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一臺小型迷你照相機在她指尖玩轉,鏡頭早已對準了陳老板,方才那一系列騷氣放蕩的動作以及人物的正臉都被拍個正著。
“那不好意思陳老板,我這個人挺不識相的,我今天來是來談合作的,不是來獻身的。”
蘇君知起身做出離開此次飯局的動作。此刻陳老板的臉都黑了,還從來沒有哪個主動找上門來的女人這樣拒絕他,羞辱他。
陳老板攥緊手中的酒杯,恨不得將蘇君知也像這酒杯一樣牢牢地攥在手里。
小老板見狀,立馬站出來做和事老,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蘇小姐年輕氣盛,性子傲可以理解。”這個小老板不知從何處端了杯酒,攔在蘇君知面前,“蘇小姐,初次見面,您的生意我也挺感興趣的,先別急著走,再喝幾杯,我們再聊聊。”
這個小老板能跟在陳老板身邊多年,也是有些“過人”之處的,會察言觀色,了解陳老板的喜好不說,背后里的陰暗手段也是無所用之不及。
這杯酒下肚,再野、再難訓的烈馬怕也會變得乖巧懂事,將陳老板伺候得好好的。
蘇君知看了眼飯廳的鐘表,差不多到點了,沒有必要再忍受這兩禽獸的惡心了。
她慢慢端起酒杯,鮮艷靚麗的液體隨著手肘晃動搖曳,酒水上倒映出了對面男人貪婪又期待的眼神。
就在酒杯快要靠近紅唇時,她聽見了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君知突然展開大幅動作,將一整杯酒潑在了眼前這個小老板的臉上。
粘稠的液體順著他的發絲流下,異常狼狽不堪,站在陳老板旁邊的那名女子嚇得尖叫出聲來,在她眼里蘇君知簡直就是在發瘋。
“你這個臭婆娘,給臉不要臉。”這個小老板氣急敗壞,一個巴掌朝蘇君知的臉上打來。
蘇君知早有預料,十分靈活地躲過了他的手。
坐在正座的陳老板怒氣橫生,哪受過如此對待,手中的酒杯“嘭”的一聲碎裂,他就不信兩個大老爺們還干不過這個小妮子,今天鐵定要好好收拾折磨這個妮子。
他朝蘇君知走來,向她伸出惡魔之手。蘇君知一只手做出防御姿勢,另一只手抽出華圣醫給她的銀針,真準備瞄準這個肥頭大耳之人的后頸處扎下去。
“嘭!”
突然房間的門被大力踢開,聲音大得震得整個大飯店都仿佛抖了三抖。
蘇君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驚住了,手上的銀針一時沒拿穩掉落在地,錯過一招制敵的實際。
此時的她一只手抵著欲撲上來的陳老板,另一只手又失了武器,出于弱勢地位,再加上陳老板的手都快要伸到她的身上了。
只見一個比在場所有人氣場更強大,更氣憤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前。
“昆....昆爺...”最先看見昆鴻銘的那位小老板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百姓們認不出昆鴻銘,他們這種長期混跡江湖的老江湖們還會認不出他來嗎?這可是在衡州轟動一時,一夜擺平百人匪窩的令人聞風喪膽的昆爺啊!
小老板還在想著昆鴻銘怎么會到這個地方來。
只見昆鴻銘臉色鐵青,眼眸里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對旁人熟視無睹,大步走到蘇君知身旁,將她拉到身后,陳老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就被幾拳干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喚。
這兩個老板才意識到大事不妙,原來這個蘇小姐是昆鴻銘身邊的人。他們這次是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了,嚇出了一聲冷汗。
“滾”,從喉嚨中迸發出的盛怒的咆哮,昆鴻銘那滲入骨髓的寒意,如立著的冰柱般,將整個小廳的溫度驟然降到了零下。
兩人跟上不敢有絲毫耽擱,再有逗留怕是小命不保,屁股尿流地往房門逃去。
“怎么是你來了?”
蘇君知瞪大她水靈的雙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道急切的腳步聲怎么會是他的聲音,她不是這么安排的。
昆鴻銘二話不說,用力抓住蘇君知的手腕就拖著她往外走。
門外遇見了匆匆趕來的陳老板的夫人,蘇君知都沒來得及開口與她交談,只將小型照相機丟給了陳夫人就被昆鴻銘給拽走了,陳夫人對此場景也十分詫異。
“我沒事,你快放手吧,我還有事要做呢!”
蘇君知試著將手腕從昆鴻銘強有力的大手中掙脫出來,她看著陳夫人離她越來越遠的身影,心中嘆了口氣、
“什么沒事?”昆鴻銘平時如古潭般深邃平靜的雙眼此時冒著火焰,他沖著她低吼道,“你就是非得要有事了才舒服嗎?”
怒氣令昆鴻銘抓住蘇君知手的力道又增加了幾分。
“你真的抓疼我了。”蘇君知面露疼痛。
這是蘇君知在連續那么短的時間內在有一次看見昆鴻銘生氣。這股怒氣他想抑制都抑制不住。
見她是真的喊疼,昆鴻銘這才松了松手,只見一道紫紅的印子像個貼身鐲子似的印在了蘇君知的手腕上。
他抱起蘇君知,快速利落地將她塞進門口停的車上。
“今天你是真的不用來的。”蘇君知被扔進了車里后,理了理慌亂的發絲,冷靜地想給他縷縷思路。
昆鴻銘本有些歉疚,輕柔著她發紅的手腕。
可是一聽到她說他是多管閑事,不用來的,無名之火又一躍而起,一發不可收拾。
“你能不能不要再以身犯險,做些這么危險的計劃?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
昆鴻銘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氣哪兩個禽獸,他一定會再找準機會收拾他們,可他更氣她總是這么任性,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即懊惱又擔憂。
索性,整個回別館的路上,不管蘇君知對他解釋什么,他都冰冷沉默的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開車的手下都覺得氣氛十分尷尬微妙,可他除了更加小心翼翼的開車外,更是不敢摻和到這兩人的矛盾中去。
蘇君知見他對自己賭氣冷戰,也就不再解釋什么了。
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