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妙氏晚宴結束后,雷不語憤恨了好一段時日,她本來用的招數就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下了好大的決心,要把那段不堪入目的視頻公布出去,毀了自己的前程,也直接回了那年和妙連城的感情。
但是當她壓抑著內心的興奮,回到宴會大廳的時候,里面放著的竟然是妙連城和那年拍的情侶照片,為他們的訂婚宴預熱,她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發現了,而且還被及時的阻止了。
對此雷不語心懷怨恨了幾天,后來突然釋然,是因為她的演唱會即將臨近,注意力一轉移,她就把那年暫時放在了一邊。
雷不語在這邊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她自認為驚艷的演唱會,另一邊那年被那幻叫回了本家吃飯,妙連城則被斯安抓去惡補之前為了陪那年躲掉的應酬。
那年的身體狀況,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恢復的極快,這是決定了妙連城讓她獨自行動的重要原因,而妙連城因為陪著那年推掉的應酬也已經快要排到了兩年以后,所以在那年開始獨自行動,妙連城就開始了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他有吃的比豬多的征兆,但是那年敢確定他一定干的比驢多。
當然了這些只是腹誹,妙連城的脾氣不管變得多好,這些話那年也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因為惡狼雖然會因為愛上羊變得溫柔,但是絕對不會因此改吃素。
說回正題,其實最近的那年是不想看見那幻的,她不知道大哥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允許自己報仇,他自己又平靜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有的時候那年甚至覺得他根本不想報仇,上次自己劃傷了雷不語的臉,結果被罰跪到暈倒,那件事后整整過了兩個半月了,大哥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年坐在那幻的對面挑著菜里的香菜,一點一點的扔到旁邊的空盤子里,對面的那幻見狀有些心虛道:“我忘記告訴阿姨你回來吃飯了!”
那家雖然沒有常住傭人,但是打掃和做飯的阿姨每天都會來,而且都是常年用的,對他們的飲食也是很了解的,只是那幻臨時把那年叫了回來,沒有及時告訴阿姨做飯的時候注意什么,現在只能略帶抱歉的跟那年說道。
那年聳聳肩,并不是很在意,隨口回道:“沒事兒,我不是很餓,連城中午給我喂得有點兒多!”
那幻聽罷只是點點頭。
吃過了晚飯,那幻和那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那年手捧一杯果汁滋遛滋遛的喝著,也沒打算立刻回去公寓。
良久,那幻突然冷冷的冒了一句:“找個恰當的時機動手吧!”
那年先是一愣,隨即嘴角肆意上揚,這是她回來之后笑的最開心的一次,臉上的張狂讓那幻有些陌生。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那年,過去他認為那家有他頂著,妹妹就開心就好了,有些骯臟不堪的重擔自己一個人扛就好了,但是沒想到這次不光沒能護住那紫,就連自己精心培養那年的那副天真的性格,都消失殆盡。
那年的心里早就已經不光是幸福、天真了,那紫所帶來的傷害,不光是對他一個人的,那年承受著那紫傷痛的愧疚,還承擔著自己受傷的自責,這一次她所承受的要比自己承受的多得多。
那年收了笑回道:“真的嗎?”
那幻不敢直視那年的眼睛,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真的,動手吧!”
第二天,那年早早的起了床,把起早貪黑的妙連城抓了包,坐在地上死死地抱著他的大腿不肯放他走,妙連城幾次抽腿失敗后,無奈的說道:“你這樣沒有用,那個視頻我不能給你,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有的,要是那幻知道我提前動了手,不得扒了我的皮!”
那年一聽,原來他是怕自己大哥找他算賬,突然松了手,笑嘻嘻的對他說道:“我大哥就早就知道了,是他告訴我你手里有東西的,讓我找你要來用一用!”
妙連城聽完滿頭的黑線,敢情兒自己被監視了個徹底,然后帶著一后腦勺的烏鴉進了書房,從保險箱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遞給那年。
那年接過紙袋后轉身就走了,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妙連城心里想著她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然后就被斯安的奪命連環催叫了出去。
雷不語的演唱會,那年秘密的帶了團隊接手,神不知鬼不覺的蒙蔽著雷不語。
木氏醫院的VVIP病房里。
病床上沉睡的那紫,黑色的頭發遮擋著受傷的面部,剩下的另一半臉,皮膚晶瑩無暇,緊閉的雙目輕輕的顫抖著,濃密的睫毛隨著顫動一上一下的忽閃著。
那幻坐在床邊,靜靜的握著她的手,面上看不出表情,心里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沉默了許久,開口說了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眼前這個不會回應的人說:“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帶你離開,你不是說想去一個四周都是海的小島,我們自己種菜養小動物,然后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教他們讀書寫字,你教他們彈琴跳舞,一輩子都不分開。
當時我嘴上笑你天真,但其實我是沒有勇氣,我丟不掉那纏身的責任,我是那家的家主,而你,明知我能夠辦到,只是不想放棄一些原以為比你重要的東西,卻笑嘻嘻的告訴我,就算沒有,就算一輩子只能是我的妹妹,你也永遠都不會離開,永遠都在我身邊。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很可笑,可笑的執著著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執著著那些一文不值的東西。
但是我現在很后悔,因為我那個時候不明白,失去你對我來說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以為你理所應當的一輩子都會在我身邊,你原諒我好不好?環海的小島,我已經找好了,你好起來,我帶你去,我們在那一輩子都不出來了,只要你好起來,你說什么我都依你!”
不知道說到哪里的時候,那幻早已淚流滿面,英氣十足的眉眼緊緊地收縮著,但是雙眼卻露出對任何人都不曾有的溫柔,就那么看著眼前瓷娃娃般睡著的女人,一眼也不愿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