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香香老太太的喪事之后,葉思音便離開了撫澗鎮(zhèn)。她的目標是一路南下,達到南疆一個叫落鳳嶺的地方,因為那里有個洞府名叫“萬蠱窟”。也許只有到那里,才能解開很多謎團,想起不少回憶。
召喚出藏音,拔出琴底的藏音劍,葉思音試了許多次,始終也沒有辦法想起御劍的口訣和要領。
“小主人,要不然咱買匹馬吧?偷一匹也行。”巧鷗以提線木偶的姿態(tài)從葉思音背后的包袱中跳出來,化作人形,“我看你的招數和口訣,要么記不得,要么記不全。要御劍是不可能了。即使能飛起來,萬一遇到什么強敵,反而跟麻煩。”
“嘻,我不怕。高手我前幾天還干掉過一個呢。”葉思音將藏音收入虛空中,伸了個懶腰,慵懶地朝南面走著,“現在不是還有你嗎?一個萬年法寶,應該可以獨當一面吧?”
“別別別!我可是跟你說過,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萬年法器。要不然我怎么連那些欺負我的小姑娘都不敢報復。”巧鷗連連擺著手,跟在葉思音身后。
“嗯,也是。你是防御型的法寶吧。”葉思音想了想說道,“聽你說,你以千年檀木為基,以金石為骨,外加在丹爐中水火煉制九九八十一天,所以水火不侵,刀槍不破。”
“額……這個……也不是啦。”巧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水火不侵,刀槍不破,只是針對凡間兵器而已。要是真的碰到破壞性法寶,也不能保證能防得住。想當初從太華老仙的百寶乾坤袋中掉落,就損了靈元,緩了好幾百年才恢復呢。”
“呀?防御也不行?攻擊也不成?難不成你真的是老仙煉來解悶的娛樂性法寶?”葉思音站定腳步,上下打量著巧鷗,喃喃自語道,“嗯,做的倒是挺精巧的。”
“哪有什么娛樂型法寶?不是不是。”被葉思音一激,巧鷗急了,連忙解釋道,“我可是太華老仙煉制出最得意的法器之一!”
“得意在哪里?”葉思音期待著問道。
“我雖然不能打,也不能防。但是,我具有超強的感知能力。”巧鷗翹起根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周圍五里范圍內,任何氣息,都逃不出我的感知范圍。讓敵人無所遁逃。而且還可以提前感覺到危險,讓主人躲避災禍。”
“哦哦。原來如此!”葉思音點點頭,打量著巧鷗。
“我還有一個能力,就是幻術無效化。”巧鷗繼續(xù)說道,“我本身不會受任何幻術的影響,只要我的線在主人的手中,主人也可以和我一樣免疫任何幻術。”
“哇,這么厲害!”葉思音如獲至寶一般地拍了拍巧鷗的肩膀,期待地問道,“那你的玄化是什么能力,有沒有更強?”
“呵呵……玄化嗎?就是變成人形。沒什么特別的。”巧鷗不好意思地說道。
葉思音:“……”
“而且還會吸收周圍人的真氣。”巧鷗說道。
“變回木偶形態(tài)。”葉思音命令道。
“啊?哦!”巧鷗化作一道白光,進入葉思音地包裹。
“怪不得我怎么覺得有點累。敢情你一直在吸收我的真氣呢。”葉思音抱怨道。
“小主人,我冤枉!”包袱中巧鷗喊冤道,“我變人型需要吸收的真氣不多,也不用吸收小主人的,天地萬物,動物植物都可以。小主人覺得累是另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葉思音問道。
“我感知到小主人身上有兩股不一樣的氣息。當你發(fā)動一種氣息能力的時候,另外一股就會劇烈地掙扎。然后彼此消耗,有時候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巧鷗說道,“不過說來也奇怪,平常人早就掛了,可任憑這兩股氣息在你體內如何打架,如何損傷你的內臟和經脈,可過不了多久小主人的身體都會恢復如初。仿佛不死之身一般。”
“不死之身?我?”葉思音聽了巧鷗的話,微微一愣。
“我只能這么解釋。”巧鷗說道。
“嘻,嘻嘻!”葉思音突然想到什么,笑嘻嘻地向南方蹦蹦跳跳地跑去。
“小主人,我們去干嘛?”
“偷馬!”
“……”
于是,接連兩天,葉思音騎著馬一路向著南疆快奔。就在她即將穿過鶴崇山之時,耳邊突然想起了巧鷗的聲音。
“小主人,小心!前方三里處,有很多氣息,有一股勢力,似乎正在追殺另一股勢力。而且雙方都有實力很強的修行者。”
“我們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過去看看?”葉思音勒停馬匹問道。
“小主人,你這次是為了調查真相和找回記憶是不是?”巧鷗跟葉思音確認道。
“是呀。”
“那就應該去看看,不過要小心。”巧鷗說道。
“為什么?”
“因為他們雙方各有一人體內的氣息,和你體內的兩股氣息很像。說明很有可能,兩邊都是你認識的人,而且和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巧鷗解釋道。
“是嘛?那就去看看!”葉思音在馬肚子上輕輕一踩,馬匹受痛立即狂奔起來。根據巧鷗的指引,葉思音慢慢接近那兩股勢力。
“小主人,他們停止移動了。應該是打起來了。”巧鷗說道。
“那我們現在外圍觀察一下。”葉思音下馬,施展起輕功躍上樹木,朝他們接近。
……
鶴崇山的一處山坳中,步足道帶著兩名手下被人一路追趕。
身后三男兩女五個人正在追趕他們。為首的是一名女子,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一頭黑色的長發(fā)向后揚著,身穿淡粉色的連衣長裙,裙擺上的水火的紋飾隨風飄蕩,體態(tài)苗條,手腕上的黃金手環(huán)上掛著五顆金鈴鐺,手中持著一支翠綠色的仙笛,此人便是玉音坊坊主羅妙菱。
左手邊也是一女子,年紀和羅妙菱相仿。黑色的發(fā)髻上束著一條白布,素顏朝天,全身披麻戴孝,一柄龍紋長劍在手中閃著銀光,一看便是家中新喪。這人就是龍建州的發(fā)妻——趙玲玉。
羅妙菱右手有一男子,五十歲上下,滿臉絡腮胡,頭戴金箍,身穿布衣,踏著一雙前段開口的布鞋,背著一個紅色的大葫蘆。此人乃九霄洞護法——寧天磊。
而他們身后有兩人施展輕功緊緊跟隨,他們都是金錢幫中一等一的高手,由于狐言的關系,歐陽貝和趙玲玉冰釋前嫌,這次被派來協(xié)助天龍門。而狐言和歐陽貝另有要事,便沒有加入追捕步足道的隊伍中。
“你們幾個追了我們幾百里,怎么也不嫌累?”步足道停下腳步,喘著氣說道。
“姓步的,你已經走投無路了。還不還我夫君的命來!”趙玲玉大吼道。
“第一,要不是我有傷在身,我也沒想跑。都是天罡盟的正人君子,如此趁人之危,是不是太不妥當。”步足道并不慌張,慢慢地說道,“第二,你的丈夫龍建州,不是我殺的。”
“放屁!洞天老仙親眼看到你和我夫君爭斗,你還不承認?要不然怎么能派寧護法前來相助?”趙玲玉反駁道,“而且羅坊主也親自駕到,你屠她玉音坊一事,看來也要有個交代。”
“天吶,這事居然也賴在我身上,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步足道捂著臉尬笑道,“不足道不足道,羅妙菱我本來就要找你,為我聶大哥報仇!”
“你把我那三個徒兒都弄到哪里去?快點交代。”羅妙菱冷冷地說道。
“你徒兒?我怎么知道哪個是是你徒兒?玉蒼山下小村子里這么多尸體,你自己找找唄。”步足道反唇相譏道。
“你這個惡魔比聶云桑更歹毒!”一旁的趙玲玉忍不住罵道,“殺了人不敢承認,還一把大火把整個村子都燒了!尸體都認不出來!今天你不能留你,不然日后定將貽害江湖。”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羅坊主啊。”步足道笑道,“你還真有一個弟子,確確實實是死在我手里的,應該已經被蠱人啃成渣了。據說她還是超新一代的人,真是玉音坊的損失呀。”
“那還有兩個呢?她們在哪?”羅妙菱怒道。
“那我哪知道,我都承認一個了,還怕承認其他兩個嗎?”步足道回答道。
“羅坊主,不用與他多話,取她性命便是。”寧天磊在一邊看不下去,厲聲說道。
此時,葉思音已經隱藏氣息接近,在巧鷗的指點下,落在最不易被感知氣息的高處樹丫上。剛剛他們的對話,葉思音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中間的這個人就是我?guī)煾怠?墒遣阶愕郎砩弦灿泻芏嗝孛堋N揖烤乖撛趺崔k?要不要出手幫忙?究竟要幫哪邊?”葉思音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那就拿命來!”羅妙菱和趙玲玉,同時出手,一瞬間便欺到步足道身前。就在幻音和龍紋劍快要挨到步足道之時。他的兩名手下,居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兩人跟前,用胳膊就擋住了她們的攻擊。
“哈哈哈,難道你們以為,我是被你們追趕到這里的嗎?”步足道哈哈大笑道,“是你們被我領到這里的!”
“什么?”眾人大驚。
“因為這里可是留有聶云桑聶大哥的遺產。”步足道目光中閃出談談的綠光,他嘴角微微上揚,“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
“那又如何?”羅妙菱將真氣灌入幻音,一擊便將步足道兩名手下?lián)麸w得老遠。
趙玲玉一招潛龍出海,龍紋劍從下而上劃過步足道的脖子。一片血花飛濺,步足道的腦袋頓時飛了出去,尸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