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走出了這片森林。
重新踏在柏油路面上,這質地堅硬的腳感讓我倍感安全。我恢復了正常的姿態,朝著居民樓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禍上身。
一路快步走著,路上十分寂靜,甚至有些不太正常。我記得上一次經過這里時,路上還是有一些“人”的······
小小的疑惑并沒有使我停下腳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辦法破解這塊表里隱藏的秘密,我記得居民樓里好像有一家住著一個鐘表匠模樣的”人“,去他家里應該可以找到工具來拆解它。
危險正在逼近,
他們嚴陣以待。
我抬頭望向遠處的廣場,看起來不太對,像是被什么填滿了一樣。我小跑著朝廣場奔去,想要看看到底又發生了什么。
實際上,我不該跑這么快的。但是已經遲了,我走不掉了。
不大的廣場上,站滿了“人”,幾乎可以確定,整座島上的“人”們都聚集在了這里。因為我不僅看到了系領帶的老男人,還看見了叼著奶嘴的老大媽。
他們不是應該正在按照自己的“程序”運行著的嗎?!為什么現在會如此團結的聚集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情況?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臉上都是一張詭異的笑臉。和在十三樓追殺我的“它”所露出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所有的瞳孔都縮成了綠豆大小。嘴里還在留著涎水,看起來十分恐怖。
我默默地從背后抽出碩大的消防斧。
他們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突然全體沖了過來,嘴里還發出“嘻,嘻”的怪叫聲。像是一頭頭神經失常的野獸。
雖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有逃跑了,正面迎戰是不可能贏得。我轉過身子拔腿就跑,菜刀被我狠狠地甩在兩個倒霉蛋的頭上,他們立刻就倒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運動員模樣的“人”已經沖了上來,雙手伸出,像是要把我活剝了一樣。我向后奮力掄出消防斧,一下子砍掉他的腦袋,又隨手剁掉他的一條腿。
血濺到了我的臉上,黑色的。但我知道這沒有什么用,幾秒鐘之后他就會恢復,甚至連我手上的血都會原封不動的飛回去。“他們”是不死的。
果不其然,在精準的七秒之后,他完完整整地復原了。不過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已經追上來了。我一邊奮力逃跑一邊揮斧迎擊后面的“人”。
消防斧是一件神奇的武器,它介于銳器與鈍器之間。雖然不夠鋒利,但只要用力夠大,就能把人的肢體砍下來,還附帶了鈍器的沖擊效果。
奈何雙拳難敵好多好多手,我還是被他們逼到了樹林的邊緣。
又是這個不祥之地。
我手握消防斧與不知道多少“人”對峙,好在他們完全不具有智慧。我砍倒兩邊的樹木,人們一沖過來就會被絆倒,這時我再往他頭上來一斧子,一時半會他就恢復不了。這樣一來,我同時只需要對付三到四個敵人,后面的“人”會被堵住而無法前進,大大減輕了對敵壓力。
但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我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畢竟他們是無窮無盡的。雖然我不會感到疲勞,但消防斧會。我已經明顯感覺到它變鈍了,甚至已經快要到一次下去砍不傷人的地步了。“人們”沒有痛覺,如果只是狠狠擊打他們是沒有效果的。
我有點后悔把菜刀拋棄了。
終于,我一斧頭下去之后,“人們”的身上已經沒有傷口了,只是被我擊倒在地。但是,我不能停下。一次次揮擊,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來。一番鏖戰之中,我發現一個細節:每當一個“人”倒下時,它仍會試圖把手伸向我的褲子口袋里。
口袋里裝的是什么?
是那塊表。它像磁鐵一樣吸引著人們。它們的首要目標不是我,而是它。而在那座尸山上,每個死去的人都戴著這么一塊表。這樣的話,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既然這樣的話,不如試試這么做——
我主動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