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是在何處救的我?”縹緲壓下暴躁,悶聲悶氣地問道。
然而,男子仍未回她。
得。
話多招人煩。
縹緲看向四周通天絕壁,實在想不通自己怎么進來這里的。
瞧這地方,應該是他的隱居之所。
似乎不通外界?
她還擱那兒想得入神,男子就已經抱起琴步子悠悠地走了。
“哎?莫非這水是活——”
嗐!
眨眨眼,輕咳兩聲,縹緲往后一仰便躺了下去,草尖軟軟戳在白嫩的肌膚上,癢癢的。
等等!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師父好像……
詔我回天界!!?
我去!
她似被針扎了般立馬彈起,旋即仙力一運,心脈處卻似刀絞。
“噗!”
怎么會……這樣?
血色染紅先前男子所坐的地方。
人,亦倒下。
竹屋內。
男子身形微動,下一刻便出現在縹緲身旁,他蹲身將之抱起,眼神凝在她臉上不再偏移。
“是你回來了嗎?”
極小聲的呢喃,任風吹走。
次日。
她竟有幸得他開口問及身份。
“昨夜我說過的哎,你忘啦?”
“嗯。”
未曾記在心上,自然易忘。
但他現在,不想忘了。
縹緲扶額無奈,只好重新再道:“我叫縹緲,上仙懷瑾之徒。”
“懷瑾?”他反問。
糟了!
說漏嘴了。
不過看他這樣子肯定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便隨便糊弄兩句好啦。
“我是說……我是說……”
我去。
怎么糊弄?
“我知道。”
“你知道?”
他輕輕點頭。
“你不是凡人!”縹緲驚得蹦起來,睜大眼睛,心道:完了,這要是魔——
“魔。”
“……”
“你討厭魔族?”
“不……我很喜歡。”她咽了口唾沫,這下是真將師父的禁令給破了。
“那我便不能讓你的喜歡沒個依托。”
“所以你是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風青時。”
“委實襯你。”縹緲夸道。
確實是打心眼兒的夸喔。
他淡笑,抬指撫琴。
她便躍上櫻花樹,不小心震落片片妃色落于他發間與瑤琴之上。
倚著枝干,縹緲仔細了看他。
長發及腰,是很淺的靛藍。
上挑眉,桃花眼,眼下一顆淚痣,鼻若刀削,唇瓣不點而微紅。
朝曦映襯,容顏絕世。
“怪好看的。”
可惜天魔兩界是死對頭。
說到天界,我又如何回去呢?
現在但凡運力,心脈便劇痛。
水晶盒呢?
用不了。
這里就好似與世隔絕,宛如獨立出來的空間般,與外界取不得絲毫聯系。
“你有心事?”風青時抬頭望她。
縹緲愣了愣,旋即指著自己腦袋瓜:“你在問我?”
“這里并無旁人。”
“喂,你是魔,怎么還關心起我有沒有心事啦?你這可不算個合格的魔了。”她端著半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回他。
保持好距離,乃上上策。
若真搭上什么關系,待見到師父可就扯不清了。
聞言,他只一笑便繼續琴音。
“哎?你姓風!”
她的反射弧仍舊很長。
“是。”
“風中州,魔族,嫡系!”她一斷一斷地說完,神色已經完全不能用語言形容。
“是。”
我去!
“你該不是魔尊吧?”
見他薄唇輕啟,就要吐出什么令她脊梁骨一寒的話,縹緲不由連忙打住:“你便告訴我,你在魔界是何地位好了。”
風青時輕言巧笑,含蓄了千萬倍,亦別有深意了千萬倍。
“人人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