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憂有些不解地問道:“文令史是什么官,為什么其他人都是這種反應?”
因為孔與臺在的緣故,尹生慕沒有貿然開口,見沒人說話,孔與臺才道:“分裂時期各國主君都有一文令史負責處理奏書,是主君身邊最親近的文官,官職不高,但是卻很有地位,連丞相都要和他處好關系。”
眾人恍然大悟,陶濤道:“他是因為之前和鹿勛有過一面之緣便讓他做文令史嗎?”
孔與臺沒有參與鹿勛那邊的時間線,對其不了解。
韓星越道:“且看吧。”
待一切事宜交代完成后,作為文令史的鹿勛自然要留下,鹿冀臨走前交代道:“鹿勛,既然主上看重你,你就好好表現,莫要辜負了主上的信任。”
鹿勛道:“是。”
由人領著進了書房,蘇泉抬頭道:“來了,好久不見了。”
鹿勛躬身行禮:“下官不敢和主上攀親進。”
蘇泉淡淡一笑:“我居然留你做文令史,便是要與你談舊情的。”
鹿勛一驚,這話說得模糊,他不知如何回答。
蘇泉道:“好了,我兄長才過世,現在吳郡正是千頭萬緒的時候,在其位謀其職,替我把這堆奏書分類吧。”
鹿勛聞言一看,才發現書桌旁邊堆砌著和桌子一般高的竹簡堆,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門外眾人也是一驚:“這么多?”
鹿勛問道:“敢問主上,想以何分類?”
蘇泉已經把毛筆浸了墨,道:“看你,今晚之前分完,最好大致了解其中內容,我明日要召集重臣。”
鹿勛道:“是。”
起初,鹿勛還蹲在奏書堆旁邊,一卷一卷地展開閱讀,后來漸漸覺得腿麻,見蘇泉一心在批閱上根本無暇顧及這邊,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也不再仔細展開,只呼啦地打開竹筒便展開著疊在之前的上面。原來的卷起來的竹簡都被他展開成了鋪平的竹冊。
李勝琦道:“如此一來,鹿勛豈不是把所有奏書的內容都看過了?主君居然能放心?”
孔與臺道:“所以說文令史的官職重要,只不過有些機要文件直接上報主君,是輪不到文令史看的。”
陶濤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么多奏書分類,只不過是蘇泉對鹿勛的考驗?”
孔與臺沒有回應,默認。
時間倍速地流逝,不一會兒,太陽便西沉了,而鹿勛伸了伸腰,轉了轉脖子,長舒口氣。
蘇泉正好批閱完,站起身走過來問道:“都分完了?”
鹿勛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是。”
蘇泉看著地上一堆一堆的展平的奏書,問道:“說來聽聽,都是怎么分的?”
鹿勛介紹道:“這些奏書大都是各官匯報近期管轄內的情況,不同地區匯報的內容各不相同,所以我按照情況緊急分類,這四冊,分別是吳東兩處、吳北和吳西四處的旱災導致糧食收成驟減。”
蘇泉接過這四冊一看,說道:“吳西的糧食問題似乎沒那么嚴重啊?產量足夠百姓果腹。”
鹿勛道:“但是吳西還是糧草的主要產地,這些產量不足以支撐行軍作戰。”
蘇泉聞言眉頭一緊,這確實是需要重要擔心的問題,當地太守應該也是擔心此事又恐被罰,才將此事說得如此模糊、企圖大事化小。
“你接著講其他的。”
鹿勛指著旁邊的一堆道:“這堆主要是日常匯報,并無大事,是有些問題,但不足引起重視;旁邊這堆不僅沒有問題,反而有些好消息,比如征兵人數超過預期、可彌補吳西的軍糧等問題。但是這一冊,主上應該格外重視。”
蘇泉接過來一看,發現上面寫的不過是山賊之事:“這事常見,眼下與別國交戰更緊迫,還不急著顧及他們。”
鹿勛道:“眼下我軍雖充盈,但一旦交戰,自然要有后備軍隊守衛自家,如果這些山賊歸安,便是最好的一批力量。”
蘇泉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去用晚膳,等回來再細細討論這些奏書。”
傳膳后,眾人聞著香味、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地叫了。
“老頭”問道:“你們之前做任務,三天不吃不喝啊?”
韓星越搖搖頭:“當然不是,只是食物和睡覺的地方要自己找罷了。”
“老頭”道:“我看現在也沒啥大事,我先去找點吃的了,誰和我一起去?”
孔與臺道:“分開去吧,肚子餓的先去,然后回來換班。”
“老頭”點點頭:“行,高云,走了。”
李勝琦道:“我也餓了,我也去,遠憂你不去嗎?”
陶濤道:“遠憂和生慕你們也先去吃飯吧,我們一會兒再去。”
兩人聞言點點頭,跟著走了,任遠憂見尹生慕一直沉默,問道:“你怎么了,這次好像不太正常?”
李勝琦看了看“老頭”他倆,提示道:“我們和孔與臺一隊,自然被問起了關于他哥哥的事情。”
任遠憂恍然大悟,低聲道:“要不然和越哥說一聲,一會兒換個隊?”
李勝琦聞言一喜:“不如你過來和我跟著孔與臺一隊?”
而這時,“老頭”回頭看他們:“怎么吃個飯還走得這么慢,磨磨唧唧?”
任遠憂正打算提換隊的事,被尹生慕一把拉住:“沒事,我們這就跟上了。”
任遠憂和李勝琦不解地看向尹生慕,尹生慕低聲道:“孔與臺心思捉摸不定,一味逃避反而讓他多疑,我有辦法,不要擔心了。”
李勝琦有些可惜地嘆口氣:“唉,那隊就一個女生,還冷冰冰的不說話……”
尹生慕聞言拍了他一下:“走吧,快去吃飯。”
任遠憂感覺,他倆似乎比之前親近了些。
蘇泉吃飯時一直眉頭緊鎖,而鹿勛也是怔怔出神,兩人十分“貌合神離”。
終于,鹿勛說道:“主上,我想了想,攘外必先安內,而國內最嚴重的莫過于旱災,若是主上信任,我愿意去賑濟旱災。”
蘇泉聞言看向他,一邊咀嚼一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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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生慕:歷史上可并不是這樣的啊,文令史也沒這么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