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總是來的快,且來勢洶洶,屋檐上的水順著留下來,匯成一股股細流。
顧清歌站在窗前,院子里的泥土都有些被雨水混雜,沖了出來,地上有些稀泥。
“紅琳,今日這雨這般大,你去皇上那邊說下今日便不用過來了,省的他又濕了衣服。”
“是,奴婢立刻就去。”
臨了又囑咐一句,“你自己也小心些,去了便即刻回來。”
“好,娘娘進里邊去吧,仔細著身子。”
紅琳快速走著,卻正好碰上一對行色匆匆的宮女,好像也是往流慶殿方向。
“李公公,這是怎么了?”紅琳心中疑問,只得詢問李忠。
“紅琳姑娘,你這會兒怎么來了。今日可是出大事了,皇上可能不大得空過去。”
“娘娘讓我來就是告知一聲,今日雨大,讓皇上不必急著過去。”
“好,姑娘也快些回去吧,這會兒亂著呢。”
紅琳心中還是有惑,卻也只得先行回去。
“娘娘,奴婢去說過了,只是流慶殿似是有什么事,宮人都有些慌亂。”
顧清歌看著紅琳一身都濕透了,“好,你先去換身衣服,待雨下些,我們再過去瞧瞧。”
此時流慶殿,夏瑜坐在上方沒說話,皇后跟德妃都跪在下方。
“皇上,此事是臣妾失職。”王婉兒此時也無法解釋。
“臣妾協助皇后娘娘,此事也有責任。”德妃也沒辯解,她也感受到了夏瑜身上此刻的冷意。”
夏瑜忽得扔下一本奏折,此刻他有些失態。“朕現在不想聽這些,好端端的后宮嬪妃,竟莫名其妙身亡。”
“傳出去我皇室尊嚴何在,宜嬪母族又該如何交代。”
夏瑜心中也不好受,宜嬪她記得,一雙眼睛像極了顧清歌。如今好端端的一個人竟上吊自縊,怎么說都是有辱皇室顏面。
“臣妾知罪,此事一定盡快出一個結果。”王婉兒也大氣不敢出,位立中宮這些年,還是第一次出這樣大的紕漏。
“都下去吧,消息先瞞住,朕給你們三天時間。”夏瑜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
剛出了流慶殿大門,皇后與德妃相對而站,雨還是沒有一點小的跡象,兩人的衣裙和繡鞋都已經濕透。
“鐘沁,本宮剛剛讓你打理后宮,就鬧出這么大動靜來,你也確是是難當大任。”王婉兒沒有叫德妃,而是叫了名字。
鐘沁卻沒有生氣,反而挑了挑眉,“皇后娘娘還是想好好想想如何處理這件事吧。”說完便先行走開了。
此時靈粹宮內,奴才跪了一地,湘兒剛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場面。所有人都在哭,一瞬間她便站不住身子。
昨天小姐跟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該想到的,可今日小姐偏偏讓她去佛堂送經書,說是為將來祈福,她還以為小姐想通了。
“不,不要。”丟下手里的籃子跟傘,湘兒直接沖進大殿。
此刻,殿內只有一張白布蓋著一具尸體,湘兒的手中在顫抖,沒有運氣打開白布。
她自小便跟著小姐,小姐的身形她自是清楚,她知道,下面躺著的,就是小姐。
“怎么會,怎么會,小姐,你醒醒啊,我是湘兒,我來晚了。”湘兒滿臉都是水,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可不論她如何掙扎,還是被重重的拖開。
“皇后娘娘有旨,此事如今不可聲張,靈粹宮的人都要接受調查。”太監的聲音又細又尖。
湘兒已經神情恍惚,不,這不是小姐愿意看到的。
忽的想起來,今早小姐跟她說,床下有一個箱子,讓她去佛堂回來后拿出來清洗一下。
似是連滾帶爬般的,湘兒從床下找出來了箱子,里面有兩封信,還有一個鐲子,湘兒記得這是謝公子送給小姐的定情信物。這么多年了,從未離過身。
兩封信,一封寫著謝凌啟,還有一封寫著皇上啟。湘兒急忙藏好那封信跟鐲子,跑了出去。
“公公,勞煩您通傳,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皇上。”此時靈粹宮已經出不去,湘兒只得求助守衛。
那太監也不敢大意,只得先上報給李忠。
“皇上,宜嬪娘娘的侍女說有重要的事要稟報。”李忠也不想前去觸霉頭,可如今又不得不說。
夏瑜恍惚了一會兒,除顧清歌外,他雖從未對宮里哪個女子動過情,卻還是從未苛刻過她們半分。
“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