是跳入冥河,從水閘進(jìn)入了鏡花城而已,你看到的只是我殘留此間的一抹意識,跟你說完這一篇話,我就真的離開這個仙界了。”鳳音天仙抬手一指,一縷神識幻化成一團(tuán)光球,飛入了秦入畫的靈海,她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后人,此生已無悔了。
“這是……開啟神域之門的鑰匙?”秦入畫逐字逐句地感悟著傳承之道,大多數(shù)意念是難懂而生澀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初階的道理,她一觸便了然于胸,神域之門的鑰匙金光閃閃,與朱雀盤和青鸞筆一樣懸浮于靈海之上,她安靜地冥想了半晌,順便穩(wěn)定了自己的修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鳳音天仙愛憐地看著自己的后人。
“秦入畫!”秦入畫接受了先人的傳承,她一睜開雙眼,便看到了漸漸黯淡的鳳影,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就像真的做了一場美夢一般。
“如果今后有緣,就來神域找我吧!”瞬息之間,鳳音天仙化作一道千羽白鳳,從銅雀臺上徹底地消失了。
“神域?多元宇宙?近百年是不用想了。”秦入畫將自己的思緒簡單地整理了一番,再一看手邊的計時符,居然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這么說,我還有一個時辰找到先祖留下的寶貝,包括那枚城主令了。”
她一個彈躍便跳下了銅雀臺,誰能想到鏡花城中最寶貴的東西就藏在這三座高臺之上,哪怕是木華,也會第一時間忽略這個青石廣場,城主令藏匿于冰井臺的某塊榫(音損)卯(音貓第三聲)中,這里的寒冰之氣并不適合她的體質(zhì),還有一些鳳音天仙的雜物放在金虎臺的某塊石磚之下。
雜物不多,只有三件,一是一件米色淺花素衣,可以抵擋六品靈仙以下的攻擊;二是一幅可以入體的《鐵馬秋風(fēng)》圖,堅如鐵,快如風(fēng),是最適合軀干部分的九疊體靈圖;三是一枚小巧的玉印觀音,作用與云門撲克牌一樣,可以定點傳送。
“好東西!”秦入畫首先將第一個傳送位定在了銅雀臺邊,繼而引靈圖入體,“鐵馬秋風(fēng)冀北,杏花春雨江南,《云鳳繚繞圖》、《行云回雪》圖、《龍轉(zhuǎn)鳳翔》圖、《鐵馬秋風(fēng)》圖,如今只差左臂與左腿沒有靈圖加身了。”
至于那件看似普通的素衣,她將其收入了空間,這個時候換一件衣服也太打眼了,想到鏡花城從此成為了她的一個落腳點,她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勾了起來,心道,“我又發(fā)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