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很雄壯啊,一望無邊,像草原一樣寬闊。媽,你看落日像染了煙塵,太美了。”韓峰坐在火車窗邊看著一望無際的戈壁。夕陽西下,仿佛在太陽落下的地方才能看見矮矮的山脈。那些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筆架,那些筆架一個接著一個,一個疊著一個。隨著太陽慢慢落下,那些山巒被昏黃的風和塵遮罩,像是紅色的瑪瑙讓薄薄的紗裹著。
韓峰又往近處看,歸圈的羊群低頭往前走,只有牧羊人給帶頭的羊扔去石頭,它們才低著頭改變了方向。駱駝爬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夸張的嚼著東西。
李愛英聽韓峰說話,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她不屑于這種場景,她看的多了,退休沒多久就已經走完了大半個中國。她現在拉著顧誠的手聊天,問問顧誠累不累,再問問顧誠家房子大不大,再問問顧誠爸媽都喜歡吃什么菜,沒話說的時候又叫來韓亦舒、韓峰打撲克。
李愛英喜歡跟顧誠說話,而顧誠因為話說的多了有些頭暈。顧誠想靠在韓峰的肩上睡會,或者和韓峰一起看看外面的風景。很久沒有這樣坐過火車,顧誠回家都是坐飛機,假期時間短,坐飛機回去可以在家多住三天。韓峰離職后,在蕭聽夏那當技術顧問的時間還沒到,他每天除了接送顧誠上下班,其他時候都在家里看書。這次旅途,顧誠想讓韓峰跟她去家里的路上散散心,所以多請了幾天假,讓韓峰買了火車票。
顧誠喜歡這種大漠孤煙直的這種感覺,在第一次離開這片戈壁以前,她就設想假如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帶著自己的愛人走進這片戈壁。她和他,兩人騎在駱駝上,他戴著牛仔帽,而她裹著紗巾,他們從清晨出發,如果天黑了,他倆就點起一堆篝火,在篝火旁跳舞、喝酒、吃烤肉,看銀河里面的星星。
現在,顧誠終究把韓峰帶進了這片戈壁,她太想太想和韓峰騎著駱駝在這片戈壁游走。“他喜歡這里。但是這次估計不行了,我們到家后很快就會回去的。”顧誠心想。
李愛英把顧誠的心緒打斷,她給顧誠洗了水果讓她吃。韓峰過來,拿了幾個桃子,說了一聲“媽,我們過去一下”,就把顧誠拉到了兩節車廂的中間過道里,站在了門的旁邊。
韓峰從顧誠后面抱著她,兩人一起往窗外看。依舊是一片戈壁。
“是不是很美?”韓峰問。
“嗯。快到了。再有一個多小時吧。”顧誠雙手去摸韓峰的手臂。
“戈壁上有綠洲,生命真偉大。你們這的人一定都很堅強,生命力應該都很旺盛。”
顧誠沒有回答。韓峰從側面看顧誠的眼睛,顧誠的眼睛濕潤了。韓峰忙將桃子塞到口袋,又從口袋中摸索出幾張紙巾去給她擦淚。
“我想帶你去騎駱駝。”
“那我們到了第二天就去騎駱駝。”韓峰止住笑說。他才知道顧誠為什么哭了。
“我想帶你到隔壁上騎駱駝,露營,可是這次時間太緊張了。”
“那我們再來的時候多找點時間,我們去,好嗎?”
“我以前想,我的男友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我就要帶著他騎駱駝,向這片天空介紹你,告訴他們,我帶著我的愛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