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章華殿出了事,宮里清冷了一些時候。
顧清歌整日整日發呆,夏瑜就算再心疼,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這日,王貴人哄睡了小公主,還是決定去見王婉兒一面。
冷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王婉兒似也清減了許多,臉色一片蒼白。
看見來人,王婉兒不由得冷笑。
“你倒還有臉來見我。”
王貴人自知理虧,也不辯解什么。
“姐姐,你知道,我如今在這后宮,能依靠的就是兩個孩子,我又什么理由去害他們。”
是啊,王婉兒心里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沒有對王貴人大發雷霆。
就算她這妹妹再如何,也斷然是不會危害到他們的性命。
見王婉兒的臉色略微有些緩和,王貴人又急忙說。
“姐姐,那日,顧清歌在場,我們都清楚的看到是她退了小皇子,可皇上信她,暗中在查探,到現在也沒有給出來一個結果。”
聽到這里,王婉兒的眼角留下兩行清淚。
是如此嗎,比起德貴妃與這個妹妹的話,她自是更相信王貴人。
“當真是顧清歌害了我的孩兒?”
“姐姐,我為何騙你,如今顧清歌要封后了,妹妹在宮里又有什么好處?”
封后?王婉兒心中一陣苦笑。
皇后,她才是夏瑜的皇后,她才是他的結發妻子。
顧清歌既如此心狠,有些事,她也不必再瞞著了。
王婉兒與王貴人說了許久的話,這些話自是有很大的震懾。
王貴人出冷宮門時,腿都還是軟的。
原來,是如此嗎?皇上如此寵愛顧清歌,她也不過只是一個替身。
自己也與畫像中的人長的很像,若是早一點遇見皇上,是不是就沒有了顧清歌的存在。
還有,每次與她傳信之人竟是德貴妃。外表溫柔賢惠的德貴妃,竟是這般的會借刀殺人。
知道了這些,她的心里反而變得沉重。
若用的好,這后宮便是她的天下,若用的不好,那便是死路一條。
既是一場賭注,她也愿意孤注一擲。
伊人殿,紅玉剛來稟報王貴人去了冷宮。
顧清歌沒太大的反應,是該去吧,出了這么些事,只怕王婉兒更恨她了吧。
“娘娘,手上的傷,該換藥了。”
那日小公主的牙咬的很深,留下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也出了不少血,疤是一定會留的,只是她卻感覺不到疼。
顧清歌微微點了點頭,便有人上前來換藥。
這些天她的話越來越少,只有對著夏瑜或是孩子,會有幾句話說,其他的時候,口都不會開。
“娘娘。傷口已經快好了,這是臣調制的藥膏,對祛疤有一定的效果,還請娘娘每日敷用。”
顧清歌點點頭,紅琳上前收下了藥。
藥膏,再好的藥膏又有什么用呢。
顧清歌只在心里自言自語,腦海里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紅琳,那日我們去章華殿,快到里面時,你們可曾聞到一陣藥香?”
當時顧清歌就覺得不對,為何這外面竟會有這般濃郁的藥香。
后來得知小公主身體不好,需每日服藥,便不再去想,可如今細細想來。
小公主所用之藥,要么太醫院送,自己熬也會是前門的小廚房負責,再怎樣,那藥也不會傳到后面去。
“娘娘,您這樣一說,奴婢倒是想起來了,當時只覺得好聞,卻沒想到是藥香。”
剛剛太醫拿的近,那種藥膏散發出來的味道,就跟那日聞到的味道相似。
“去,孫太醫還未走遠,去叫回來,只說本宮不適,暈倒了。陣仗越多越好。”
雖不明白顧清歌是何意,紅琳她們也只得照做。
一時之間,后宮皆知曉顧清歌暈倒的消息。
夏瑜更是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探望,讓皇后娘娘好好靜養。
“清歌,你這般,是為何?”
夏瑜順著顧清歌的意思不讓后宮嬪妃前來探望,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顧清歌把自己所想之事告訴了夏瑜,經太醫解釋,那藥膏,若是敷用,祛疤有效,雖不是祛疤效果最好的,但對顧清歌的身體來說,卻是最適合的。
而那藥,若是焚燒,會讓本就精神不足之人突然發作。
而恰好,小公主就是精神不足。
如果說這是巧合,顧清歌說什么都不相信。
雖說那天的藥香已經沒有了,卻也不是沒有可查的地方。
與太醫院接觸的人,懂醫理的人,都是有嫌疑的人。
聽到這里,夏瑜也明白了顧清歌的意思。
顧清歌借身體不適,打消對方的注意,再暗中查探。
“清歌,此事唯有一處不通,便是那人是如何算到小公主會突然去咬你,而不是去咬別人,或許,這本不是他們最初的計劃。”
夏瑜這番話倒是提醒了顧清歌。
“是啊,最初的目的,可能不是這個,如今,只有找到那個人,才能查出一個結果了。”
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一絲進展,顧清歌難得的笑了笑。
不過陷害她的人卻是十分可惡,害了一個孩子的性命。
這件事若查出結果,不管是誰,她一定不會再心慈手軟。
“娘娘,伊人殿那邊慌慌張張的,似是皇后娘娘病的不輕呢。”
德貴妃嘲諷的笑了笑。
都說這顧清歌心地善良,如今以為是自己害死了一個孩子,竟難過的生病了,倒也是真的可笑。
“皇后娘娘既要靜養,那咋們也就不便去打擾了,派人送些東西過去吧。”
“是。”
顧清歌,你如此的不堪一擊,這些事情做起來,都少了很多意義啊。
章華殿自是也得知了這個消息,皇后娘娘病了,那就說明,機會來了。
“那藥,都準備好了嗎?”
“貴人放心,都準備好了,只要皇上一來,事準成。”
王貴人看了看床上的小公主,嘴角勾起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