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周的特訓,飯菜質量上升不少。
吳雪冬越做越熟練,我也越來越悠閑。
一天起來,也沒啥事要我做的。衣服,洗好了;地,干凈的;盆栽,松水上學前就澆好水了。早餐,擺桌子上了。
無事可干的我只好坐到電腦前畫畫。
終于有了一點想象中養老的感覺。
西瓜苗長出了兩片葉子,我拿出相機,不同角度拍了十來個特寫。也不知道高興啥。
清明近在眼前,好像快到了采茶的時候,可我的茶葉還沒有除草,也不知道有沒有。
看吳雪冬也跟松水的相處好多了,昨天松水還主動讓他爸去給他開班會了。家里的事吳雪冬也做的像個樣子了。我覺得我可以回去一段時間了。
跟吳雪冬說了情況,他表示支持,還問我要不要他送我去。
我想了想,說不了,問他會不會打籃球。
他說會的,我就說讓他周末跟松水打籃球去吧。我一個人回楊柳村可以的。
收拾好東西,星期五我一個人回了楊柳村。
老黃看見我很驚訝,看我一個人回來,問我是有事嗎?
“有,我回來采茶的。”我笑。
“嗨,你還會采茶?好吧,既然你有這個興趣了,來我家的茶葉地采吧。”
我看看遠處的茶園,“謝了,我是把自己的那塊地里的茶葉鋤鋤地,看有沒有茶葉,有一點摘一點。夠自己喝就行。”
老黃笑笑,“你那地多久沒鋤過了?早幾年草沒高的時候村里還有人去采,這兩年其它樹都長得比茶葉樹高了,哪里有什么茶葉。”
我搖搖頭,“你不是說,這是故人種的?故人一片心,我不能放這里荒廢了。”
老黃看看我,再看看茶園。點點頭。
我就在家住下來了。菜從鎮里買了不少來,但老黃愣是沒讓我有在自己的機會。
還沒到飯點,就喊我去吃飯了。一餐吃了,第二餐還喊。我都不好意思去了,結果老黃說我的飯都煮好了,我不來浪費了。
我放下了量米的杯子。還是被老黃拉去他家了。
跟老黃借了鋤頭,跟著他到我的茶葉地。一看,果然雜木很多。草倒是沒什么,因為還沒到大量長草的時候,只有去年的枯黃草枝埋了厚厚一層。
茶葉也長的稀稀拉拉,枝多葉少。發了一些嫩芽,也不太多。
看來是沒打頂。等采完這次茶,要修一下。
我來之前跟松水去圖書館借了一本《茶葉種植指南》,看了幾章,了解了一些種茶知識。書也帶到這邊來了。
我開始干活。
老黃堅持要幫忙,最后他來搬開枯枝和雜木。我來鋤地。這些干草和雜木可以拿回家用來當柴燒。
現在農村里很多家里也都是現代設備了。比如說我這個家,除了在農村外,各種家裝跟城里那個家也沒差。一整套智能設備。
但是老黃家雖然也是近年建的新房子,還是保留了一些傳統的東西。大灶大鍋,傳統廚房。煮飯用電飯鍋。炒菜就用大鍋,燒柴火。可見老黃是一個戀舊的人。
不過大鍋也有大鍋的好。老黃家的菜好吃。我一開始以為是家有巧婦才讓飯菜變香了。現在去了他家廚房才知道,老黃兒媳婦的菜是真的燒的好,但是一口燒竹子和木頭的大鍋也讓菜的味道加成。
我沒有鋤地的經驗,直接一鋤頭挖地里。灰色的泥土很硬,鋤起來有點費勁。
挖了一行,我把外套也脫下來了,擦擦汗。
“要不要我來,你休息一下?”老黃也過來了。
他看起來氣不喘面不紅,一直要走來走去搬東西的是他,但是他看起來只是剛熱了個身。
我搖搖頭,覺得太勞煩老黃了也不好。
休息了一陣,我們繼續干活。
一直到上午十二點,我們才結束勞動。一共鋤了兩行。完成了10%。
“看,青長出來了。”老黃指著旁邊別人茶地的一種小草給我看。
“青?哪個青。”我問。
“青草呀,用來做青糍粑的。”老黃解釋。
我還是不知道,一路想到了老黃家。
“你說的是不是青團?”我突然聯想到了這個。青色的糍粑,類似的東西我也就見過青團。
“噢噢,對,是這個,你們這樣叫的?”
我搜了一下青團。網上描述的青團做法大多是用艾蒿做的。翻了一頁,才看到用這種“青”做的青團。不過作者叫它清明草。
我再搜一下清明草,學名叫鼠麴草。
好吧,“青”這個稱呼可能是這邊方言的說法。聽起來還有點古意。
“那我們去摘點青來做青糍粑吧。我想學怎么做。”我跟老黃說。青糍粑我還沒吃過,是跟青團一個味嗎?
“行,下午去的時候帶個籃子去,早一點結束摘一點。”
下午換我搬草,老黃鋤地。
老黃鋤起地比我快多了。半個下午就抵我整個上午的勞動。
而我搬草還是很慢。
看老黃搬起來不要緊的樣子,自己動手才知道有些草有刺,手不小心碰到了,還是挺痛的。難怪老黃還拿了手套給我。他自己上午搬的時候卻是直接上手的。
下午四點結束,我在老黃的帶領下去他家的茶葉地里摘清明草。
畢竟在別人家的地里走來走去摘草也不好,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清明草很嫩,正面是青色的,葉子背面是白的,有細小絨毛。有些頂上還有一小團黃色的花團。
摘了半籃子,老黃說就可以了,反正青還很多,想吃現摘更新鮮。
吃晚餐的時候,小黃媳婦就拿出木桶來蒸米了。清明草洗干凈也放在米上面蒸。
“這是什么米?”我問她。
“糯米。”小黃媳婦添了柴后也來吃飯了。
呃?用糯米做的?網上的視頻都是用糯米粉做的呀。
吃完飯,小黃找出了兩個兩頭粗,中間細的長木棍來清洗。老黃媳婦也在洗一個石頭凹槽,這個石頭凹槽像一個很大很高的石頭碗。
我知道他們怎么做了。這是要搗糍粑。
原來青糍粑是這樣做的呀。將洗凈的清明草和糯米一起蒸熟,用做年糕一樣的方式搗爛,再趁熱揉成一個個圓餅。
老黃切下一塊冒熱氣的青糍粑下來,蘸一點早就準備好的熟米粉給我,“給,熱糍粑冷粽子,趁熱吃。”
我接過,一口咬下去。清明草清新特別的香氣加上糍粑軟軟糯糯的口感,是我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