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聳起又落下,舊的浪潮終究被新的浪花代替,遠處地港口悠然響起船只出海的長鳴。在羅格鎮的一座瞭望塔上,一位兩米多高的大漢放下眼前的望遠鏡,露出一張帥氣的國字臉。
他沖著旁邊還在用望遠鏡的人,喜不自勝地說道:“多利老兄,你看看,不愧是老子的兒子,3200w的小崽子,‘唰唰’就宰了,哈哈哈。”
旁邊的中年男子,一身修身的貴族服裝,高頂禮帽下是略有斑白的頭發和刀刻斧鑿的五官,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慢條斯理地放下望遠鏡,回手交給后面的管家,出口的聲音便讓人如沐春風,“奎托,你先把手里的長槍放下吧,人都死了,就別防著了。”
“希斯和哈克行事果斷,聰慧機敏,都是好孩子啊。”說完,便從管家手里接過手杖,向塔下走去。
奎托手忙腳亂地收拾好窗口的槍和子彈,追上貴族中年,只見他忽左忽右,手舞足蹈,喜不自禁地說道:
“多利老兄,這兩個小子多虧你照顧啊。我就是個粗人,只會殺人放火,最多會釀點小酒,沒教會他們什么。”
多利微笑著搖搖頭,溫和地說,“奎托,我只是教了他們怎么辨別是非,而你,卻教給了他們可以生存和行正坐直的絕對實力。”
頓了頓,他接著輕聲說道,“我家里的‘藍色夢境’可是快沒了啊。”
“那包在我身上!”奎托哈哈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回頭我就給你送過去。”
“不用這么麻煩,就在你的酒店喝點。”多利加快了腳步,有些迫不及待。
“好!我這就回去調酒!估計威克已經擺好飯菜了,我得快點!”奎托話音一落,人已經騰空而起,沒等多利反應過來,就已經不見了。
......
K·X·W·H酒館
往常喧鬧的酒館在夕陽的襯托中顯得安靜而出塵,雪白的外墻呈現出一種剛出爐的面包般的嫩黃,兩扇小門隨著微風輕輕擺蕩。酒館里面一圓桌豐富鮮亮的菜品,在燈光下顯得分外誘人。
“我們回來啦!”
希斯雙手剛推開門,整個身子便滑進了酒館,跟在后面的哈克則接住蕩回來的門板,走進酒館后轉身將其慢慢放回原處。
“老爹!咦,多利叔叔還有管家叔叔都在呀,老爹出新酒了?還是威克叔叔出了新的菜式?”
希斯閉著眼左右聞了聞,有些失望地說道:“還是以前的‘藍色夢境’呀,也沒有新的飯菜。”
“父親,老爹,多利叔叔,管家叔叔。”哈克走上前來挨個行禮,十分規矩。
“閉嘴,臭小子,就你話多,今天多利老哥可是稀客,老實點。”剛調完酒的奎托看著希斯不著調的樣子就來氣。
“看看人家哈克,幾塊布頭拼湊的坎肩、褲衩都能穿出貴族范兒來,你穿貴族的衣服...怎么才一天就成這個樣子了!?”
希斯一跳就坐在多利旁邊,搖頭晃腦的,時不時還轉個圈,毫不在意奎托的數落,心底卻是念念有詞:
“我還不是隨你,哈克和威克叔叔一直都是貴族范,就咱們爺倆是海賊的模子。還說我呢~”
多利笑著看看哈克,又看看希斯,發現哈克已經在吧臺前端正地坐好了,隨后嚴肅地開口道,“希斯,你跟哈克都7歲了,也是個大人模樣,坐好。”
希斯對別人的話也就那回事,包括自己的老爹,但是就是扛不住他多利叔叔這副嚴肅的樣子,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
“對了,老爹,多利叔叔,威克叔叔,你們知道嗎?今天我和哈克干了一件大好事!……”希斯坐好沒多久,便抑制不住興奮地開始講述起來。
希斯說完后,飯桌周圍每個人都表情不一,但就是都沒有感到驚奇。希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哈克,哈克小聲回道:“我沒告訴他們。”
希斯撓撓頭,便將疑惑拋到腦后。他上半身壓在飯桌上,期待地問道:“老爹,我和哈克完成了你的要求,可以出海了嗎?”
奎托張了張嘴,凝視著希斯和哈克的面龐,飯菜的熱氣和燈光讓他的眼睛莫名地模糊起來,仿佛看到了兩人孩童時的笑臉。他手里緊緊攥著寫好臺詞的白紙,事到臨頭,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都舍不得說出來。
多利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奎托的肩膀,伸手從旁邊站著的管家手里接過兩張紙,放在餐盤上,慈愛地看著希斯和哈克,輕聲念叨著:
“一晃好幾年了,當初你們兩個,縮在被子里,就像兩只綿羊,個子才幾個巴掌大。一歲的時候,就會到處亂跑,你們的父親拿你們沒辦法,就送到我這里來。”
“第一眼我就認定,這就是上天賜予我的孩子,我的寶貝。那小手小腳,又軟又滑,讓我心都化了。你們不知道,我在打你們屁股,有多心疼,可不打不行啊,哈克還好,希斯可太淘氣了。”
希斯和哈克赧然地笑了笑,覺得臉有點發燙。
“等你們長大,我就把各方面的老師都找來,家里的書也很多。你們很聰明,學什么都是一點就透。奎托和威克,身為你們的父親,也時常在在我面前夸你們懂事了好多。”
“我真為你們感到驕傲!”
“兩歲的時候,希斯還是淘氣,管家、護衛經常找不到你,哈克總是安靜地看書。四歲的時候,老師們也沒有什么可以教你們的了,家里的書也大多都被你們看完了。”
“你們那個時候的個頭,就有一米了,已經快是個大人了。又過了兩年,竟然打得那些流氓、黑幫抬不起頭!我在想是不是要讓你們多見見世面。”
多利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長出一口氣,眼眶微微泛紅。
“但是,大海太危險了!最近一年里,一直教你們怎么與大海搏斗。我們可是怕你們獨自在海上碰到了沒法遇到的事情,我還預設一個‘出海標準’,沒想到東海還是太小了,根本困不出你們這兩個小東西!”
多利拿出手絹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氣,將餐盤推向希斯,拉起鼓勵的微笑:“來,孩子們。看看我們準備了什么?你們,可以出海啦!”
奎托、威克還有管家,都是笑中帶淚,眼中充滿了殷切的希望。希斯緊緊地抓住餐盤,不只覺得抓住了自己的夢想,還擁有了追尋夢想的力量。
“我一定會成為世界最強的!一定!”

暗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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