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得比之前小了,周圍皆被薄雪掩蓋,白書停下動作,她歪著頭,很是認真的看著林鈺,對方同樣回望。
白書覺得頭上有些發涼。她拍去了頭上的雪水,繼續捆起樹藤。
氣氛就此沉默下去,林鈺有種自己是不是不該來的感覺,他好像打擾到某人的計劃了。可連他自己也說不上是怎么回事,內心就是知道白書肯定會來這里,雖然那日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但他就是知道。
不過沒有想到,偏偏趕在這么個大雪天出來,林鈺想,這丫頭的心思實在捉摸不透。
“你還不趕緊編藤條,站在那干什么?”白書瞪了眼詢問道。
林鈺明顯一愣,反應過來時說話都有點不利索:“啊,好,我現在就編。”
悉悉窣窣的聲音持續了一會,白書抻了一下,韌勁還算可以,長度不是很夠,不過應當可以走的遠一些看看。
明督府的人也曾在后山搜尋過,除了那具可能與淮王有關系的尸體,并無其他。白書也曾去看過,從所能看到的一切來說,她其實不認為這個內侍與淮王相互牽連。
畢竟以淮王的頭腦,斷然不會用一個跟自己有一點干系的人,而且造成了那樣的傷口,更何況還把那么重要的玉佩遺留給一個小內侍。這么說吧,只要淮王不癡不傻,那就絕不會是他做的。
兇手是沖著瑞王去的,又故意嫁禍給淮王,雖然手法拙劣了些。陛下將淮王禁足,想必也是要試探相關人等的反應,只要現在出手的,不說是十分的嫌疑,也有七八分了。
白書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腦袋一沉,嗯?頭上怎么多了一頂斗笠?
“穿的這樣少,擔心著涼啊,白副司。”林鈺說完,縱身一跳進了枯枝叢中,發髻微微凌亂。
白書摸了摸斗笠,殘余的溫暖籠罩,倒是不重,別說還挺合適的。
藤頭在一根樹尾上打了個結,另一頭系在白書的手腕上,林鈺則拿著一柄長刀在前面開路。二人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探著,留下的一串腳印交復重合,白書沒有跟林鈺說起來此地是為何,因為她知道,不說,林鈺也明白。
不知走了多久,潛華山來時看著不甚廣闊陡峭,沒想到行起來卻如此消耗體力。
雪已停下,云層消散,又是一段,林鈺拾了一根木棍,他持一方,白書拿著另一邊,相當于是在牽著走。若放在平常,白書定然不愿意,但是此刻,既然人家好心,就不用矯情推辭了。
藤條續了一節又一節,沒料到會走這么久,白書有些懊悔,來的時候多帶幾根繩子就好了。
林鈺看著有些微喘的白書,停下了步伐:“白副司,先歇歇吧,雪不下了就不會有事的。”
白書突然握住林鈺的手腕,她的話語中,難得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林鈺,你到底為什么跟我來這?”
林鈺冷不防被抓住,又聽到這樣的問題,一時間竟不曉得怎么回答。
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回答,白書索性放開,多余的問題,除了不讓司察監獨占功勞還能因為什么。
“走吧林督院,我仿佛看到前面寬闊許多,應是到頭了。”
“等等。”林鈺反握住了白書的手腕,不過很快滑落只抓著衣服,他抬眼望過去,“在下答應了姜兄,要好好照顧白副司。”
白書哦了一聲,掙脫開來,還不如不回答,師兄能跟林鈺有什么好關系。她拿起木棍向后杵了杵。
“林督院,前面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