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醒醒!”伍十一是被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叫醒的。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在這兒的,可能是因為夢游吧。不待伍十一開口,這名青衫男子就不耐煩地打斷——
“行了行了,我讓你看管打掃丹霞頂,你大清早的還在這里睡覺!給我去干活。”
“哦哦,好的。”伍十一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這名男子,一看就是個狗腿子。不過,昨天交接的時候,并沒有提及丹霞頂吶!難道這也是絕冰閣的人?
“怎么?眼睛疼就去拿藥,磨磨蹭蹭的!”說罷,男子便轉身離開了,“你今日也趕不去田地了,你就去張師叔處照應。”
“......”伍十一擠眉弄眼半天,聽到男子的這句話,只得安慰自己,看來不是絕冰閣的。
張師叔?難道就是張仲之?伍十一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著,不過在前往張仲之住處的路上,大家看著伍十一,眼里卻多了幾分同情。
不過就是個垂死掙扎的人罷了。伍十一握了握袖子里的拳頭,也加快了腳步。
“你怎么也在?”當伍十一看見站在門口的護衛時,不覺驚訝道。
“嗯,起晚了就會被安排來照看張師叔。”
原來如此,看來張仲之現在就是眾人的懲罰了,伍十一轉頭看著緊閉的大門,不禁疑惑道:“那你怎么還不進去。”
“他剛把我趕出來。”
“哦。”伍十一也站在門外不進去了,既然護衛剛剛被趕出來,那自己又何必吃力不討好呢?
“你打算怎么做?”見周圍的人少了,護衛便低聲道:“他屋里沒有人。”
沒人?看來張仲之以前沒少得罪人吶!如今連個愿意看護他的人都沒有。
“再等一會兒,等人都去種田的時候,我們再進去。”
“嗯。”
于是,來往的人看見站在門外苦哈哈的二人,都在不住地搖頭,看來這兩位弟子又被師叔為難了咯,真不知道張師叔是怎么想的,如今就是廢人一個,有人來照顧還不知足,嘖嘖嘖!
隨著太陽影子的推移,伍十一便和護衛進入了張仲之的院子,順便把門給閂死了。見院落中央沒人,伍十一便把面具取了下來:
“這兩名弟子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況且,我得讓他清楚是誰想要他的命。”
聞言,護衛卻抽出一個面巾蒙住了臉:“我有點不習慣這個面具,我擔心待會兒戴不好。”
伍十一了然地點了點頭后,兩人便朝里屋走去。雖然伍十一無比確信這個護衛是自己之前沒見過的,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時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滾!”兩人剛推開門,便聽見張仲之暴躁的嗓音,隨之而來的便是茶杯摔碎的聲音。
靠!這脾氣挺大的啊!伍十一剛想進去,便被護衛攔住了:“他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先等一下。”
說罷,護衛便自己進去了。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后,偶爾傳來張仲之的咒罵聲,伍十一剛想探頭去看看,便見護衛已經拉開了門,讓伍十一進來。
嗯?看著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張仲之,他的嘴里還塞著自己的襪子,伍十一的眉頭抖了抖,不禁對護衛豎起了大拇指:“效率啊!”
見護衛低了低頭,伍十一便看著張仲之那不可思議的眼神,一步一步逼近:“張師叔,好久不見啊。”
看著伍十一那陰惻惻的笑,張仲之不禁怒從心起,被塞著襪子的嘴里一直咿咿呀呀的。這個女人,自己當然忘不了,本就該死,可惜自己當時一時心軟。
“噓!”伍十一抽出鞭子,輕輕地摩挲著:“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樣用鞭子抽我的嗎?今天,到你了!”
話音剛落,伍十一手里的鞭子便落了下去——
“嗚——”當鞭子落在張仲之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驟縮,被綁在椅子上的拳頭也緊緊地握了起來,額頭上也開始滲出冷汗......
“張仲之,這只是第一鞭。”伍十一咬牙的眼里帶著點點紅光,狠狠地揚起鞭子,只是每次落下的都是同一個地方,重重地鞭子落下,張仲之的身上卻沒有絲毫血跡。
當看見伍十一眼里的一閃而現的紅光時,護衛的臉色變化了一下后,便裝作沒看見。
一炷香過后,伍十一放下鞭子,看著張仲之一字一頓道:“一百三十七鞭,我一鞭不少的還給你。”
而此時已經癱在椅子上的張仲之只能斜睨著伍十一,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趁人之危又怎樣?我不是君子,自然是能報復的時候報復,不能報復的時候就藏好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是想讓我殺了你,對吧?”伍十一冷笑,“可是我伍十一怎能欺負一個癱瘓的老人呢?”
見時間差不多了,伍十一便讓護衛把張仲之松綁放在床上去,而張仲之送開口后便嘲諷道:“當初若不是陸從擇攔著,你以為你能活嗎?”
“當然是不能。”伍十一收好鞭子,看也不看張仲之:“怎么?后悔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伍十一出了里屋剛拿出面具,護衛卻突然拉過伍十一的右手,看到整個右手都紅腫了,護衛不禁皺緊了眉頭。
“怎么了?”伍十一連忙抽回手,“男女授受不親。”
護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連忙拿出一瓶藥膏,遞給伍十一:“你手上的傷。”
“謝謝。”伍十一看著自己的手心,卻笑了出來:“這點傷和現在的心情比起來算什么。”
看著伍十一的勾起的唇角,兩邊淺淺的梨渦,好似嵌入了櫻桃,琉璃瓶般靈動的眼眸,明媚了整個世界......護衛不覺晃了神,剛想抬手,伍十一就把面具戴上了,掩蓋了此刻愉悅的心情。
“走吧,今日虐待張師叔的可是伍十一,不是我們倆。”伍十一狡黠地對護衛眨了眨眼。
“嗯。”護衛輕咳一聲,繼續道:“被師叔趕出來的我們也不敢進去。”
“上道!”
當中午大家結束勞作路過張仲之的院子時,便看見伍十一和護衛兩人像門神般始終站在門外。最后是明洵拿了午飯過來,讓兩人回去休息的。
“師父,吃飯了。”明洵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后,才抬手推開里屋的門。盡管張仲之千不好萬不好,但是始終是自己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哪怕現在的他脾氣古怪,但是自己也不得不忍受。
咦?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往日里可是老早就是一通冷嘲熱諷,察覺到不對勁,明洵放下食盒,連忙過去看張仲之。
“師父,你怎么樣了?”不過半日,怎的如此虛弱了。明洵扶起張仲之,發現他身上也沒什么不對勁,擔心地詢問道。
“我沒事兒。”張仲之搖了搖頭,若是把自己被一個毫無武功的小丫頭片子暗算的事情說出去,自己的面子往哪兒放,“只是今日運了一下內力罷了。”
“師父,你如今不可再強制運功了,否則......”否則容易爆體而亡。
“那把你的內力借我一些,這種體內虛空的感覺,讓我心里很不踏實。”
明洵咬了咬牙,便把自己的內力輸給了張仲之。自從師父經脈盡斷以來,一直都在研究一些偏激的方法,每日向自己索取內力,雖然毫無用處,但是師父的執念太深。
而如今自己體內的內力也在不斷流逝,明洵明顯感覺到自己如今的劍術不如從前,可是又不得不如此,誰讓他是自己的師父呢?
不知為何,今早的那名青衫男子竟然令伍十一留守丹霞頂。伍十一是高興的,畢竟丹霞頂沒人居住,自己倒是樂得逍遙,但是這個安排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倒是護衛安慰了一番:
“他是讓你去打掃丹霞頂,這擺明了是懲罰你大半夜亂跑,有什么值得樂呵的?”
說得也是,況且這個青衫男子雖說是這群人的領事,但卻是個愛為難人的性情。伍十一也放下心來住在丹霞頂了。
爬上那顆被宋知竺扯斷了樹枝的大樹,伍十一看著晚霞,心里卻在琢磨著,怎樣對付宋知竺。
同樣的晚霞下,有的地方卻是烏云密布......
明國的御書房內,一眾大臣烏泱泱地站在外面。今日一早,鐘黎國突然率兵攻打明國,一日之內拿下了三座城池。若非太子殿下伍成玨有先見之明在虎牢關布局,恐怕這一日之內丟失的,就不止三座城池了。
鐘黎國一個小小的國家,竟有如此強悍壯大的軍隊,還有裝備精良的武器,哪怕把明國所有武將緊急召集,恐怕也難擋這勢如破竹之勢啊!滿朝百官無不憂心忡忡。
而相比于朝臣的擔憂,百姓們卻是一半歡喜一半愁。明帝壓榨百姓多年,早就苦不堪言,如今有人開始打破這個食人肉的年代,大家自然是喜聞樂見的。只是戰爭,總會是給百姓帶來災難的。
所幸鐘黎國太子仁厚,對已經攻下的城池內的百姓實施開放,軍隊也沒有搶占百姓的地盤,甚至舉行義診,下令佃戶讓地等有利于民的政策,且宇文灮更是命令軍中將領,開戰前讓百姓在家躲好,把對百姓的傷害降到最低,百姓們對此紛紛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