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妙連城的去向和發生的一切,那年都是不知情的,她現在已經完全進入自閉狀態,工作和家族事宜,都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她都依次進行著活動,但是她依舊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
韓楚在她進行自我封閉的三十天后,突然有一天歇斯底里的質問她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傷心嗎?痛嗎?那你就哭出來,或者喊出來,砸東西,干什么都行,但是你不要再不理人,不要在工作之余,只是發呆,不要讓你自己陷入到自己建造的地獄里面......”
他歇斯底里的絮叨了那年整整半個小時,但是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會這么生氣,完全是因為木子予和西蒙已經對那年的病情束手無策。
并且按照木子予所說的那年的狀況如果還有沒有好轉,那么經顱磁治療也將在她的抑郁癥從中度轉為重度的過程中,而失去治療效果,那么等待著那年的就是無盡的想要自殺的欲望,和電擊休克治療,具體是什么原理,雖然他不懂,但是他知道,如果走到了那一步,那年也許就真的沒有救了。
韓楚聽著木子予的敘述,渾身的毛孔都泛著驚恐,所以他今天天剛蒙蒙亮,就把那年從被窩里拎了起來,等著她洗漱,沒有讓她化妝,而是給她準備了一套休閑服,帶著有如木偶般的那年,來到了醫院。
治療室里,西蒙正站在機器面前,機械的按著鍵子,而那年則是帶著儀器躺在治療椅上,閉著眼睛,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韓楚和木子予在治療室旁邊的監控室里面,透過玻璃看著她的整個治療過程。
“做了這個就會好嗎?”韓楚看起來很淡定,難得的語氣很輕。
“做了不一定會好,不做,一定不會好!”木子予堅定的回道。
韓楚沉默了一會兒,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子予,一定要治好她,阿紫那副樣子,大哥已經隱退了,整個那家,都要靠她撐著了,她不能有事!”
木子予回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這個人,就是永遠都這么別扭,明明是自己承受不起她有事,還硬要說那家需要她,那家需要她干什么?有你韓楚在,就算那幻不在,也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但是那年如果不在了,你會有多痛,只有你自己知道!”
韓楚皺起了眉毛,有些驚訝的看著木子予:“你......”
木子予白了他一眼,諷刺他道:“你什么你?你以為你喜歡她別人都不知道嗎?
你覺得你隱藏的很好,但是我是醫生,本就心思細膩,又是從小跟你們一起長大的人,你們眼皮一抬,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的眼睛不會騙人的,你看到那年的時候,眼睛里面的光亮,是獨一無二的,別人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你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愛她。”
韓楚轉過頭,不再看他,也不讓他看到自己的心思被發現的一絲窘迫。
待到他確定自己的嗓音不會因為窘迫而被對方察覺出什么的時候,才慢悠悠的說道:“不要告訴別人這些話!尤其是年年!”
木子予無奈道:“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
妙連絕在妙家古堡他房間的洗手間里,彎著腰干嘔著,捂著嘴的手在從嘴上拿下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滿手的血跡。
他看著手里的血跡,已經停止了干嘔,但是眼睛直直的盯著剛剛咳出來的血,慢慢的嘴角掛上了一抹譏笑。
斯安因為有工作要請示他,但是卻怎么也聯系不上他,所以來到了妙家古堡,在他臥房門口叫了半天的門,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所以就推門走了進來。
正巧看到了他在洗手間干嘔,再仔細看上去,就看見了他手上的血跡,心里也是一驚。
當初妙連城讓他去調查鷹手會的時候,他仔細的查過妙家的這位少爺,他是許安安在幼年時帶走的,從小接受了鷹手會祖上傳下來的人體改造,本來他將是鷹手會的繼承人,但是因為在妙連城婚前,他的身體出現了實驗的副作用反應,所以失去了成為繼承人的資格,讓許安安一腳踢出了組織,然后把妙連城換了進去。
他雖然知道妙連絕的身體有狀況,但是看到血跡,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
妙連絕一回頭,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的斯安,依舊是老K臉,但是眉頭緊皺,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窘相,趕緊用清水清理好自己。
然后從斯安身邊經過,徑直走向書房。
兩人進屋后,斯安鎖上了書房的門,把需要他簽字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給我換的助理還沒來嗎?怎么這點兒小事還勞煩你副總裁來做?”妙連絕面無表情的問道。
“這半個月已經給您找了七個助理了,您都不滿意,這一批面試助理的人已經全都換了個遍,所以現在正在重新招聘,還需要您在耐心的等一等!”
斯安公事公辦的說道,語氣不參雜任何情緒。
妙連絕簽好了字,斯安合上文件,轉身就要出門,在要走出門的時候,被妙連絕叫住:“斯安!”
斯安停下了動作,轉過身站在了原地,看起來他并不想跟妙連絕多說一句話的樣子,對他的事,他并不關心,他的主子,只有妙連城一個人。
“還有什么事嗎?”機械的問道。
“剛剛的事,當做沒看到吧!”妙連絕說道。
“剛剛有什么事嗎?”斯安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沒事了!你走吧!”
聽他說完,斯安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妙連絕其實根本不用喊住斯安,因為他知道,以斯安的性格,剛剛的事,不會有任何一個現場以外的人知道,但是他還是主動的提了起來。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在期盼著斯安這個跟他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甚至可以說,毫無關系的人,能夠問一句“你怎么了?你還好吧!”
他自嘲的喃道:“妙連絕啊妙連絕,你還真是可笑,竟然開始乞求這個世界上有人關心你?那是你命里沒有的東西啊!”
說完嘴角染上了一抹悲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