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中州罪法司仵作,齊瑞明參加皇上、太后。”
皇上看了看他,指著他道:“母后,寡人知道他,都鄉侯的尸體就是他驗的。”
太后轉頭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皇帝:“噢,是嗎?”
韓齡抱著手問道:“齊大人且說說,都鄉侯之死與管家和太監之死有何奇怪之處嗎?”
齊瑞明站起來道:“經臣查看,都鄉侯乃是一劍封喉,傷口自右向左,深而整齊,想必兇手應是用劍高手,且是左撇子。今日我受命去廷尉府上檢查那兩具尸首,傷口皆是從左向右,但并不整齊,傷口寬度也與都鄉侯的不一致。”
太后聞言道:“這是不是就說明,兇手不是一人?”
齊瑞明道:“稟太后,這恰恰說明兇手是同一人,此人是左撇子,為了掩藏身份,才用了右手,換了武器,但是高手再怎么掩藏,出手力度和傷口長度卻不會變,所以兇手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把自己暴露了。”
韓齡聞言,不緊不慢道:“那么請皇上和太后想一想,兇手究竟是什么身份,才會擔心被發現呢?”
皇上聞言看向太后,太后聞言冷了臉色。
竇顯見狀怒道:“韓齡,你從哪里找來的仵作,聯手誣陷老夫?”
韓齡聞言一挑眉毛:“侍中大人,老夫可沒說是你呀,為何你這么激動呢?”
竇顯聞言怒氣沖沖,不發一言。
韓齡繼續說道:“我相信殺人的事與侍中大人無關,但大人身旁的侍衛,可否讓我看看他的左右手?只肖看看他是否是左撇子,再比對他的武器,便可一驗真兇。”
那侍衛聞言忙背過手,看向竇顯,竇顯也是為難。
皇上道:“哎舅舅,看一看又何妨?”
竇顯聞言,轉頭狠狠瞪了一眼那侍衛,侍衛瞬間明白,跪在地上:“草民認罪,草民認罪!”
皇上見狀問道:“所以你是承認了,都鄉侯劉昌與那管家、太監,都是被你所殺?”
“是。這些人全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旁人無關。”
韓榮后聞言大聲呵斥:“你只是個小小侍衛,怎么可能有膽量殺那些人,在你背后定有人指使,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出你背后之人嗎?”
竇顯怒道:“韓榮后,你不要含血噴人!”
韓榮后學他爹的語氣回道:“竇大人別那么激動,我有說是你嗎?”
竇顯氣道:“他是我的侍衛,誰聽不出你說的幕后之人是誰!”
皇上搖了搖頭,韓榮后還是太弱了,想效仿他爹,卻沒能成功。
韓齡慢慢笑起來:“好一出棄車保帥啊。”
竇顯心一慌:“韓齡,你在說什么?”
太后聞言也是意外:“淵德公,你剛才不是說,你相信此事與侍中大人無關嗎?”
韓齡道:“太后,我剛才說的是,我相信侍中大人與殺人之事無關,但是這整整一場戲,全是侍中大人所謀劃。當時,都鄉侯抓到許叔慎,帶回自家后院,那時,整個后院都被士兵團團圍住,但是,為什么許叔慎他們幾個人能逃出去呢?我已經問過城中守衛,那日下命抽調走這些士兵的人,是太后。”
太后聞言笑道:“荒唐,哀家怎么會調走那些士兵?”
韓齡點點頭:“是啊,微臣也不信,但是除了太后之外,還能傳達太后口諭的人,在中州城中,還能有誰呢?”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竇顯再沉不下氣,猛地跪下:“太后,你不要聽信他一派胡言。”
韓齡道:“我是否是一派胡言,調來守衛一問便可。”
竇顯忙磕頭道:“當時,當時我府上突然出了些事,我才把兵調走的,我并不知道劉昌會被殺……”
韓齡笑道:“侍中大人,你話語間已經自相矛盾了,我勸你還是趕緊認罪吧,多說多錯啊。”
皇上問道:“母后,這?”
太后當著皇上和百官之面,猛地一拍桌子,將桌子上的竹冊都扔了下去:“兄長,枉費哀家如此相信你!事到如今,還想狡辯,還敢假借哀家名義調兵遣將,罪大惡極!”
皇上冷臉打斷太后的場面話:“沒錯,侍中竇顯,你這次欺君罔上,假傳懿旨,罪無可恕,但是念在你軍功卓著,且免去官職,不必抄家落獄,非詔不得出府。”
太后聞言道:“可是……”
皇上面上雖笑,眼中卻冷:“母后,侍中大人能做出今日之事,雖非母后示意,卻也與母后有關,為免群臣非議,母后以后還是莫要再插手這朝堂之事,好好頤養天年吧。”
太后剛想開口:“皇帝……”
韓齡立馬跪下:“皇上圣明!”
而后群臣百官效仿:“皇上圣明!”
太后頓時失了力,眼前的皇帝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好擺弄的小孩子了,撤掉竇顯,也卸了太后的權。
皇上笑道:“眾卿平身。母后,寡人定會勤謹持政,不讓母后失望的。”
太后站起身,看見了跪在地上的許叔慎:“好,皇帝孝順是哀家的福氣,但是哀家還有一事,許叔慎以下犯上,該當如何?韓家包藏死囚,又該如何?”
“把她攔住!”
只聽得殿門口傳來內侍的聲音,但是下一秒,一個女子便沖上殿來。
皇上見狀道:“放她進來。”
韓齡問道:“太后,你可知她是何人?”
太后沒好氣道:“哀家怎么知道?”
韓齡道:“她是劉昌的妹妹,劉薇。在中州城流離失散多年,如今已經心悅許叔慎,其兄已經被太后之兄殺掉了,微臣斗膽,求太后一個恩賜,免去許叔慎之罪,成全他們一對苦命鴛鴦。”
劉薇端端正正跪下:“還請太后娘娘成全。”
皇上說道:“寡人知道母后最是心善,本來許叔慎言行不當惹您生氣,也罪不至死,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成全了他們,必然會被傳為一段佳話。”
太后已然騎虎難下:“罷了,劉昌之死,哀家也覺可惜,那便成全了你們,但是許叔慎,永遠不許入朝為官,務必將‘竇’字釋義更改。”
許叔慎聞言辯解道:“可是……”
韓齡踢了他一腳:“太后放心,老夫會盯著他改的。”
太后看了下面的一群人,重重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

圼忻
韓齡:兒子學生都不省心,還得靠我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