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追蹤器是?”
君一倒是沒想到,蕭瑾之這段時間忙得找不到人原來是調查之前的事情去了。
“我當時就很奇怪,那個山路很偏僻,一般貨車司機怎么可能往那里開。如果真的是沖我來預謀已久的話,除非在我身上裝了定位之類的設備,因為那天我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回家看看父母。”
君一想了一下算是明白了,蕭瑾之老宅和他出事那條山路處于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如果真的是沖蕭瑾之去的,沒有定位的話理應在他回家那條路上堵才對。
“那你是怎么發現那個人是齊宸的?”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休息室,蕭瑾之不急不慢地從貯藏柜里拿出茶葉煮了起來,君一則坐在他的旁邊撐著下巴好奇地聽著,沒辦法,誰讓她這兩個月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呢!
話說那天蕭瑾之取到追蹤器后就直接送去了警察局,但因為這款追蹤器已經被腐蝕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所以一時半會并不能找到它的出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陸思明?”
蕭瑾之其實從心底是把這個男人當成對手兼曾經的隊友的,但朋友算不上,更別說他們兩個之間還隔著一個柳笙,所以這番前來倒讓蕭瑾之挑了個眉。
“沒什么,我就是來提醒你個事?”陸思明依舊一副冷峻的樣子,尤其是看到蕭瑾之的時候,整個人就跟別人欠他多少錢似的。
“……說。”
陸思明將一個一模一樣大小形狀的追蹤器扔到蕭瑾之桌子上:“聽阿笙說你當年那場事故有了線索,我突然想起來我這里有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只是時隔多年,是不是你那種不清楚。還有,當年是想給自己的新車裝個定位,買這款追蹤器的時候,齊宸也在場,這是地址。”
蕭瑾之接過紙條,眉頭微皺,又是齊宸?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就因為當年大家對他的忽視,不惜讓曾經并肩作戰的隊友陷于危難?也對,能不擇手段爭取那五個名額的人,之后這些事情做得也不足為奇了。不過……
“多謝。”
陸思明抿著薄唇,眼神凌厲,嗤笑一聲開口:“不用謝我,我只是為了阿笙。如果當年阿笙出事真的和他有關,我不會放過他。”
看著陸思明離開的背影,蕭瑾之倒是有一瞬間的輕松。其實在這之前,他都不覺得陸思明和他能成為合作伙伴,甚至他在之前有懷疑過這些事情會不會是他做得,畢竟當年的恩怨到現在還沒有徹底解開。
只是這只追蹤器嘛,暫時不要交給警察,讓閆旭先去查一下當年那家店的購買記錄。因為他現在懷疑君一那次網約車事件和齊宸也有一定關系。
“你說,我那次事故背后指使文宣去做這件事的是魏知?”
君一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魏知是齊宸的人,可是當時她明明除了蕭瑾之,他周圍的其他人完全沒見過,為什么要針對她呢?
“如果我說我們兩個人的相遇就是一場徹頭徹底的謀劃你相信嗎?”蕭瑾之躑躅了半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她。
當時S市舉辦華東賽區機車選拔賽的時候,蕭瑾之人本來應該在國外,但因為收到一封郵件,告訴他當年他山路事故出事的幕后之人可能會在那里現身,于是蕭瑾之就連夜坐飛機趕回來,所以他那天才把自己穿得像個養蜂人一樣,為的就是不讓別人認出他。
而在飛機上第一次見到君一,他心里就有一絲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么,就是覺得似曾相識,所以后來才有了第二次見面的冷嘲熱諷以及第三次見面的談判。
“可是我當時也是被臨時調過去和你談合作的呀。”如果說是特地為了讓他們兩相遇,第一這個人圖什么,第二,他怎么知道他們兩個人會見面。
想到這里,君一突然腦袋里閃過一絲靈光。難怪,這個消息是沈修當時緊急發給他的,也就是說他也是剛得到消息,且是從其他地方得到的。
“他想要的不是我和你見面,而是星A任何一個人,因為只有讓我與星A掛鉤才會有后面一系列事情。”
所以才算準了時間在發布會那天放料,造成大規模全網黑,讓蕭瑾之名聲掃地。星A的平臺主要受眾就是機車圈專業的賽車手,幾乎國內大部分車隊的車子都由星A贊助。所以在這樣一個眾人視線聚集之地毀掉一個人的名聲簡直不要太容易。
“那又與我那場事故有什么關系?或者你是說,文宣一直聯系的那個人就是魏知,準確的講是齊宸?”
“沒錯。你那場事故純屬意外,文宣因嫉妒起意,加上你當時手里握著我作為品牌大使的那款機車商秘文件,他們想要拿到那份文件就讓文宣雇了一個人去做這件事。至于你差點……就是她的意思了。”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蕭瑾之的眼眸都生了幾分,君一知道他在為什么事憤怒,感動的同時輕輕握了握他擺放茶具的手,這才讓他恢復了常色。
“所以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蕭瑾之正要回答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堆人簇擁著進來,而這站在最中間被眾人用力勾住脖子或者手臂有說有笑的那位就是一直以極度潔癖著稱的魏知。
……君一現在的表情可以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來形容,她怎么覺得這么多人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誰能和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么狀況?”她雙手抱胸,眼神似笑非笑盯著眾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之前表現得最義憤填膺,現在卻最歡脫的閆旭身上。
“我發誓我就是個被使喚做事情的,是知情那么一丟丟,但是是蕭瑾之不讓我說的!”
目光轉向艾晨張詩楊南川等人。
“一一姐,我是真的啥都不知道哇,昨天我還進了醫院來著!”南川急忙撇清自己的關系。
“君一,這件事我們五個人其實都知青那么一點,包括我臨時頂替魏知也是提早就安排好的。“艾晨滿臉愧疚,怎么說雖然他們僅僅提早一天知道魏知會不參加小組賽,但具體什么原因還是不清楚的。
君一臉上表情沒變,心里卻在罵人,感情這些家伙今天那些驚訝與憤怒全是裝的?這些人不進軍娛樂圈反而來這里當賽車手可真是屈才了。
但眾人表示真的冤枉啊,他們真的只被透露了一點點消息,所以看到魏知出現在對手那時最初的憤怒是真的,只是剛才比賽結束后閆旭又給他們講明了事情原委而已,加上一向寡言少語的魏知竟然主動來向大家到了個歉,于是眾人就平息了怒火,當然揍還是少不了的,所以現在可以明顯的看到魏知臉上有一道淤青……
她想了想,決定問當事人,于是目光看向了魏知。
“……這件事還是老大親自和你說比較好。”
所以轉了一圈,君一最終還是看向了蕭瑾之,眼神威脅的意味極重,大有你不解釋清楚咱倆玩玩的趨勢。
蕭瑾之笑了笑,恰好茶煮好了,他小心地倒了一杯給君一遞過去,立馬就有人起哄了。
“喂,老大,我們這些剛比完賽的人都沒有這待遇,太偏心嫂子啦!我也要喝茶!”
蕭瑾之和君一兩人幾乎同時轉過頭去靜靜盯著那起哄的小子,一個目光淡漠,仿佛在說“我就是偏心她怎么了”;一個眼神睥睨,似乎在表達“她煮的茶當然只給我喝”。
當然了關于魏知這類似于“碟中諜”的事情,還得從十月底云城碧湖那一趟說起。
當時XONE隊員的行蹤確實是魏知暴露出去的,所以才會有逐音趁這段時間上門挑釁。也可與說,截至那個時候,魏知的身份還是沒有暴露的。
真正讓蕭瑾之懷疑到他身上是那天回總部的大巴車上,一直以來非常潔癖的他在閉目小睡的時候,無意間露出的白襯衫袖子上有很明顯的泥漬。而對于一個潔癖到極致的人來說,這么一個明顯的位置是不可能不將他處理掉的,除非他本就不是潔癖。
所以回到總部后,在眾人和逐音比賽的間隙,他發現魏知不見了,就準備去他的休息室看看。魏知因為自己的怪癖,所以安排的地方幾乎沒有人會過來,也就是這一次起疑讓所有事情走向相另一個方向。
“齊總,老……蕭瑾之他們接到消息回來了。”
“我只是負責告知你行蹤,其他東西不在我掌控之內。”
“當年我能夠上大學確實多虧您,但這并不是我要幫您害人的理由……而且那些錢,我會還的。”
魏知接完電話一轉身,就看到了面無表情靠在門邊上的蕭瑾之。蕭瑾之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默默走到他的休息室內,坐在沙發上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著沙發上隨意擺放著的衣服,桌面上電腦與書籍堆在一起,皺了皺眉。
“我原以為你這么潔癖的人,休息室該是整潔的,卻沒想到和閆旭差不多。”
(不知在何處的閆旭:謝謝,有被冒犯到。)
“說說吧,你和齊總,確切的說是齊宸,有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