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注射,是木子予幫他閉息的藥物,木子予剛要動,那幻伸手攔住了他。
“剛收到了消息,妙連絕去了Y國,我懷疑事情有了變化,你確定還要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嗎?”那幻問道。
妙連城考慮了半晌,腦子把妙連絕去Y國所有的可能出現的變化都過了一遍,最后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因為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來事到如今,妙連絕到底還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可以改變現狀,他這次去Y國,很可能只是最后都掙扎。
那幻不再阻攔,于是,木子予按照妙連城的要求,給他注射了閉息的藥物。
根據時間估計,藥物會在那年醒來之前生效,所以這段時間,妙連城囑咐了斯安一些公司的事情。
最后,在馬上就要進入假死狀態的時候,嘴里念念叨叨的還在說著:“年年...一定要照顧好年年!”
......那年醒過來的時候,妙連城已經被蓋上了白布,躺在了太平間里。
臉上和身上都傷痕,都按照死人的規格,處理都很妥當,讓他看起來好像沒有受過傷一樣。
那年幾乎是從太平間門口爬到停放他尸體都床前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所有意識,但是身體還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呼吸著這個世界的空氣,她并不相信妙連城已經死了這件事,但是事實并不允許她有這種幻想,妙連城的尸體,現在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面前。
那年并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干干凈凈都小臉上,沒有任何都表情,她只是跪在床前,輕輕地撫摸著妙連城的臉,還有他冰冷的身體。
......
木子予給她的解釋是,妙連城墜馬,頭部、身上,多處外傷,有幾處碰到了動脈,當時還一直下著雨,雨水讓他的傷口一直都不能結痂,所以妙連城是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時而死亡。
他在那年都耳邊碎碎念著妙連城吩咐好的對白,而那年依舊是雙眼無光得盯著妙連城,她知道自己看不見他多久了。
妙連城的葬禮如期舉行,云城有頭有臉的人,幾乎來了個遍,他們并不是朋友,而是利益牽扯的伙伴,雖說在妙連城死了之后,妙家就易了主,但是那年還活著,剛剛繼承的妙連城所剩下的股份,她成為了妙家第一大股東,還是那家的第一大股東,這個女人,是一定不能惹并且要巴結的對象。
所以個個都想在妙連城的葬禮上,讓那年記住自己的臉,和這份捧場的人情。
可是這些人又怎么會明白,妙連城死了,對于那年來說,這些財富和地位,都變得如此的不值錢。
她親眼看著妙連城被推進了煉尸爐,然后變成了一堆骨頭渣子,裝進了盒子里。
妙連絕在骨灰盒裝好之后,非常巧妙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這個外表和妙連城有七八分相像的男人,滿臉透著邪魅的氣息,眉尾上挑,面上看不出一絲悲傷都情緒,甚至還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他擋住了抱著骨灰盒要轉移到墓地的那年,那年依然一副死人相,妙連絕擋在她面前,她頭都沒有抬,始終盯著自己手里的骨灰盒,余光掃到有人攔住了去路,很自然的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但是妙連絕并不打算罷休,而是揚了揚頭,往后退了幾步,又擋在了她前面。
那年還是沒有理他,韓楚走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妙連絕的臉上,其實憑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開這一拳,但是他并沒有,而是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然后理都沒有理韓楚,徑直對著那年開了口:“骨灰理應我來捧!”
那年聽到他要搶走妙連城的骨灰,終于有了反應,換上了一臉防御的表情,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韓楚見狀還想接著揍他,被那幻一聲喝止住了:“阿楚!”
韓楚住了手,那幻緩步走到了妙連絕的身邊,陰冷的語氣,猶如死神一般,在妙連絕的頭頂,穿堂而過:“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你還想怎么樣?”
妙連絕挑眉看了看那幻,心里腹誹,那幻還真的是如傳言一般,渾身散著涼氣,原來那年那個清清冷冷的性子,是祖傳的。
妙連絕畢竟在暗處摸爬滾打了多年,生生死死看的淡的很,所以雖然那幻的氣場足夠恐怖,對他來說并沒有太多的影響。
妙連絕趴到那幻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諷刺道:“你我都心知肚明,這盒子里裝的是不是妙連城,別惹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保守得住秘密!”
那幻又怎么會是老老實實被威脅的人,于是瞇著眼死不承認道:“你確定保守不住秘密嗎?這個秘密如果抖出來,咱們不過是同歸于盡罷了!你想要一起死,我不介意奉陪到底,反正也不會比現在糟糕多少!況且這你怎么知道這盒子里裝得就不是妙連城呢?你有膽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掀開蓋子驗證一下嗎?”
妙連絕見威脅無效,但是現在是他唯一一次可以知道妙連城是真的死了還是假死的唯一機會,一旦下了葬,他可沒有勇氣去刨墳驗尸,畢竟妙連城埋的將會是妙家的祖墳,立牌位的。
于是改了對策,轉身對上了那年,眼神猶如鬼魅一般,邪逆道:“大嫂!女人抱著骨灰盒,終歸是不吉利,以后也會影響你們那家和我妙家的氣運,你總不會想要堵上家族的氣運吧!”
那年還是不理他,但是韓楚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妙二少爺失蹤這些年,怕不是拜了哪個山頭修仙的老道為師,現在都開始用神棍的手法砸場子了?”
妙連絕恨極了韓楚擋道,但是卻又不能在這種場合發作,自己那怪脾氣,一旦失控,可能會招來更大的禍事。
那幻知道妙連絕要干什么,他可不相信妙連絕從Y國匆匆忙忙的趕回來,下了飛機直接往葬禮趕,非得要抱著妙連城都骨灰盒,是為了親情,他只不過是想要確定妙連城到底是不是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