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后有說話聲響起。
杜詩語從回憶中抽身，她抬起頭就看到拿著水壺的戴舒快步趕過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啊？店里沒有胃藥，不知道袁文誠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杜詩語接過她遞來冒著熱氣的水杯，指腹試探地觸摸杯壁，聲音虛弱，“這么燙？”
“是有些燙，那這樣！”戴舒往水杯里又填了些先前的溫水，而后重新遞給杜詩語，“現在剛好。”
杜詩語右手端著水杯小口地抿，“……是不是嚇到你們了？”
戴舒看她的臉上稍微帶上血色，才長長松了口氣，關心她，“胃現在還疼嗎？”
杜詩語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比剛才好多了。”
“那你……你再多喝些熱水吧，熱水有用嗎？”
“有用，對了，他們人還沒回來嗎？”杜詩語往門口張望，“時間不早了，讓他們都回家去吧？”
“夏青和蘭蘭下樓找藥店去了，袁文誠和司和裕說是去買胃藥，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又去哪兒了。”戴舒看她臉上的血色正一點點恢復，便問，“你現在可以走動了嗎？”
杜詩語苦笑了下，“還是有些難受，不過比之前好多了。我想回家了。”她仰起頭期待地看著戴舒。
戴舒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可是……要不我們再等等好嗎？等他們回來，你吃了藥我們再送你回家可以嗎？”
杜詩語扁了扁嘴，“好吧。”
戴舒不停地給她添水，一邊陪聊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你們之前都說什么了啊？”
握著水杯的手指忽然一頓，杜詩語轉過臉，困惑地看著她，“你們？”
“啊……就、就你和袁文誠……”戴舒越說越小聲，眼神心虛地觀察杜詩語的表情，“呃……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我就是看你們兩個怪怪的，而且你看起來也不高興，所以就來問問。”
杜詩語抿了抿唇上的水珠，“沒事，就……聊了些以前的事，反正老同學嘛，也沒什么仇什么怨，你放心吧。”
“……那好吧。”見她不愿意說，戴舒只好岔開話題，“對了詩語，之前一直還沒問你呢，東唐一中怎么樣啊？是不是壓力很大啊？是不是班里都是五百多分啊？”
杜詩語笑著點頭。
“啊？那你是不是……那你得多努力才能趕上他們的進度啊？感覺好痛苦啊，我可能受不住那么大的心理壓力。”戴舒安撫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還好我們班沒有太拼命讀書的，只要課上認真聽講，課后好好寫作業，就一般不會出太大問題。”
杜詩語揶揄她，“你是好學生，你當然覺得保持前十沒問題，說不定你們班那些成績不好的，跟我一樣，也是一平平無奇的凡人夾在神仙們中間艱難生存呢？”
“什么呀？”戴舒被她逗笑，“你比我成績都好，你還凡人啊？那我不也同樣很普通嗎？不過說起來，你們班競爭壓力真這么大嗎？哇……那也太……”她無奈地笑著搖頭，“太可怕了！幸虧我沒去……”
“也算不上競爭啦。”杜詩語想了想，給她比喻，“你可以想象下，就是他們只是拿出了正常水平，然后像我這種稀里糊涂沖到尖子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競爭資格啊，哪來的競爭壓力啊。”
“呃……”戴舒表情一變又變，“那、那你們這也太……反正我不適合壓力大的環境。不過那你是不是也能考個好大學啊？”
杜詩語扁了扁嘴，“難說吧，重點高中也不可能全都是沖進重點大學的尖子生啊，總有像我這種墊底襯托的人嘛。”
戴舒捂著嘴咯咯笑起來，“你哪是墊底啊？你啊，就是太謙虛了！”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探過頭，小聲說，“你是不是可以經常見到他了？”
杜詩語一怔，隨即笑著推開她，“說什么啊？人家是學長，我們根本就沒再同一教學樓，離得挺遠的呢，而且他現在要準備——”
“準備什么？”
他很快就要成大學生了，而她依然在苦逼的高中啃數學題，見面的機會更少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選擇出國讀大學。畢竟，他父母之前就想讓他出國進修來著。
胳膊肘忽然被人碰了下，“詩語，你怎么了啊？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杜詩語回神，朝她笑笑，“沒有啦。”她低頭用雙手又摸了摸漲漲的胃部，“好像不太痛了，他們還沒回來嗎？”
“是啊！這幾個人速度真慢啊!你這都不痛了，他們的藥還沒買回來，是造藥去了嗎？”戴舒憤憤地說道。
杜詩語“噗嗤”笑出聲，“要是真造藥，那我有生之年還有機會吃到嗎？”
戴舒撇撇嘴，“誰知道他們去干什么啊？真的是！兩個男生沒影兒也就算了，夏青跟蘭蘭也不見人，這四個人真是搞研究去了嗎？哎？你怎么又開始吃啦？”
戴舒正怨念那四個人的磨蹭，轉眼就看到杜詩語又拿起筷子開吃，她詫異地看著她夾起一筷子麻辣雞胗，在美食送進嘴巴之前，她忙出手按住她的胳膊，“你還吃啊？”
杜詩語煞有介事地點頭，“剛才沒吃飽，現在又餓了，再說了，還剩這么多菜，干嘛不吃？多浪費？”
“可是……”她看到雞胗上的那些紅色辣椒面，眉頭皺了皺，“你不是胃痛嗎？就別吃辣的了吧。”
“啊，胃痛跟辣不辣沒關系，而且我本來就很能吃辣的。”杜詩語推開她的手，一口咬住筷子上搖搖欲墜的美食。
只有杜詩語自己心里明白，突如其來的胃痛，只不過是消化不良。而導致自己消化不良的罪魁禍首，此刻正跑到老遠的藥店吭哧吭哧買藥呢。
戴舒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不禁吞了吞口水，也拿起筷子，“我看你吃的好香，我也想吃了。”
杜詩語很大方地把菜盤子推到她面前，“來來來！吃啊！還剩這么多，不吃太浪費了對吧？”
裹著寒風進來的兩人看到正在大快朵頤的二人后，夏青驚呼，“杜詩語！你又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