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那個中年女人用手帕擦了擦嘴,對旁邊的司機說:“小王,吃飽了嗎?我們去找村長吧。”
“好的,太太。不過鄉下人吃的早餐可真是粗糙。跟那吃那油膩的豬肉比起來,燕麥更適合作為早餐。”
“好了,你就別抱怨了,像這么貧窮的村子,拿出肉來招待客人已經是最高的禮儀了。讓村民們寒了心,我們還怎么名正言順的將那個小姑娘接走,為組織培養人才呢?”
司機又露出了那煩人的笑容,表示答應。
周圍全是鏡樂村村民,但是這兩個人敢在人群之中說出這種話,顯然村民們不懂普通話。
“差不多就是這里了吧。”李安迪看著房子上的“村委會”說道。
“我們進去吧。”司機敲了敲門,還沒等到里面的回答,就急忙推開了門。
陳曉雨現在正坐在椅子上吃飯,她并不想去送別宴,因為洪探在她的身旁陪著她。她吃得很慢,生怕把身上的裙子給沾上污漬。
洪探在坐旁邊看著陳曉雨的臉龐,他想把女孩的臉牢牢地刻在腦海里——因為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再也找不到這樣清純的臉……
“請問一下村長在哪里?”司機又露出了笑容。
洪探非常不喜歡這個皮笑肉不笑的司機,沒好氣地說:“那間房間里面。”
司機看了看被門簾遮住的房間。這時,從里面走出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留著一頭清爽的發型、身材強壯的男人。
“你就是村長?”司機雖然滿懷笑容,卻沒有敬語,這點讓洪探更厭惡他了。
“我就是,”村長走了過去,與李太太握起了手,卻忽視了司機:“想必你就是慈善家李安迪女士吧,我是村長葉一州,幸會幸會。關于資助陳曉雨的事,我想我們可能還要辦一些手續。”
司機氣急敗壞,但仍然笑著說:“能否請你快一點,我們還要趕路。”
李太太打斷了他的話:“小李,不要插嘴,你取外面著,”又對村長說:“對不起,沒有管教好傭人,請便。”
洪探向中年婦女說道:“你和司機為什么是一個姓?”
中年婦女笑笑:“小朋友,在城市里同姓的人很多,只是湊巧而已。”
說著村長和李太太便忙著辦理手續。曉雨依舊在小口小口的吃著飯——顯然,她并不想讓這碗飯吃完。
過了十分鐘,手續終于辦好了,因為大部分收養手續早就在城里辦好了。村長所要做的也只是核實身份而已。
“好了,就這樣吧,”村長抬起頭“等孩子吃完飯了就出發。”
“嗯,好的”李太太摸了摸曉雨的頭“你可要多吃點啊,這一路上很辛苦的。”
洪探此時的心情即事憤怒、又是不舍、更多的,還是對曉雨未來打擔心。“她在城市里面會不會吃不飽?會不會吃不習慣城里的食物?會不會被城里人歧視呀?”然而,這些都是一個無知少年多余的擔心。
吃過飯,村長一行人走到了村子門。村民也來向曉雨告別。陳母走了過來,給了女孩一個擁抱:“你在城里面一定要過得好好的。”說著,眼淚便從她的眼眶里掉落了出來。
“好的媽媽,我不會讓你擔心的。”曉雨抱著媽媽,哭了起來。
洪探強忍著眼淚,他不想給喜歡的女孩,留下“愛哭鬼”的最后印象。
“到了城里。你一定要給俺們寫信啊!”人群中有一個村民說道。
“是啊,是啊!”其他的村民們隨聲附和。
中年婦女讓司機拿上曉雨的行李去車上等待。自己卻在曉雨的耳邊說道:“給他們道別吧。”
曉雨松開緊抱著媽媽的手,帶著哭腔說:“謝謝大家向家人一樣對待我!”
然后,她一邊用手臂擦著眼淚,一邊走到洪探面前:“你以后一定要來M城找我,記好了,是M城,不要記錯了。”
“為……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遲鈍的家伙!”說完,曉雨便頭也不回地坐上汽車了。
洪探發了一會呆,直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消失了,一種失落感便將他拉回現實。
“等著吧,不論你在哪里,只要記住你的名字,我一定回去找你!”他撕心裂肺地向大山吼道。
(前傳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