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大大咧咧地坐到杜詩語身邊，她熟稔地拿過放在杜詩語餐盤里的金屬小勺，挖了一大口，毫不在意形象地送到自己嘴里，嘴巴吧唧了幾下，然后誠懇地跟杜詩語提建議，“不太甜哎，沒味道。”
她舔了舔沾上奶油的櫻唇，目光來回打量沉默的兩人，“你們倆剛才不還聊的挺起勁嗎？現在怎么不說話了啊？是我打擾了嗎？”
杜詩語將面前剩下的蛋糕推到她面前，“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姜念癟著嘴，“這不夠甜，我不喜歡吃哎。”嘴里雖然嫌棄，手卻很誠實地拿起勺子解決剩下的蛋糕。
了解姜念的杜詩語在她噎住的時候，很體貼地拿了瓶礦泉水放到她面前，“十塊。”
剛準備擰開瓶蓋的姜念一愣，“杜詩語，你搞什么啊？這一瓶水一塊錢！你還是不是我同桌啊？專門訛我的嗎？”
“蛋糕，外加一瓶水，十塊錢不已經很便宜了嗎？”面對姜念的指責，杜詩語面無表情地解釋，“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誰叫你打擾我的好事了？
“……行行行，不就十塊錢嘛。”姜念嘟囔，“我還能和大帥哥說話呢。”她咬著勺子，看了看對面一直保持沉默的齊延，才湊到杜詩語身邊，好奇地問，“你們認識啊？”
杜詩語微怔，“你認識他？”
“對啊，我們兩家是鄰居。”
“鄰居？！那不就是……”杜詩語被震驚地從椅子上彈起。
偏偏姜念口不擇言地直接說出杜詩語心里的猜測，“是啊，青梅竹馬嘛。”
“！”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還有青梅竹馬這一說？！
姜念看到杜詩語過度震驚的模樣，不禁好笑，“小語子，你干嘛啊？”她拉她坐下，“我們兩家的父母關系比較好，但我們倆的關系……”她兩手一攤，“你一看就知道了。”
“……那你……”
“什么？”
“……你之前怎么都沒告訴過我啊？”杜詩語蹙著眉頭，壓低聲音問。
姜念反問，“這種事，我要怎么告訴你啊？而且，你也沒告訴我你跟他認識啊？”
店里的服務生得了空后，站在收銀臺邊跟黎明閑扯，“那邊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覺要打起來一樣？不會出事吧？”
黎明冷靜地瞧了眼靠窗的三位，復又低下頭繼續核對賬目，“不會出事的。”
“我發現你好淡定啊。不過，你有沒有覺得老板的外甥女喜歡那個男生啊？”
“……隨便她。”
“你真是個直男！跟你聊八卦真累！”服務生整理了下工作服，又去大廳接待顧客了。
人走遠了，黎明才停下手里的活兒，往歡脫打鬧的三人團看去。
早戀了么？
……
杜詩語花了整整一星期一時間，明里暗里地追著姜念問她對齊延的感情，還有他們的曾經。
姜念被追問的煩了，她用筆桿子敲了下杜詩語的額頭，“他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我就是用來襯托他聰明，他天才的反面教材，你覺得我有可能喜歡他嗎？”
“那可不一定。”杜詩語小聲嘟噥。
“哈？小語子，我在你眼里是受虐狂嗎？我討厭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喜歡他好吧？！再說了，他整天跟個悶葫蘆一樣，有什么好喜歡的？”她右手撐著半邊臉，“哎，不過你還別說，他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呢。”
“……呵呵呵，是啊……”杜詩語臉笑得有些僵硬。
潛藏情敵太多，她不得不密切關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男女都不例外。
姜念不懷好意地打趣她，“小語子，你這幾天打聽他的消息挺勤快嘛。難道……你也喜歡他？”
“……也、也不……哎呀，像這種風云人物的八卦，誰不想知道啊？”杜詩語借機轉移話題，“那個啥，數學老師今天布置的作業是什么？”
姜念“嘁”了一聲，照顧她害羞的情緒，就沒有再追問。
……
隨著氣溫的一天天降低，期末考試攜手雪花一同到來。
也正是因為期末考試的緣故，原本吵吵鬧鬧的教室竟然變得異常安靜，每個人專注地趴在桌上苦心鉆研練習題，為期末考試做最后的準備。
安靜坐了沒幾天的杜詩語有些耐不住寂寞，她下課的時候總想出去透氣，但教室里沒有人出去，這樣顯得她更加不合群。
作為同桌兼好朋友的姜念看出杜詩語的無聊后，拉她去操場放松。
即便現在是課間休息，操場里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而且他們看起來像是在背書。這么一看，還真就杜詩語她們倆有閑情逸致在操場上漫步了。
“東唐所有高中一直都是這樣嗎？”杜詩語扣緊棉服帽子，抬起手揮散在空氣中漂浮的熱氣，“壓力不大嗎？”
“你們學校不是這樣的嗎？”姜念好奇地看向杜詩語，“要考試了，大家都好好復習功課的話，確實就沒有人出來玩了啊。”
“……難道這是東唐傳統的習慣嗎？”
“你說什么？”
“啊，沒事，我是想說，在這里上學的話，能有多大幾率考上大學？”
“當然百分百啊！”她朝手心不斷地哈氣，兩手互相摩擦以取暖，“考大學不是很簡單的嗎？”
“……你是不是對大學有什么誤會？那不然你就是大學霸，我敬佩您。”杜詩語雙手抱拳，鄭重地彎了腰。
“學霸？是什么啊？”
“就是夸你學習厲害，你不用在意這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認為考大學這件事是很簡單的？你哪來的自信啊？也給我傳授些唄。”
“東唐一高本來就是高升學率啊。”姜念懷疑地看著杜詩語，“你該不會沒認真了解過一高吧？那你有膽量報這兒也是很厲害的。”
“呃……”杜詩語嘿嘿一笑，“我就是瞎填的，當時只是想著能來這兒獨立生活，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居然誤打誤撞考上了一中，然后我就來了。”
“不管怎么說，我是真心佩服你的，外地人能考上一高的，可沒有幾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