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那晚大雨的洗禮,龍年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不管是鄧文禮,還是自己,現(xiàn)目前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她還得繼續(xù)留在這里上學,而他也要為自己的前程考慮。
不過,不幸的是,溫愛佳和龍年都因為淋雨而患上了重感冒。
“你說我怎么就沒有感冒呢?”姜丫丫氣呼呼的摸著自己額頭,好像多摸幾下,下一秒就會升溫似的,“我要是感冒了,我鐵定跟龍年一樣,立刻!馬上!毫不猶豫就請假回家!哪還需要在這里上課,回家看片別提有多爽!”
“呵!老天有眼,知道你不愛學習,偏不給你請假的機會!”吳治故意逗她。
“那叫老天無眼!”姜丫丫朝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那個……”溫愛佳緩慢張開嘴,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愛佳,你要干嘛?”姜丫丫趕緊放下小說。
“我……”溫愛佳指著自己喉嚨。
“我知道我知道,你感冒了,說不出話呢。”姜丫丫說著又伸手摸了摸她額頭,“這溫度居高不下呀!”
“我……想……”溫愛佳思來想去終于比劃個喝水的動作。
“哦哦哦!我懂了!”姜丫丫高興的叫出來,“水杯!你的水杯!我去前面飲水機給你接水。”說完,姜丫丫活蹦亂跳的沖向教室前面,將杯子放到飲水機出水口。
“你小心點,別給撒了。”吳治在后面皺著眉頭喊道。
“吳木頭你就閉嘴吧!沒看到愛佳都成啞巴了嗎!”姜丫丫雖然是在關(guān)心溫愛佳,但是這話聽上去感覺怪怪的。
溫愛佳終于喝上了水,可每咽下去一口都跟吞刀片一樣難受。
“你還是帶愛佳到校外的社區(qū)醫(yī)院拿點藥吧!”吳治看著溫愛佳的臉色都已通紅,“這樣下去得燒壞了。”
“你是不相信吳老師的醫(yī)術(shù)?”姜丫丫抓起桌上剛拿回來的藥,“我可得告訴吳老師去!”
“我……我只是覺得藥片的效果來得慢,讓你帶她去外面輸個液什么的。”吳治說著白了她一眼。
“額……”姜丫丫腦袋瓜子飛速運轉(zhuǎn),“好像你說得也有點道理。”
“我不去……”溫愛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這可如何是好啊?”姜丫丫撅著嘴,她知道溫愛佳的犟脾氣。
“這你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吳治指了指樓上,“護花使者!”
姜丫丫瞧著他的手指,順著往上看:“天花板?”
“真是服了你!”吳治不想再跟她說話。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這就去叫他。”姜丫丫說完沖出教室。
“別……”只留下溫愛佳朝她的背影招手。
……
“年年的燒退了嗎?”奶奶揪心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孫女兒,著急的問兒媳婦。
董崇媛取下她身上的溫度計,映著燈光仔細看。
“退了沒有?”龍定琨也從樓下上來。
董崇媛再次確認著溫度計上的刻度,搖了搖頭:“沒呢,還燒著。”
“這……這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還患上重感冒。”龍定琨心里滿是擔憂。
“從女兒小學之后,幾乎都沒有染上過這么重的感冒,也不知道這次是怎么的?”董崇媛也不明就里。
“我看吶,還是不應該去那個鎮(zhèn)上讀什么六中,在這縣里就比在那個小地方好。”奶奶坐到床前撫摸著孫女的額頭,“這小臉都燒紅了,我可憐的小孫女。”
“這跟學校在哪兒沒多大關(guān)系……”龍定琨其實心里一直對那所學校是沒有偏見的。
“我看就有關(guān)系!”奶奶加重語氣。
董崇媛瞧著老太太的神情嚴肅,趕緊制止還想繼續(xù)說話的丈夫。
“那個……”老太太看著自己兒子,“定琨你出來一下。”
龍定琨看著母親移步臥室門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媽……你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就行。”龍定琨瞧了眼睡著的女兒。
老太太擺手:“你出來。”
“你快去吧。”董崇媛推著他出去。
……
“學校……的事解決了?”老太太降低音量,給兒子使了個眼色。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龍定琨裝作沒明白她的意思。
“別跟我裝傻,你以為你媽我真是老糊涂了!”老太太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龍定琨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她,只得開口承認:“好好,我知道您老人家什么都知道。”
“那你還不快說。”
“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鄧……鄧老師已經(jīng)調(diào)走了。”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捂著胸口欣慰的說道,“這還得感謝人家凌老師,要不是他,這鄧文禮能被調(diào)走。”
“有什么好感謝的。”龍定琨不敢大聲說出來,生怕等會又惹得老太太念叨,只得小聲嘀咕。
“你不懂,我們家年年還是個孩子,不能太早接觸成年人那些復雜的感情。”
“我倒是覺得沒那么嚴重……”龍定琨心里還是覺著這樣做多少有點對不起鄧文禮。
“沒那么嚴重?等真有什么事情,你后悔都來不及!何況他只是一名老師,與我們家這種幾代從商的家庭來講,著實不太匹配。”
“您說道哪兒去了。”龍定琨不想再聽母親說下去,于是往樓下去。
……
龍年床邊,董崇媛一直守著女兒。
其實剛才丈夫和老太太的談話她都聽見了,要說她為什么不希望龍年跟鄧文禮走得太近,那純粹只是因為她作為一名母親,覺得現(xiàn)在女兒年紀太小,怕被人騙,而且雖說龍年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但這么多年過去,兩家早已沒了交集,至于他長大品性變得如何,自己根本無從得知,因此才會在上次去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對鄧文禮特別提醒。
……
就在大家都以為將此事處理得悄無聲音、滴水不漏的時候,豈料躺在床上的龍年已全部聽得父親與奶奶的對話。
她終于知道是誰去教委告的狀,一想到這里,她就使勁攥緊床單,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嘴唇。
……
與此同時,在學校里硬撐著上課的溫愛佳也被鄭曉劍送往社區(qū)醫(yī)院,不過此時的她已經(jīng)在鄭曉劍的背上睡著了,確切的說是燒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