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這里。
但是,我要怎么離開這里?
——奇怪的樹林。
沒錯,如果我真的想要離開這里,那就必須去面對那個令人生畏的地方。即使里面藏著一個萬丈深淵,我也必須選擇跳下去。至少,我還可以死去而不是永遠被囚禁在這里。整座島最后的秘密一定藏在那里。要是里面藏著一個通往正常世界的傳送門,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么,就去一探究竟吧。
此時此刻,我正坐在某個住宅的超大沙發上,思考著自己的下一步行動計劃。這間屋子是我找遍整座島中最舒適的一家。而它的“主人”,一個企業高管模樣的禿頂中年老男人,正在洗手間里不停的系領帶——解領帶——系領帶。
我從廚房里翻出一瓶寫著外文字母的酒,四四方方的瓶子看起來十分高檔。雖然我現在既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但是酒精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用來鼓舞人心或是麻痹自己的。接下來要去到那片詭異至極的樹林,希望這東西可以給我帶來勇氣。
琥珀色的酒漿平靜地躺在晶瑩剔透的玻璃瓶中,看起來居然還有些可口。我用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輕易地撬開瓶蓋,不假思索地往嘴里猛灌一口,在口腔中稍作停留,然后一口咽了下去。
烈酒入喉,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燒灼感和一絲似曾相識的甜味······
這玩意不是什么名貴的洋酒,只是泡了枸杞的二鍋頭而已。酒的主人把枸杞子濾掉,然后把這玩意裝進了高檔酒瓶里裝模作樣。也許它從來都不是用來喝的,只是用來彰顯主人的品位而已。
這個世界,還真是真實的有點過頭了。
喝過壯行酒,我也該上路了。經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探索,我對這個地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現在也該去面對現實了。
我從櫥柜里找到了兩把菜刀別在腰間,走到樓道里一拳捶開消防器材箱,抽出一把碩大的消防斧拎在手里。另外,我還灌了滿滿一瓶煤油,揣上了數不清的搜刮來的火柴和打火機。做好萬全的準備后,我離開了居民樓區。
走在通往樹林的路上,我不停的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鼓勵自己。但實際上,雙腿還是在不停的發抖。我很害怕,并不是害怕里面有什么像“它”一樣的怪物,而是害怕里面一切正常,什么也沒有。如果是那樣,就代表我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辦法,永遠也沒有。
“拜托了,里面一定要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啊!就算是一個極其復雜的機關也沒有關系,我有的是時間去破解。”我默默的想著。
有時候,人們最害怕的不是困難和挫折,而是失去希望。
也許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這片樹林的鬼魅之氣越加濃重了,一棵棵不算高大的樹招展著自己的枝條,擺成奇怪的姿勢,如同一群亂舞的妖怪。
我扛起消防斧,一下子劈開木質圍欄,像不久前躍下高樓一樣,心一橫就沖進了樹林。
大不了就一把火燒了這里。
我穿過一棵又一棵樹木,朝著林子深處走去。越往里走,這些樹就越高大,甚至連地上的雜草也越來越長,我必須用菜刀砍斷腳下的草才能繼續前進。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在一邊砍草一邊緩緩往前走,
“這里比我想象的要大。”
不對,是幻象。從林子外看到的都是幻象,這片森林的實際面積比這座島還要大!
我已經走了很長時間,從腳程上估計,我所走過的路以及比從島南端走到北端還要長!這已經不符合物理規律了······
突然,一陣隱隱約約的刺耳聲音傳入了耳膜。雖然不響,但是很難聽,像是生銹的機器發出的運作聲。我順著這股聲音,朝著它的源頭走了過去······
不對,一切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