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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王樸

第兩百零三章 天羅地網

明末的王樸 云上朱雀1 1499 2025-05-26 17:06:39

  多爾袞腦子嗡嗡作響,一吸氣,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拼了,勇士們,將此獠留下。”

  東虜準備用輕騎與神甲營的鋁甲裝具騎兵硬碰硬。此時,多爾袞身邊的親兵機靈,連忙獻上一副鎧甲。之前神甲營在逃命時,一度將鐵甲丟棄,東虜追兵從地上撿了去,神甲營的士兵也不傻,都是先將鎧甲的繩子割斷后,再丟棄,所以大部分都暫時不能用,需要回去后請匠人修復起來。但是這副獻給多爾袞的鎧甲卻只有部分損毀,胸口處有個窟窿,肩背幾處凹陷下去,估計這是掉隊的神甲營兵卒身上的盔甲,被追兵圍攻后戰死,被繳獲所得。

  多爾袞也不矯情,立即在親兵們的幫持下,穿戴上這副神甲營獨有的龍蝦鐵甲,他只覺得異常沉重,心里贊了一句,果然好寶甲。但他很快就回過味來,對面的神甲營重騎兵可是全身裝具這類鐵甲,那么他們一定疲憊,支撐不了多久,再戰幾個回合必然累垮。這是多爾袞犯下的最大錯誤,因為神甲營用兩種甲胄,一種是鐵甲,還有一種是鋁甲,而神甲營只是把鐵甲拋棄掉,而鋁甲如此昂貴,哪怕財大氣粗的王樸也不舍得拋棄。而他現在面對的,是一支成規模的鋁甲裝具騎兵,毫不夸張的說,這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騎兵,實力非同小可。

  對現代科學的無知給了多爾袞莫大的信心,他天真的盤算起來,只要能留下王樸這支裝具騎兵,甚至生擒王樸,那么再大的代價,他也認了。

  于是多爾袞下令全軍出擊,雖然他只是鑲黃旗旗主,追兵中有各色旗幟,但他是大汗的親弟弟,地位超然,所以其他各旗的兵將只要自己旗主不在這里,便依舊要聽他號令。這頗有后世軍銜制度的意味,東虜雖為蠻夷,卻對軍事體制極致在行。

  拿輕騎兵去沖裝具騎兵,這可是苦活,生死都是天數。東虜兵將們也是人,望著對面滾滾而來的鐵流,心里也在暗暗發怵。但是東虜勇士此刻還沒有學會弄虛作假,既然得了令,就沒有后退避讓之選。

  遠處山脊之上的明軍,遠遠看到這片大地,一個規模極廣的五顏六色半圓與一根銀灰色小方塊慢慢靠攏著,甬道后,望樓里的兵卒們都驚呆了,全場靜的出奇。

  王樸在陣中心,只聽“呯”一聲響,這聲渾厚如山倒,震得心都散了,血肉橫飛,東虜兵將們飛了起來,但是神甲營這邊僅僅只是稍稍滯一下,很快馬嘶聲,鐵蹄踩著骨頭,清脆的碎裂聲,慘烈的絞肉聲,不成人樣的喉結打顫聲。

  終于王樸在后面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幾欲作嘔。等到他的馬緩慢的踩上肉泥,他終于嘔了一馬背。其實,他身邊的兵卒們也好不到哪去,這是神甲營成軍以來最惡心的一戰,神甲營的裝具騎兵踩了一路的血沫在前進,一邊嘔吐,一邊進攻。

  為什么這樣,王樸心里發出了這個疑問,兩軍對撞的結果,無外乎就是與敵人擦身而過,地上留下一部分人在吐血。怎么會是如今這樣,他們一路踩著東虜人與馬的血沫。而且,很明顯的,神甲營的這支騎兵原來就是滿桂的標營,雖身經百戰慣了,這會兒連他們都一臉驚愕,嘔吐不止,可見眼前這一幕并不常見。

  一道靈光,王樸想到了,或許是列陣的原因,他用了拿破侖的騎兵戰術,把騎兵密密的排成一個方陣,所以,兩軍對撞,對面只是零碎的沖擊力,而這邊馬匹前后相互支撐,形成了一股合力,拿破侖就曾經說過,三個法國騎兵必然敗給一個馬木留克騎兵,十個法國騎兵與二十個馬木留克騎兵會是平手,一百個法國騎兵必然打敗一千個馬木留克騎兵,這個故事闡述了軍隊紀律的力量,或許也有陣型的功勞吧。王樸又不是個正牌的軍人,他也不懂,只是偶然聽說過這個故事,忽有所感。而且再加上馬匹全身也披著甲,于是對撞中占了便宜,之后又被后排層層的推力推著踩上對面的身子,對面的人與馬就都被踩死了,如此周而復始,便這樣一路踩了過去。

  原來拿破侖的戰術如此可怕,可怕,可怕,好可怕,不過太惡心了,見過今天這一路的血水地獄,我輩子都要吃不下飯。王樸心里這樣痛苦并勝利著。

  雖有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傳說,但是這一回東虜確實是被打懵了,多爾袞畢生的驕傲使他不能接受這個失敗的結果,他不顧一切的催促,甚至身前士卒,領兵攻入神甲營的側翼,這里正好是王樸的所在,他在軍中搜見王樸,如老鷹盯著獵物,這個明將身在其中,如刺猬插滿東虜特有的碩大箭矢,箭羽如開屏的孔雀,但是無論怎么努力,從這個距離射過去,他們都沒辦法射穿王樸的盔甲。

  必須再往前,必須再往前。多爾袞死命的下令進攻。

  兩軍都很緩慢,這一切仿佛都是電影里的慢放動作,神甲營的鋁甲裝具騎兵固然是踩著東虜尸體進攻,馬蹄子如伸進面湯里的筷子,卷了一圈圈的馬腸子,這堆肥膩和血腥讓騎兵越來越舉步維艱。

  而多爾袞側擊的輕騎兵也好不了,因為神甲營排成了一條縱隊,正如長矛一般插入敵陣,他率領東虜輕騎兵卻從側面攻過來,正好是迎頭面對神甲營的短銃集火,而且進攻步伐的緩慢,使神甲營的兵卒可以在馬背上重新裝填彈藥,源源不斷的釋放死神的威力。如果此刻有歐洲的某個海軍將軍看見這一幕,一定會驚呼,敵方艦隊創占T頭,大事不妙。多爾袞又犯了個錯誤,他的輕騎兵不斷倒下,積尸如山,漸漸的地上也卷起了肥膩。

  多爾袞吼道:“不要攔我,不要攔我。我該去死,讓我死吧。”但是親兵哪敢放開,按東虜的軍法,主將死了,他們都要陪葬,于是死命扛著多爾袞,押上一匹新馬,就往后撤退。

  王樸的重騎兵畢竟太慢了,追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東虜的敗兵如流沙一般從眼前隱沒林間。

  王樸嘆息一聲,他這才感覺身上沉甸甸,連忙往身上的箭矢扒拉一下,卻發現這些箭矢深深嵌入盔甲里,居然紋絲不動,用吃奶的力氣還是紋絲不動,不禁咋舌,剛才只聽耳邊叮叮咚咚,原來這么兇險。這時親兵見主將窘態,連忙下馬要來幫忙,他看著左右和天色,覺得不能浪費時間,不耐煩的喝止,下令全軍南下。經此一戰,他又重拾信心,坐在馬上任寒風吹拂,依舊紅光滿面。而種在身上的箭矢,每個人都有一些,王樸身上尤其多,那層箭羽如翼,居然有波蘭翼騎兵的氛圍。

  “兵敗如山倒啊,原來建奴也有被人大敗的時候。下面那位是誰,難道是咱們的吳少將軍。”山脊上,甬道里,人們交頭接耳,都想要打聽什么,可是山上霧氣重,誰也沒有看清大明這方的主將旗幟寫了什么,大伙兒也一頭霧水。

  “那位不是吳三桂,哼,吳三桂哪有這般勇武,對了,是王樸,真是個少年英雄,可惜了,他不該來。”一女將走過來,拍了拍正在議論的兵卒的肩背,聽到婦人的說話聲,在場兵卒都是齊刷刷往這邊看過來,只見一個中年的婦人一身戎裝,臉上卻毫無尋常婦人該有的拘謹之態,她是那樣的灑脫坦然,兩眼如電緊緊盯住山下面。待婦人身后的親兵不滿眾人眼光太失禮,重重咳嗽一聲,這時大伙兒才看清這女子不凡,這身甲胄卻無配掛腰牌,而且軍中怎么能有婦人,還是披著甲的婦人。

  大伙兒立時想到,只有主將不用配掛腰牌,而且他們聽說守龍須堡的白桿兵,那個主將就是個婦人。

  眾人這才稀里嘩啦下跪請安。婦人正是明末出名的女將秦良玉。

  秦良玉只停留了一小會,她又順甬道朝南而行,雖是婦人,卻身法矯健,攀爬高低石階,偶爾手腳并用,終于流了一路汗水,來到一高門關卡前,門樓上書寫望錦關。她命守門將士開門,那守將卻道:“回秦先鋒,上頭有命,此地不準通行。”

  “我有尚方寶劍,你可知我能當場將你斬殺。”秦良玉怒道,亮出腰間黃燦燦的佩劍。

  “秦先鋒,你可以殺我,可我還是不能讓你過去。”這守將卻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

  秦良玉卻也是毫無辦法,如今她的糧草全賴遼東鎮補給,若是跟遼東鎮鬧翻,注定吃不了兜著走。輕咬嘴唇,忽然換了一副討好的臉,嬌聲說道:“這位哥,你瞧,我只身過去看看,錦州城下是何動靜,與我部生死息息相關,這一場敗戰是否危及錦州,我總該去親眼看了才能心里有底,我們皆為吃大明皇糧的同袍,如何不能稍微通融一二。”

  這守將吃了一驚,不由打量秦良玉,只見這娘們身子長手長腳,很是勻稱,雖然年紀不小了,卻身材妙曼,尤其臉上那略帶睥睨寒霜的雙眸,真是別有風姿,心說:把這娘們壓在身下該有多爽。但隨后就清醒過來。可惜,這不是他這等下人能享的福氣。便道:“軍令如山,放你過去,我人頭不保,秦先鋒不要為難小將。”

  聽了這話,秦良玉臉色微變,這意味著王樸兇多吉少,錦州城下將有針對他的大陰謀。

  卻說王樸終于與大部隊匯合,至錦州城下,他率軍靠向城門,只見城門緊閉,不禁蹙眉,心說:“不先行開門,等一會還要費勁叫門,豈不浪費時間。”不過回頭看一眼,東虜追兵還沒趕來就釋然了,這些膽小鬼被一場大敗嚇破了膽,連城門都要我親自上前去叫開。這么大的城池,還怕我幾百人掙它不成。

  只聽城頭上,噗噗噗,一排火炮吐出火舌,王樸只來得及發呆,身邊一片血沫橫飛,城上的守軍居然朝他開炮。王樸腦海里嗡嗡作響,一種很不妙的預感籠罩心頭。

  他心里迅速過了一遍,排除掉錦州城已經失陷這種可能,那就是只剩下兩種可能,第一誤以為他是敵軍,偽裝成神甲營,還有,一種可能,王樸不敢想下去了,這,這難道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他的天羅地網。

  東虜和遼東鎮勾結在一起了。

  不可能,不可能。王樸清晰的記得,此刻的遼東鎮還算對大明忠謹,祖大壽守大凌河也是山窮水盡后,把能吃的人都吃光了才投降,而且后來又從東虜逃了回來。

  “等等,祖大壽投降被俘后,又從東虜逃回來,又逃回來。”王樸茫然間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故事太離奇了,難道有貓膩嗎。

  “大人,快撤。”陳士良在耳邊吼了一聲,王樸回過神來,連忙下令撤退,在城頭無數火炮的碾炸下,他的神甲營騎兵死傷慘重,一瞬間就去掉了三分之二。

  望著剛剛還與他并肩破敵的同袍們,如今卻在地上哀嚎,王樸從未有過如此堅決的心,他要弄死吳襄吳三桂這對賊漢奸。

  才出火炮射程,望著一眾灰頭土臉的將士,眼神中讀出了死志,彼此都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活路了。

  陳士良道:“大人,你坐我的馬去塔山,海邊有我們的船接應,記住是有煙囪,冒煙的船,不要認錯。”

  “那你們。”王樸十分不忍,因為他的無能,這會兒馬力都消耗殆盡,他們都逃不出去了。只有陳士良因為是個謀士,他沒有來回折騰馬力,所以他的馬還算是半新的馬,再跑個三十里不難。

  “大人,我們斷后,以后請照看一下我們的娃。”將士們已經都有了死戰的決絕。

  但是陳士良是個文人,他可是一個當官的,還是大貪官,可不想死,笑罵道:“斷后個鬼,我們上那座山。”他朝龍須山一指。

  聽陳士良這樣說,王樸稍微減輕了負罪感,只好道:“大伙兒可都要活著,回去,我每個人封一份紅包。”

  “大人快走吧,別墨跡了。”陳士良催促道。

  王樸點了點頭,策馬朝塔山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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