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極大,她和白玨在屋檐下邊躲雨。
他的睫毛有些沾濕了,眼里望著前方,似是若有所思。
“小何花,你小時候喜歡吃雞腿,那玩意兒著實是太油膩來了,你吃了鬧肚子,整個人都焉了。”
何花實在是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記憶。不過他們做神的,隨隨便便就是活了十幾萬,幾十萬年。
這記憶太多混淆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可她不是他記憶里的那個人,剛開始那幾年,她看到肉都直直想吐,雖然兄弟們不說,但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壞胃口。
后來習慣著習慣著何花也就漸漸能忍得過去。,反應也不再像話本里孕吐般那樣激烈。
她不喜歡吃雞腿,她在破廟遇見他時忍不住惡心吐了一地。
面前依舊是人人往往,行人們撐著油紙傘有說有笑,藥老有病,有生有死。她也想要這樣的生活,等她的魂魄齊全了,她就可以過這樣的日子了。
上司們叫她養著,可她養了這么多年絲毫沒有起色,她想自己還得這樣吊著多少年才行。
雨勢小了不少,白玨拖著她著領子叫她走人。
她覺得他對她是越來越不講理了,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總是喜歡盯著她,雖然知道自己花容月貌,可也不用這樣子不害臊吧。
他們邊走在路上,何花突然腦抽了起來,她嘴里不留神就溜出了一句,別愛我,沒結果。
“啊?”
她趕緊拍了一下手背:
“哎呀,蚊子你可別愛我,想要吸我的血,你會后悔這樣做的,小命都不想要了嗎?”
他沒有搭話。
白玨說他少了幾味藥,回去之前他們還得去附近的山上采一些藥材。
這望蜀真是一個富饒之地,李大夫說就連藥物都特別富饒。他們尋了半天,這黑葉紅花的那株藥真是沒有找到。何花這些天也算是熟讀醫書,卻沒有見過這樣描述的藥材。
白玨說這藥還沒有被編入醫書,是前幾日他才發現的,功效很好。
“我這片沒有,你那兒有嗎?”
白玨回答他那邊也沒有。要再往里面走一點,一定在那兒。
半刻鐘后他們坐在?洞底中對望,沒錯,他們兩個跌落下了一個獵洞中,幸虧這下面不是竹尖,不然真的是就在這里交代了。
何花拿起火折子點燃火,這恐怕不是一個獵洞那么簡單了,那被粗藤蔓掩蓋住的,還有一個洞口,她撩開藤蔓,這里面別有洞天。
這是是一個類似大殿的建筑,只是蒙了灰塵,不知荒置了多少年,大殿上方有一個尊座,是藍色的,看來這里以前的主人品味不錯。
何花望向頭頂才發現洞頂似乎有一個封印,這印文倒是令她覺得有些熟悉,熟悉到令她有些恍惚,恍惚間眼前一黑,落入一個懷抱。
她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在醫館了,李大夫正在責怪白玨沒有照顧好他,這氛圍有一股人間家常理短的意味。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白玨大約也是很焦急的,這副樣子她倒是沒有見過。
“我沒事,可能就是一時被那地宮的宏偉景象給震暈了。”
白玨搖了搖頭,他告訴她,他們跌進洞里后便昏厥了,是恰巧有路人經過才將他們兩人救上去,大約是她在做夢。
何花極少做夢,夢和真實的感覺她還是分得清晰的,這可真是一件怪事。
他拿出那塊白玉給她看,這殷紅的紅玉竟然通體變為白色了。
“這是我們家識人用的一種特殊玉墜,我當日就是靠著它才找到你的,你哪來我去將它變回來。”
這玩意確定不是嗜血的嗎,幾滴血居然滿足不了它。何花在手肘處劃了一道口子,她這個凡人體質,受了傷沒有旁人顧著,便很容易掛掉。她將袖子放了下去,就不會被察覺了。
按理說他們在這里也小有一個月了,他的身子倒是好的飛快,就是這記憶和仙法遲遲沒見提上日程。
何花那日讓他試著用意念將門給關上,他都念了一炷香了,最后是李大夫進門時順手給帶上的。
他說她喜歡這樣玩他就陪她這樣玩,好像她在做一件極其幼稚的事情一樣。
白玨是個美男子,這在附近幾里地都傳開了,醫館里來問診的女子多了起來,一個個打扮的那么好看,哪里有一絲不好的氣色。
白玨已經開始上手試診了,他果然是一個對誰都一樣假笑的虛偽神仙。何花搗鼓著手中的藥,將它碾得更碎些。
李大夫過來讓她去端杯茶給白玨。
“我看他滋潤的很,根本無需我這杯茶來解渴。”
他推搡何花。
“你去就知道了。”
何花將茶端到他面前,這畢竟是一個尊貴的神仙,她救他于危難,對他多一些關心也是應該的,這也算是一份不錯的人情。
他望著她跟她柔聲道:
“辛苦了。”
旁邊的姑娘問他她是誰。
也是,何花這模樣往她們中間一站,她們難免覺得有些競爭大的壓力。
有一位打扮冷艷的姑娘揣測何花應該是他的丫鬟。
她不由翻了一個白眼,你才丫鬟,老身不跟你們一般年輕人計較。
轉身剛要走,白玨將她扯了回去。
“這是我還未過門的妻子,各位姑娘如果不是為了來看病還是麻煩移步,畢竟真正需要問診的人還排在后面。”
“什么?”
何花脫口而出,隨即想到他應該是想要找一個還借口拒絕了這些個姑娘。她立即心領神會,故做嬌羞的樣子。
“什么?我不是與你說了這事不要揚嗎,羞人~討厭~”
這一招果然好用,當場就走了好多姑娘。
吃完晚飯又要喝藥了,這藥越來越苦,何花不想喝,這時候白玨總是哄著她,蜜餞已經不管用了,他又拿著蜂蜜,后來覺得還是用首飾來誘惑她比較有吸引力。
“我喝著藥到底是有何用啊?”
他總是無奈的笑笑,繼續哄她喝藥,他大約是研究上頭了,對這一方面有些執著。
他抱著半昏半睡的她走到她房間。
“明日我們就離開,去下一個地方。”
下一個地方是哪里?何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