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仔細思考,老李發生了什么。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紗映照在床被上,勾起了我的回憶,老李似乎在我的記憶里便一直很奇怪,
記得在二十四年前,我六歲,他也六歲,我跟他在同一個班作同學,他看起來很自卑,在作自我介紹時,頭一直低著,沉默不語,大家看著他,他的臉很快紅了起來,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又很快紅著臉下去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課時,他不敢抬頭看老師,只得在那低著頭看課本,除了老師叫他起來,他才會站起來支支吾吾地回答問題,因此,他在班里顯得十分異類。
關于我認識他是在上三年級時,一次動手實踐活動,那一次恰好他跟我分到了一塊。
活動期間,我,發現他只是有點自卑而已,于是就那以后他就是我的一個很好的朋友,我與他形影不離。
可是我卻發現一個問題,在我有一次去他家里時,看見他爸在兇惡的打他,而他也只是在莫不吭聲地承受,也許就是這,導致他的內心有點潮濕。
在高一時,我與他考上了同一個學校,又恰好被分到了同一個班,他的性情在外人面前開始變得開朗了。
可是,我感覺他比以前更甚了,有個周日的下午,我去找他,結果看見他在一臉殘忍地分尸小青蛙,將其中的內臟挑出。
在我看來,他的行為與惡魔無異,那滋味就像是在宣泄,一個拋棄了一切,只有獸性的叢林野獸。
他感覺到了異樣,變轉頭望過來,看見那眼神時,我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能擁有的眼神,那眼神中暗藏的暴戾,令我心驚,這與他平常所表現的截然不同,就像是另一個人格一般,在經過長時間的壓抑后釋放的情緒。
不過在下一秒,他又如往常一般,恢復了那種謹小慎微的情態,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他微笑著向我走來,一切都顯得那么平常,可是相對于剛剛的他好像就是異常。
即便他的性情有些許毛病,但還是一個挺不錯的人,在日常與他聊天時,也是最正常不過了,可是有時當我問他有沒有殘忍殺害小動物。
他卻說沒有映像,在我的心里開始他懷疑是不是人格分裂,也或許…
心中的思緒亂成一團,只得安心睡去,等著明天與老李的任務。
在夢里,他看見了李躍一個人在黑暗中蜷縮著,他走了過去,這時候,他消失了,只有無盡的黑暗和虛空。
…
清晨的陽光像是蚯蚓,鉆進了他的心窩,提醒著我該醒了,我看了眼手機,看到已經八點了,覺得已經不早了,便急匆匆地洗漱,吃早飯。
一切準備就緒了,便撥了個電話給老李,過了片刻,老李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剛睡醒,言語中帶著一絲疲倦,我問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略帶應付的跟我說了聲沒事。
感覺他又開始變得怪了,只得先告訴他在十點去趙淄博家中查案子,隨后便掛斷了通話。
陽光照在我的臉上,點了點手表,還有三分鐘就十點了,看著手腕上的手表,我想起了有一次我與他相邀去體育館,時間也是定在十點。
那一次,我遲到了五分鐘,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并沒有責備我,他將他手上的手表給了我,那手表樣式老舊看樣子戴了挺久的。
算上時間,這個手表從他給我開始,我也戴了幾十年了,因為它,我從此再也沒有遲到過。
一聲叫喊聲從街對面傳來,我抬起頭,看了過去,看見老李,我感覺他有點疲倦。
低頭看了眼表,時間恰好是十點,他還是沒變。
他通過馬路,向我走來,叫他有些累便沒多說,同他一塊去趙淄博一家。
沒走幾步就到了他們家樓下,老李突然感到頭痛,說這里他好像來過。
他真是越來越怪了,這兒的地面生,我也是第一次來,怎么可能來過呢,我心里想著。
等到老李覺得好些時,才開始上樓,坐在電梯上。
我見到老李在電梯上有點心神不寧,便向他說起這次的案件,說道:“趙淄博這家算是個多災多難啊,林璐煙早年死于難產,而現在呢,趙淄博被害,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趙桓殺的,一切物證都表明是他殺的。”
老李話語一轉,一臉嚴肅地說道:“可是,像他這樣精明的人,又怎么會范這么大的錯誤呢,也是因此,局里還派你跟我來調查調查。”
說完,看了看身邊的老李,感覺他好像對這件事并不上心,到目前為止,一直都處于一種游離的狀態。
電梯很快就到了趙淄博他家所處的樓層,電梯門一開,便看見電梯正對面的門敞開著。
我邊走邊說到:“這便是趙淄博家了再往里走,便是他家的客廳,同時也是趙淄博的遇害現場,根據現場記錄,他就是在哪兒死的。”說著,我指了一下客廳的東墻壁,本是一塵不染,但現在卻侵染了一絲紅韻。
接著,我繼續道:“而在客廳的里屋,就是趙桓的臥室了,也就是在這里他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在睡眠中死去,而在他的房間中,也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我走到趙桓的床邊,停了下來,老李在我身后,一聲不吭。
我思考得入了神,沒注意到身后老李移動步伐,徑直走到書桌前,抽出抽屜,向桌洞的上面摸索,突然從中拉出了一個帶孔的小盒子。
在一旁的張文濤都看蒙了,這是什么操作,難不成看劇本了不成。
沒想到更令他吃驚的是出現了,只見李躍從褲兜里掏出兩把鑰匙,各自試了試,果然第二把鑰匙把小箱子打開了。
張文濤呆呆地走過去,看見老李從里面翻出來了一本日記。
看到這本日記,張文濤就知道了,這場案件有門路了,于是立馬湊上前來,與老李一塊看。
日記
2005年7月8日,爸爸最近總是怪怪的,我不知道是為什么,我只聽到他說,像…真像…
真是古怪!
2006年9月13日,在學校,叫其他同學都有說有笑的,可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無法融入其他同學的圈子中去。
放學后,每個孩子都有父母接,只有我自己是一個人走回家,真希望爸爸能接我回家啊!
2007年7月2日,昨天我做夢時夢見了一個人,他對我說,無論你想辦成什么,只要付出代價,就可以實現,而這代價,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人。
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我最近始終害怕水,以致于難以學會游泳,于是我便隨口說道我想學會游泳,以別人為代價。
一覺醒來,我并未感到什么變化。
2007年7月13日,我想試驗下自己是否會游泳,于是便央求爸爸帶我去游泳,看到游泳池時,我第一次沒有害怕,我直接跳下水去,父親剛想救我,卻發現我在水下游得非常好。
我感到非常驚喜。
我與老李相視一眼,皆感到毛骨悚然。我開口說道:“也就是說,他的經濟學博士和哲學博士,都是他用代價換的!”
老李對我說起,這幾個事件所對應的代價關系。
我心里即對他感到敬佩,也感到困惑。
我與他一頁一頁翻看下去,果然如我們所料。
不過,在日記的最后他寫到:“即使有了這么多,但那真的有意義嗎?”
突然,周圍的一切開始崩潰,凹陷,坍塌。
見到老李報著頭蹲在地上,奮力嘶喊。
他大聲叫著:“這一切,這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
踏入,深入,時間回溯,在幾十年前,他在門框邊守望著母親的離開,不甘的眼神,心碎的聲音,邁開了第一步。
…
接著來哪位同學作介紹,他高舉著手,叫著,我。
…
“你好,我是李躍,你的新同事.。”
“你好,我是趙桓。”
…
“那個,躍躍,你們家就只有你媽媽和你嗎,你爸爸呢”一個小巧的女孩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