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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局

第120章 終結

殷商局 二品才人 5698 2020-12-07 18:33:41

  塵埃落定,殘陽如血。

  自重黎絕地天通起便在巫族傳承的神器獸鈴終于到了商王手中。棄捧著這鈴上了昭王的車。婦好先行一步去開路,只余父子倆就如何處置獸鈴絮絮商議。

  沒人聽得見他倆說的啥。但是能肯定,昭王絕不會讓這么個“神器”留存在于世。獸鈴的力量,是對王權的一大威脅。

  巫鴆并不知道這些,這一次,她完全相信了棄。鬼方易還被押在她車上,巫夬替她做了御者,這時終于找到機會說話了。

  “大人!你怎么能把獸鈴交出去呢??”

  巫鴆瞇著眼目視前方,下危城的裊裊炊煙已經能看見了。“用獸鈴換族人平安,這是比很劃算的買賣。”

  “族人……哪里平安了!”

  巫夬低呼道,眼中淚水再也繃不住,噗索索滾了下來。他抖著嘴唇道:“亳邑的族人們全都死了!是大王下的令!”

  巫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地回過頭看著他。

  “就是在井方時候的事!大王傳令大宰,要他秘密處死亳邑的族人。這條詔令是我整理簡冊時候偶爾發現的,然后……然后我就趕快讓人去了亳邑……”

  巫鴆一把揪住他:“然后呢?”

  “沒人啦……全都沒了……”巫夬抽泣起來:“去的人遇見了大宰,意外發現了在他身邊伺候的那個老奴是大巫朋。”

  “我腰間有大巫朋給您的竹書,您翻出來看一下。”

  巫鴆手指冰涼,捏著那塊竹片抖得像風中樹葉。上面寥寥幾個字,就還原了整件事情。

  原來,昭王得知獸鈴的事之后更覺得巫族是一個必須鏟除的威脅。他的詔令是殺掉亳邑的所有巫族人,而大宰不知為何另寫了一份詔令,救下了大巫朋將他帶在身邊保護。但是其余族人,全都死了。

  巫鴆捏著那塊竹片,拇指蓋住了那上面的最后幾個字:傅說即汝父。

  父親……

  昭王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巫族。一個體態龐大、組織嚴密、又握有經天緯地技藝的強族,留著他們就是個隱患。昭王要為子孫打算,怎么會給巫族卷土重來的機會。

  只有殺盡、分解才放心。

  “王宮那邊的族人呢?”巫鴆的聲音很冷靜。

  “沒有幾個了。大巫咸命不久矣,他身邊只有兩個族人伺候。其余的……都不知道被昭王貶黜到哪里去了。”

  也就是說,生死不知。

  “如今王宮宗廟里,全都是昭王和大宰提拔起來的、小族出身的貞人。我們這些巫族人反而不被允許再參與占卜和祭祀,巫族……哪里平安了?!”

  出乎巫夬的預料,巫鴆一甩手扔掉了竹片。

  她按住車欄望向昭王的戰車。那對最尊貴的父子正在說著什么,巫鴆忽然冷笑一聲:“還真是父慈子孝啊。”

  “什么?”巫夬一時沒反應過來,側目一瞥,嚇得驚呼道:“您做什么?別……”

  話音未落,巫鴆已經拔箭在手,嗖的一箭射了出去。

  天暗手抖,這一箭失了準頭,昭王的御者捂著臉滾了下去。

  戰車沒了御者,四匹服馬腳步凌亂不堪,昭王在車上略一顛簸,一跤跌倒。棄一手拽住韁繩,還要拉住父親疾呼戍衛上前護駕,口中大罵是誰。

  “我。”

  巫鴆的戰車疾馳而來,一個大折返橫在昭王的頭車前頭。棄大吃一驚,看著持弓而立的巫鴆幾乎說不出話來:“鴆……小鴆……你要干嘛?!”

  鬼方易偷偷地向后縮去,所有人都亂糟糟地沖到前頭去護駕,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小鴆,放下弓箭!你瘋了?!”

  “讓開。”巫鴆嘴角邊漾開一抹凄楚而決絕的微笑:“讓開,他今天必須死。”

  “為什么?!不,你先冷靜,放下弓箭!”

  四周商軍挽弓搭箭的聲音讓棄心驚不已,他大吼著不要放箭,一面展臂擋住父親哀求道:“小鴆,咱們不是約好了么?”

  “我與你約好的事,你做到過么?”巫鴆的淚水似是已經干了,此刻一滴也無。只有無邊的痛楚和疲憊一起涌來,全都集中在握弓的手上。

  “你以為你的余生能自己做主嗎?你不能!因為有他在!昭王,好一盤大局!好一把籌謀大邑的算計!所有人都不過是他的棋子!不過是他運籌帷幄的籌碼!有利則重用,無用則棄!”

  “你到底在說什么?”

  “巫族!亳邑的所有巫族人全被他殺掉了!”巫鴆嘶吼著喊出這句話。

  什么?棄呆住了,他緩緩回頭看著父親,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他看到了昭王堅定的眼神:“子弓,巫族不除,大邑不穩。削弱強族,肅清朝堂這事,余艱難做了這么多年。你應該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大邑!不是為了余自己!”

  棄無話可說。父親是王,他的立場沒有錯。

  “大邑的穩固就必須用小族的命來奠基嗎?!他們已經退出朝堂,不入宗廟了,你還不肯放過!人前應允,人后下手,好一個大邑之主!好手段!”

  巫鴆哈哈大笑,棄從未看見過她如此失態。是啊,她從出生開始為之奮斗的一切突然坍塌,任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突然,一陣喧嘩打斷了棄的辯白。

  原來鬼方易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巫鴆身上,忽然翻下了戰車。他不知何時磨開了繩子,下來直接搶了匹馬就往外沖。二傻跳下去就追,卻被密密麻麻站著的人給堵住了。

  “放箭!殺了他!”棄顧不得巫鴆,連聲下令。

  然而已經晚了,剛才散去的緇騎并未走遠,而是借著天色藏在一邊。如今忽然聽到族長吹起了口哨,立刻拍馬來迎。他們分成兩隊一起上來,把鬼方易包在當中迅速離去。

  商軍的羽箭紛紛落空,遠處薄暮中傳來鬼方易得意的聲音:“商王!你也不過如此!放心,我鬼方和你大邑商之間還沒結束嘞!哈哈哈哈哈。”

  鬼方易逃走,意味著只要他收攏殘部,隨時還能卷土重來。昭王大怒,沉著臉道:“巫鴆,放走了鬼方易,你滿意了嗎?”

  巫鴆嘿然笑道:“好一頂大帽子,好一項罪名!昭王,即使巫族不亡,小巫自忖也沒有能力輔佐您。好個算計!”

  忽然,她抬腳把巫夬踢了下去,怒罵道:“大巫咸教了你那么久,不是讓你替人駕車的!滾!”

  巫夬跌下車來,心中卻無比明了:巫鴆這是要與他劃清界限,好開脫他無罪。

  果然,眾商軍七手八腳將他扶起來護在身后。巫夬撲騰著向前掙扎,身邊忽然又有一個漢子也吼叫著想上前去,巫夬一看,原來是藍山。

  “大人,鴆大人,放下弓箭吧。小的是藍山啊大人!求你了!”

  這個從不肯低頭認輸的漢子噗通一聲沖著巫鴆跪了下來,一邊抽起了自己的臉頰:“是小的沒用!小的應該陪著您,小的不該讓您一個人呆著。大人您放下弓箭吧!”

  噼里啪啦的耳光聲引得四周商兵面面相覷,他們非常尊敬藍山,可是也不肯讓他上前去。巫夬則是哽咽得抬不起頭,只埋頭禱告天帝:無論如何,救救巫鴆大人吧!

  另一邊也有人喊了起來:“鴆姐姐!你放下箭!你先放下箭!”

  是姬亶和木頭。倆人也被商兵擋在外頭急得亂轉,木頭蹲在地上死死抱住咆哮著要上前去的二傻,聲音里都帶了哭腔:“鴆大人!二傻它剛找到您吶!您把箭放下好不好。”

  姬亶向著四周商兵拼命行禮:“諸位,諸位,我是小王的戍衛,也侍奉過巫鴆大人。他倆現在有點誤會,您各位抬抬手,讓我過去,讓我去勸勸巫鴆大人,行嗎?”

  沒有一個人說話,森森的長戈橫在二人面前,堅決地將他倆擋在后頭。姬亶急了,吼道:“你們難道要看著小王受傷嗎?!”

  一個商軍行長瞪了他一眼:“閉嘴!先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安危吧!等下如果出了事,我們這些人會不會被殺了封口都不好說!”

  姬亶一愣,想起了當年王宮大火,昭王為了封住眾人之口,殺掉了圍觀的上百殷人。

  很巧,對峙中的三個人也在說那場大火。

  “棄,到如今你還認為你母親是死于大火嗎?子畫逼宮不假,但你母親不是他殺的!”巫鴆笑得妖冶無比,鳳眼輕蔑地乜著昭王:“問問你父親,到底你母親是怎么死的!”

  “你鑄造后母戊大鼎之后強行重啟大墓,可曾摸到過尸體的致命傷?什么武器才能造成那樣的傷口?!還有,為什么你鑄鼎,昭王不怒,可你打開棺桲之后,昭王就震怒了?!”

  “問問他!是怎么殺了你母親的!”

  這三連問讓棄全無還手之力,他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巫鴆早就知道了。他回過頭,嘴唇翕動著:“父親……”

  遭到如此無禮的詰問,昭王卻依舊儀態端莊,身姿筆直。他根本不看巫鴆,似乎她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蟲子。

  昭王直視著棄,反問道:“你想問什么?”

  “我要知道實情,母親,到底是怎么死的。”棄的一字一句都很艱難。

  “她被坍塌的房梁砸中,已是無法活命。是我送走了她。”

  出乎預料,昭王居然毫不隱瞞。

  “你送……怎么送。”

  昭王沉默著舉起手來做了一個劈砍的姿勢。

  “為……為什么,為什么?!”棄嘶吼起來。

  “唯有這樣,才能讓你痛中思變!”昭王目光堅定,寸步不讓:“沒有經歷過磨難,你永遠都做不了大邑之王!”

  父親的坦誠近乎殘酷,棄踉蹌了一步,雙臂緩緩放了下來。對面的巫鴆把弓弦拉到極致,大聲道:“棄,讓開!”

  聽到呼喊,棄這才意識到巫鴆還持箭立在對面。他立刻站直了身體,重新張臂擋住了昭王

  “我最后問你一遍,讓不讓開?”巫鴆牢牢瞄準了他。

  昭王站在棄身后,沉著臉向四周點了點頭。

  棄緩緩跪下:“小鴆,他不僅是我的父親,還是大邑商的王……”

  巫鴆愣愣地看著他,忽然一笑:“我知道,你是個孝子。”

  她松了手,一支羽箭迅疾射出,直奔昭王。棄騰身立起,想要背過身去已是來不及。就聽卟一聲悶響,羽箭正中棄的頭頂。

  這一箭仿佛有千鈞之力,劇痛從頭頂直劈下來。棄耳中轟然一聲,在昭王的怒吼聲中頹然倒下。

  昭王喊的是,動手。

  箭如雨下,夕陽最后一絲余暉也不見了。無數羽箭飛向巫鴆,那個消瘦的身軀在四面八方的羽箭中來回搖擺著,最后緩緩墜落下來。

  “別,不要……”

  棄拼命伸出手去,眼前一片血紅,他已經分不清這是自己的血還是巫鴆的血。

  “小鴆!小鴆!”

  藍山和巫夬沖出來,撲向地上那一攤人形。藍山以土敷面,哭得撕心裂肺。二傻終于掙脫了木頭沖了出來,耷拉著腦袋在尸體旁邊哀哀叫著。

  哭岔了氣的木頭被姬亶死死拉住,姬亶雙目赤紅,緊緊抓住木頭只吐出一句話:“咱們走,回邠邑。”

  失去意識之前,棄最后看見的是一片如血殘陽。

  整個回憶到這里就基本結束了。從這個血色黃昏之后,整面的全息影像大墻就又變成了一塊塊堆疊的小畫面,似乎男主角的意識一直不夠清醒。

  終于,所有小塊的影像也消失了。實驗室內重新亮起了燈,電子女聲播報:“解讀結束。”

  沒人說話。

  兩個生物學家和一個考古學家在空蕩蕩的實驗室里面面相覷,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儀器中央那個頭骨上。

  那骷髏的頭頂上,赫然插著半支殘缺了的青銅箭簇。

  還是李享先打破了沉默,他小心地抱起那頭骨交到文璐手上:“把小王還回去吧,你不是說,得趕緊還給研究院嗎?這都已經過了一星期了。”

  “還是叫他棄吧,他不想做小王。”文璐接過來,溫柔地說:“已經跟院里打過招呼了,沒事。”

  最關心盈利的齊萌湊過來,幫著她把頭骨安頓好,沉吟道:“大學者,這一次你的研究就算是有強力輔證了吧?打算什么時候公開論文?”

  沉默,文璐盯著那個頭骨想了很久,最后下定決心似地抬起頭:“我不打算公開。”

  “哦。”出乎意料,齊萌也點頭同意。看到倆人的怪異目光,他一打鼻梁,嚷嚷道:“干嘛!商人也有操守的好不好!我承認,我被這位古人感動了。要佐證新技術,有的是其他方法。”

  仨人都笑了。李享還是忍不住,問:“文璐,你是研究商代歷史的,棄最后做了大王沒有啊?”

  文璐搖頭苦笑:“很遺憾,沒有。商代歷史上只有兩位小王,兩位都沒有即位便死了。關于棄的記載,史書上只說他名為子弓,極孝順,武丁二十五年死于野。死后尊稱孝己,后世商王祭祀時,也稱為祖己。”

  “也就是說,棄中了這一箭之后帶著傷活了沒有多久,大概兩、三年左右吧,然后就死了。這一箭可不輕,剛才后面的所有回憶都是模糊不清的片段。”

  “對。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我們是在王陵區中發掘出的他。按道理,外人是不可能入葬王陵的。棄的墓非常小,只是一個將軍的規格,但是位置卻正好在后母戊鼎出土的m260大墓旁邊。”

  “那是……”李享努力回憶:“那不是他母親的墓嗎?”

  文璐長出一口氣:“這個困擾我們很久的謎團終于解開了。”

  “還別說,棄在邠邑的時候,大巫朋曾說過他最后會入葬王陵。原來是這樣。”

  “我只覺得可憐,棄到死都沒有擺脫王權的束縛。相比起來,他可能更想和巫鴆縱馬流浪吧。”

  沒人說話,看這個架勢,巫鴆肯定是尸骨無存。

  實驗結束了,看過了別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三人關了實驗室,久違的太陽曬在臉上,都覺出了一絲不真實。

  齊萌開車先走了。李享忽然開口道:“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咱們去商代城墻那里轉轉吧。”他指了指裝著頭骨的盒子:“也讓小王看看三千年后的亳城。”

  文璐欣然應允,倆人抱著盒子來到紫荊山路上,三千年前宏偉的城墻只剩下一截短短的拐角。

  二人在寬敞的城墻頂端慢慢走著,不時有晨練的老人呵著白氣從身邊走過。文璐站在城墻東南角上,往東早已不是大澤,而是層層疊疊看不到頭的高樓大廈。

  “恐怕連武丁也不會想到,世界會變成這樣。”李享和文璐坐了下來。商代城墻如今成了鄭州的一處重點文旅工程,上面修了不少保護城墻、利民的棧道和座椅。

  “給我講講其他人吧,他們在史書上可曾留下什么痕跡?”

  文璐抱緊了盒子,思索著娓娓道來。

  其他的人中,后來成就最大的應該是姬亶。他是史書中記載的周人太王,也稱古公亶父。是他帶領周人離開邠邑,在岐山腳下的周原重新建邑。他的后人中有幾位相當的有名。

  “誰?”

  “周文王和周武王。滅了大邑商的父子倆就是姬亶的后代。”

  促使姬亶率眾遷徙的原因,史書上說是不堪薰育滋擾。這么看來,牤這小子“功不可沒”。

  至于武丁和婦好就不必說了,隨著這兩年考古熱的興起,二位的風頭很大。武丁在線時間很長,共執政了59年才去世。

  而婦好則在武丁執政中期就去世了。有學者根據甲骨文推斷,婦好應該是死于生育,而且是突然死亡,所以才沒來得及在王陵造大墓,而是葬在了宮殿區。

  巫夬這個名字在武丁時期的甲骨文中經常出現,看起來后期還是受到了重用的。

  至于屠四、藍山、雀巢,這些個人都沒有載入史冊。婦紋有沒有生子也沒有記載,但是武丁后期有一個非常得寵的王子被武丁留在身旁的,想來應該和婦紋有點關系。

  因為武丁之后再沒有出現過“百獸率舞”的記載,很可能獸鈴從此就被銷毀掉了。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時光荏苒,歲月奔騰向前,人人在歷史長河中都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重要的是,要活在當下。

  李享站起來,伸手向文璐做邀請狀:“走,我請你喝胡辣湯去!”

  “好,前面有一家挺地道的,走著去吧。”文璐笑了,低頭看著懷里的盒子:“替小王重新走一遍亳邑。”

  “走。”

  全文完。

  寫在終章的話:

  感謝各位讀者的支持,這本書終于結束了。2020年是艱難的一年,感謝上天,我們都挺過去了。

  這一年我們都經歷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對阿才來說,能寫完這個故事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

  當然,如果這本書曾經給您帶去過一點點的歡樂,那就是最大的意外收獲了。

  以后如果有機會,也許我會另開一本寫一寫婦好、姬亶。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重要的是要過好每一天,每一刻。

  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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