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韓楚和那年帶著黑眼圈回了那家老宅。
因為與韋亞的合作第一階段已經基本達成協議,他們倆有一個星期的假期,而那年偷偷停掉了一個禮拜的治療,兩個人帶著黑眼圈回家后,睡得昏天暗地。
一天后傍晚,那年醒了過來,躺在床上忍受著抑郁癥帶來的肢體僵硬,不敢出聲,艱難的吃了藥恢復了正常,沖了個澡,就去了密室。
那年把自己關在密室里,瘋狂的翻著資料,韓楚去替他查妙連絕的事情,她把自己關在密室里,整整三天,抑郁癥給她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三天沒吃飯,她不會餓,只會胃痛。
她把自己埋在資料堆里,為的是韓楚,她要查到韓楚來那家時所有的資料,掏光了所有的柜子,盤腿坐在地上,一個一個文件夾翻著,翻了整整一下午,腿有些麻,于是起身想要去喝口水,歇一會兒,但是因為腿麻一下子沒有站穩,向旁邊摔了過去,掉落的書和文件,砸到了地磚上面的機關,密室的暗格露了出來。
那年呲牙咧嘴的站起來,發現了暗格,里面放著韓楚父母的資料。
那年看的額頭直冒冷汗,若資料上面是真的,韓楚和韋亞身上背的可是血海深仇!
韓楚查完了妙連絕的事,回來聽見密室那年摔倒的聲音,急著走進來,看到那年擺的一地狼藉,走過去,那年把文件藏了藏,韓楚看她藏東西,覺得好笑,卻又莫名的好奇。
“你背著我看少兒不宜呢?”有些好笑的說道。
那年神色閃躲,韓楚這才正色道。
“你發現什么了?”把她扶起來,順手把她藏在背后的文件搶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韓楚頭皮也跟著發麻,一張張照片映入眼簾,韓楚腦子里死去的記憶瘋狂的攻擊著他。
捂著頭,五官已經因為頭痛欲裂而扭曲著。
韋亞此時正坐在辦公室里,心口突然抽痛,果然······親兄弟是有心靈感應的。
另一邊,那年看著韓楚的狀態,心里有點著急,把文件搶回來,扶著韓楚回了房間,留了密室里的一地狼藉。
給他倒了杯水,把被子幫他蓋上,守了他半天,看他狀態有所好轉,輕聲問道:“你怎么樣了?”
韓楚臉色依舊慘白,靠著床頭坐起身搖了搖頭,那年幫他墊了一個枕頭,他靠在枕頭上,額頭還有細微的汗珠。
半晌后,韓楚緩緩的開口,語氣恢復了平日里的溫潤:“我們需要和韋亞談一談!”
那年淡淡的點了點頭。
三天,整整三天,那年和韓楚搞清楚了當年所有的事實,把韋亞一個人弄來了那家老宅。
那年擺弄著茶盤,倒了三杯茶,然后靜靜的坐在韓楚邊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韋亞裝作鎮定的樣子,面色保持著平常,可是心里已經五味雜陳,對面坐的是他找尋多年的親弟弟,可是當年的真相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為了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危險,所以不能和他相認。
片刻后,韋亞猶如平常一樣嚴肅的打破了沉默:“二位讓我一個人到這兒來,不會只是品茶吧?”
韓楚抿了抿唇,平時溫潤的模樣此時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都是緊張。
那年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
“韋總······與我們合作的目的,并不是很單純吧!”韓楚恢復鎮定之后,略顯拘謹的問道。
韋亞眉頭微皺,心里瘋狂的打鼓,想著韓楚是知道了什么嗎?
正在衡量韓楚到底知道了多少,韓楚卻又略顯緊張的開口:
“你是我······哥哥?”眼底帶著些許的卑微與懼怕,怕對方不承認,怕自己依舊是那個被丟棄的人。
韋亞的眼神終究是再也擋不住自己的內心,眼底盡是慌亂,嘴唇顫抖,艱難的從唇縫擠出幾個字:“你······都知道了?”
韓楚自嘲的笑了笑:“那家的情報網,不是空有其名的。”
韋亞穩定了心神,眉頭微皺:“我本不想這么早認下你。”
那年可是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的主,朱唇微啟:“韋總,可是因為當年的真相并不明朗,才不敢想認?”
韓楚的腦子,碰上自己的事,一直都是不夠用的,聽了那年的話,眼底才開始有了亮光,抬眼看著韋亞,眼底盡是期盼。那年看他那副樣子,心下腹誹他是白癡,卻也嗤笑的搖了搖頭。
韋亞終是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了很多:“我找了你很多年,可毫無頭緒,于是我開始從當年的事故開始下手,才慢慢找到了你在那家的消息。于是我就借口開拓國內市場,來了這邊。我看到你的臉的那一刻我就幾乎確定了,你一定是我弟弟,于是想辦法做了親子鑒定,結局正如我所料,可是······”
那年見他不敢說下去,接道:“韋總可是怕當年的真相,招來不可估量的危險?”
韋亞點了點頭:“是!當年的事,很難查,你原名叫雪京舟,我叫雪京塵,雪家原本是三世家藏在暗處最深的一把刀,在世人面前,雪家是不存在的。”
那年緩緩的掏出了一打厚厚的資料,遞給韋亞。
韋亞面色凝重的接過去,翻了起來,越翻心里越涼。
看完后,面色有些發白,聲音微顫:“這已經超出了我們可以承受的范圍,我覺得有必要和那家主見一面!”
那年抿了抿唇:“那家現在的家主是我!至于我大哥······已經不問外面的事!”
韋亞卻堅持:“可是······這件事,牽扯太廣,你確定你可以扛嗎?”
那年深呼吸一口氣,沒等回答,就聽見韓楚說道:“這事兒,我自會稟報大哥,你······一直在找我嗎?”
韋亞放下文件,眼眶微紅,一米八八滿身肌肉的壯漢,此時像是一個走丟了歸家的少年一般看著韓楚:“是的,自我懂事起,我拼命的做養父母眼里最優秀的繼承人,就是因為有了權力,就可以把你找回來!”
韓楚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瞬間放下了,眼淚汪汪的看著韋亞,像個小媳婦一般,輕聲喚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