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與妞兒(五)
四處煙霧籠罩,處身于白茫茫的環境里我很迷茫,這個地方宛如一個禁地。
沒錯,是禁地,被禁在其中就很難找到出路。
然而,讓我更納悶的不是這些,而是TMD我是啥時候跑到這里的呢?
我覺得這就像是我如今的人生,被紛擾紅塵困住,無法打通一條出路。
心酸,惆悵,難過……
這就是我的人生嗎?不!不應該的,或許走出霧霾后世界更精彩呢?
困獸猶斗,選擇坐以待斃還不如奮力一搏。
于是我撒腿就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沒有困倦,沒有疲累,有的只是恐慌。
忽然間,腳底下一塌,我整人似乎從高空摔落。
“啊……”尖叫聲響徹白云區的一個角落,我從床上坐起來時手腳依然如同高空墜落擺動著。
“我靠,你小子干啥咧?”咸豬王的聲音傳來,明顯很驚愕。
定過神來,我揉揉惺忪睡眼,看見床邊有個宛如豬頭的人頭,那眼睛部位還黑了一圈,一邊而已。
更要命的是他身上只穿了一條三角褲衩,你可以想象到一大早睜開眼睛就見到一個色迷迷的男人赤身裸體盯著你看的感覺嗎?
“我靠,你……你是怎么進來的?”我下意識往后一退,警惕地看著他。
咸豬王倒是不介意,保持著一貫的微笑:“小伙子挺厚實的,別怕哈,哥哥不會傷害你的。”
說著,那只“友誼豬手”也隨即向我伸來,那意思是想要撫摸我的頭部。
我擋開了那“友誼豬手”,重復了剛才的問題,他到底是怎么進來的呢?
“你自己沒上鎖,剛又喊得那么大聲,我要是不進來看看哪行呀,你小子剛才做了啥春夢呀?”
原來是自己沒上鎖,看來真的是有些以小子之心度豬頭之腹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我,咸豬王他……他實在太那啥了,這條名字就能看出。
在此我要再強調一句,人類變臉的速度真的比光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請大家務必相信!
心情微微平靜,知道是自己影響到人家了,于是唰地換了一副笑臉。
“哥,剛剛俺失態了,失態了,小弟只不過是做了一夢而已,沒什么的,倒是哥的眼睛嘛……”
咸豬王下意識摸摸眼睛,臉上招牌式的微笑僵住了,繼而是一副尷尬的表情。
“沒……沒什么的,好了,趕快洗漱上班去吧!”咸豬王直接往外走去,走得有些急。
我能看得出他的黑眼睛是給打出來的,而此事一定跟昨晚“覓食”有關,可惜我不能猜得出是啥情形。
要知道可以,去問咸豬王囖,但他是不會說的。
天吶!我那可憐的好奇心……
上班了,這是我在藍電工作的第一天。
走到公司樓下,仰望天空,我不知道是否能在此地生存下去。
未來總是個夢,我們無法預測到,不過我知道自己的夢已是灰色的了。
現在的我,要做的是在這爾虞我詐,物欲橫流的花花世界里生存下去,僅此而已。
清晨的白云區是美麗的,淡淡的霧氣還在輕繞,紅日已在天空探出了頭。
街道兩旁的樹木枝頭上還掛著露珠,在紅日的映照下如同一顆顆紅寶石,又似是一滴滴晶瑩的淚水。
我沒時間欣賞那些,因為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我要早點到公司才行。
藍電上班一般是八小時制的,早上九點到晚上六點,中途休息一小時。
看一看時間才七點半,我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我到底是蟲兒還是鳥兒呢?不,這應該要問我到底想當蟲兒還是鳥兒。
走到電梯處,一個女人匆忙從電梯里走出,一下子撞到我身上。
女人年齡約莫是三十多歲,穿著有些樸素。但是她的外貌給我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清秀中帶有干練,端莊里又帶著嫵媚。
盡管衣著樸素,卻也無法掩蓋掉那獨特的氣質。
還沒容我說話她就雙手捂住肚子,臉因痛苦而抽搐,身子也在哆嗦著。
哇靠,碰瓷?我著實給嚇了一跳。
該不會是那么倒霉吧,碰瓷倒是聽多了,但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
她的臉色很蒼白,整個人精神似乎也很差,一下子居然倒在了地上。
我的天吶,暈啦,她真的暈啦,我也更暈啦!
這下我慌得不得了,看來這回真是給碰瓷黨給賴上了。環顧四下無人,我心里冒出一個想法:跑!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反正是她自己撞我的,心還沒鐵定腳已經飛奔,我甚至能聽到此時的心飛速跳動。
可是,當我在逃離現場之前回望了一眼,看著地上暈倒著一個人我猶豫了。
走進電梯,按了七樓鍵(公司辦公樓在七樓),我的心卻在做著激烈斗爭。
這個社會,碰瓷勒索之類的騙局太多,現在照顧自己都不容易了,哪里還有錢給人家坑?(當時緊張的我根本就已經忘記了有監控錄像這一回事)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沒人理會她,那會是什么后果呢?
沒錯,雖然社會復雜人心難測,雖然自己顧著自己都不容易。但是,在漫長的人生里我該丟失了良心嗎?
再怎么說她也是撞到我倒在地上的,如果再因為我不理會而釀成大禍的話,那……
思考再三,良心的敦促下我走出了電梯,先探個真假再說吧。
“喂,你沒事吧,你不要裝暈噢,是你先撞我的。”我試探性問詢著。
對方一動不動的,我用手輕輕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之后再也不淡定了,燙手的山芋,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詞。
她發燒的程度都不知道有多重了,還是先救人再說吧!
幸好附近還有一個醫院,先把她送去那里再說吧。
更讓我覺得糟糕的是截不到車,不能再拖了,背起她我就往外飛奔,
一個青年背著一個人在街上橫沖直撞地“飛奔”,行人們都被吸引住了眼球,有的甚至在指指點點的。
他們心里一定都有不同版本的故事描繪著,但是對于我來說那是不重要的,因為背著一個大活人狂奔快要累死我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闖進去,幾個值班的護士見狀臉色一驚立即迎上來。
“快點救救她啦!”我嚷嚷著,絕對不能讓她有事啊,我承擔不起那個責任。
護士很快就安排推車將她送去救治,剩下的一個則是叫我簽單辦手續,此刻的我簡直就是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簽了手續。
護士看著那張單時卻跟我說道:“先生,您簽漏了病人的名字了。”
“不是簽漏,而是我根本不認識她。”我無奈回答。
護士聽了眉頭一皺:“不認識她你會那么緊張?”
不認識就不能緊張了嗎?我沒有直接回答她,眼神卻不經意地掃到墻壁上的電子鐘。
八點五十,天吶,八點五十分了,我得回去上班的。
“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等她清醒了你們自然會清楚一切的,要是她真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們也有我身份證的資料了,到時大可以找我……”我一口氣說了要解釋的,轉身拔腿便跑。
這霉算是倒透了,欲哭無淚,還是先回公司吧,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不能再丟了。
這一瞬間我心里亂糟糟的,做足了準備不遲到的,沒想到……
天吶,您老人家為何要安排了這樣一幕戲劇性的劇情給俺經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