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眾人的注意力招呼過來,在面前的凍土上用晶塵構筑了一個三角形。
“這是我們的位置,另外美國隊與歐盟隊如果在這兩個方位。按照海倫的建議,我們與他們可以以我的靈能晶體作為節點,這樣可以構筑一個三角形,作為儀式發動點。”
少女雙手虛握,兩根截面為正三角形的晶柱便從她的手中顯現,散射著太陽的光。
“我需要有人將我的靈能化作的晶體送到另外兩個隊伍,并且讓他們將自己的靈能力量注入其中,我的靈能晶體所具有的包容性足夠讓我利用這些本不兼容的能量作為儀式動力發動儀式。”
再次制作出第三根晶柱,五茗將其立在代表自己隊伍的節點上,細小的光線便在三個節點間傳遞,然后將被圍起來的中點位置“壓”出一個凹坑。
“你是什么時候.....”尤里很驚訝的看著認真的少女,作為一個靈能方面的專家他很清楚能在短時間內利用已有的知識拓展出新領域新用法的人究竟有多高的天分。
“別這么看我,我其實懂得也不太多,那些神秘學的教材我也只是能過考試而已。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因為想要這么做,于是便有了這樣的結果。事實上作為操作者的我們只是做到了將這三根晶柱化作整體鏈接起來以及為其供能,真正實現功能的是這三根晶柱本身,至于怎么實現的,我也無可奉告。并且只有三根也是因為我們三個隊伍頂多也就保護三根晶柱用于進行儀式,不過我倒是能明白一點那就是參與儀式的晶柱節點越多,連線組成的幾何圖形邊數越多效果也就越強。”五茗呼出一口氣,眼睛瞄向一邊的空氣有些不好意思。
“天賦型選手,倒不如說這很靈能,只要想就能做到,邏輯也只限于使用者的邏輯。你真是屈才了,我感覺要是國家愿意以你為基礎估計研究上十幾年就能開發出一套全新的靈能體系用于其他靈能覺醒者。”尤里很快就從自己所學的知識與經驗中找到了如何描述五茗這樣的人的存在。
從他的角度來看,這樣的靈能力量體現,放在世界上來看就是當世耶穌/傳下魔法書探索魔法的早期巫師,華國方面大概就是能單開一個修煉體系的“仙人”。
“或許這就是當時的測試老師所說的接近‘本質’的力量,因為接近‘本質’,所以千變萬化都不會偏離其原本屬性。”聯系起之前靈能方面的老師對自己的評價,五茗輕松的說道。
“晶體....或許只是你的靈能的一部分體現。你的力量或許與規則,有序有關。”嘗試將自己的力量灌入其中測試的尤里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話,但在五茗疑問之前,得到結果的尤里便再度開口。
“可以的,我的靈能輸入其中之后確實在一定的損失下轉化并加強了這個陣法儀式的輸出強度,那么至少初期測試證明這個方法確實可行,接下來就開始決定是要怎么將這些‘節點’送到其他隊伍那邊了。”
尤里說著,額頭上亮起了淡紫色的輝光,他正在嘗試與另外隊伍的靈能者進行通訊。
他之前的話語不光是在說五茗,也在一定程度的描述了自己,不同于一般的靈能敏感者需要通過學習和鍛煉以及公式化的運用前人留下的體系使用靈能,靈能覺醒者每個都如同五茗一樣擁有自己的獨特的性質,換言之他們也一樣能夠“心想事成”,只是能成的事的大小不一樣,以及可復現性強弱不一。能流傳下來的體系往往具有比較高的可復現性與穩定性,至少是比較偏向常規的公式化的,屬于是投入什么初始條件就會產出什么對應的產物(現象/效果)。
此時,已經能稍微用望遠鏡看到天上芝麻大小的正在燃燒的建筑物了......
........
“你們瘋了嗎!不同性質的靈能力量怎么可能交融共同使用?!!是那些拜多生物給你們的壓力太大讓你們說胡話了嗎?!還是說你已經被拜多侵蝕變成那種怪物了嗎?竟然學會了我們的力量,我要隔空爆了你的腦殼!”
“你們怎么能如此褻瀆!我們神圣的力量要怎么才能和你們這些性質不同的力量不起沖突!?”
“這種方法經過測試了嗎?我不確定行不行,我們隊伍的情況很差,可能抽不出人手進行接應,很感謝你們的理解。不過具體我們需要等到實物送到才能確定是否執行。”
“我原則上不同意和這些異端共事,但是當此危機時刻我將以主的名義貢獻我的力量,所以這樣真的不會讓我們爆炸嗎?”
靈能通訊的小局域網內,能夠進行聯系的幾人吵成了一鍋粥。
美國方面派出的隊伍里也有一位靈能覺醒者與兩位使用變體基督教靈能體系的神職人員。因為歷史積累的比較少再加上保密問題,他們對于這種行為首先認定為不可能,并懷疑提出這個想法的尤里腦子有沒有問題。
歐盟方面倒是理智的多,但因為人數最多所以被拜多入侵搞得焦頭爛額,根本分不出多余的人手協助轉運,只是表明了如果能送來節點晶柱便會聽從吩咐輸入能量協助完成儀式。
他們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次行動本來也就還是美蘇方面為真正的主力,還處在休養期的歐盟一方面每次行動都要進行扯皮與大量的利益糾紛互換,能夠每次大型行動不缺席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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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2.21
pm15:25
經過激烈的討論(迫真),三個隊伍也算達成一致,決定執行海倫提出的方法。
蘇聯方面由五茗本人帶著她的晶柱前往預定位置并利用再次改造的次聲波干擾裝置吸引拜多的注意力,同時海倫,約瑟夫,艾蘿三人作為護衛在輔助五茗。
美國隊方面則由瑪露莎與安東兩人組成小組運送儀式晶柱,同時美國隊方面也會派出人手接應。
最后的歐盟隊則由尤里單獨護送晶柱,以他的力量也足夠獨自前往目標地點。
在三個點位都完成布置后原本存放于晶柱的部分靈能將會使得晶柱增殖成為晶塔進一步的加強轉化效率與儀式效果。并且能夠在需要的時候將輸入進去的靈能轉化為護盾庇護隊伍抵抗空間站墜毀的沖擊波。
行動最終檔案命名——[人工天火Искусственныйогоньвнебе]
按照尤里給出的可能信息,空間站單憑質量按照儀式成功后的1.8倍重力加速度墜落的破壞力大致等效于一枚兩千噸左右的鐵質小行星以15米每秒的初速從空間站所在高度墜落的威力,考慮到空間站內部也有反應堆可以造成二次爆炸,總體爆炸強度應該不少于35兆噸tnt。
(按照小行星模擬器和公式計算,取鐵質小行星為樣本,形狀近似為球體,太陽同步軌道考慮到墜落了一段時間所以以5000km計算。)
所有隊伍的晶柱安放點距離墜落點25公里,這是晶柱在完成儀式引導之后構建護盾能保護好人員的最近距離,也就是說所有人都還要頂著拜多的攻勢再向前前進大約35公里。
這項計劃中唯一的好消息是似乎因為空間站即將墜落,拜多的生物本能讓它們逐漸開始收縮力量準備抵抗沖擊。
五茗對此表示淚目了,不想著逃跑反而決定硬抗,這是何等高尚(也有可能是因為組織長得太多太大太臃腫導致沒法帶領大群遷徙。)。
而且空間站的墜落只是一方面,后續的歐盟隊攜帶的【岡格尼爾復制品】可以遠程發射,美國隊方面的神秘【γ級隕石引導裝置】可以緊隨其后再度拉扯一枚隕石進行第三次轟炸或者進一步加強空間站的墜落速度。
出于對歐盟方面的擔心,尤里將自己的摩托上只留下一些食水補給與藥物,然后便帶著儀式晶柱先一步奔向了歐盟隊的方位。
隨后,瑪露莎與安東共同乘坐一輛摩托,并將隊伍里的拖都雪橇帶走了一個,分走了一些烈性炸藥等武器彈藥補給。
而剩下的東西在進一步整理精簡之后則由五茗帶隊率先趕到預定位置進行準備。
......
下午8:30,一場有些詭異的風暴籠罩了極點附近,似乎是因為大量聚集起來的拜多生物散發的熱量干擾了該地區的大氣循環系統,在結合空間站下墜時引發的影響而產生異常氣候。
辨別方向有些困難,不過好在其他隊伍都在逐步接近預定位置,五茗與尤里和其他隊伍中的靈能者們共同構建了新的聯系網絡,同時也借助這個網絡辨別方位。
歐盟隊的狀態更加差了,隊伍的減員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二,大量輜重都已經拋棄在了路途上,剩下的人也聽從五茗等人的建議將受到感染的人處決并燃燒,通過這種方式加快自身的速度,雖然免不了回去之后又是各種內部糾紛,但現在也只能事急從嚴。
“艾蘿,現在離得更近些了,你的飛船信號有什么變動嗎?”吃著自熱包加熱的包裝食物的五茗一邊計劃著對自己靈能開發方面的論文,一邊問道。
在明確自己的潛力之后為了完成之前定下的約定,關于新靈能體系的構建也要提上日程,既然原本的依靠信仰某個具體形象從而興起并逐漸規范化的靈能體系不符合當局的需求且比較容易受到影響,那就只好去嘗試了解什么是靈能,然后再去以了解“本質”的前提下構筑新的能夠使用的靈能體系。
【或者,直接舍棄掉?】
少女在內心中思考著,隨著不斷的使用這方便的力量,她也在思索何為靈能,為什么之前的自己沒有,而現在能夠使用,并且這種力量與自己有什么聯系?
“依舊那樣,沒有意義,或者說在這片地區所有頻段已經幾乎被拜多的電磁波信號塞滿了。即便我試圖聯系,能得到的也只有會被拜多生物感染的聯絡訊息。”
艾蘿扔掉開始長出肉芽的對講機,又看了看小臂上的智能終端,臉色有些古怪。
“零下15攝氏度?”她小聲的念出有些不對勁的數據。
“應該主要是生物產熱,不過居然在地表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地下恐怕已經變成一個火爐了。也不知道后面要怎么收場。”五茗沒怎么在意,口頭上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在腦中又過了幾遍計劃路線。
....
“整備完成,所有人,出發!”看著天空上燃燒的“火把”一樣大的空間站,少女喚起所有還在隊伍的成員,出發前往他們的預定位置。
距離空間站墜落,還有8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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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剩余掩體建材不多了,就算加上儀式節點的防護也不足以讓所有人都能不受影響。”
美國隊伍,因為一路上收集的各種生物樣本與珍貴資料等,面對突然變動的行動,不得已只得用隨隊攜帶的掩體材料就地掩埋,不過問題也在此刻出現,按照隊內的工程師的預估,想要盡最大可能保存第一時間帶不走的樣本素材等需要消耗的材料讓他們剩余的用以構建防護掩體的材料不足以庇護全部成員。也就是說,該有人做出犧牲了。
“....抽簽吧,原因,我們都知道的,那些樣本的價值比我們高,我也會和大家一起抽的,關于剩下的事,我只能說,國家會記住我們的,我們的家人,遺產繼承人或者保險受益人也會記住我們的。”卡爾將自己身上帶著的煙分給能抽煙的隊員,猛猛吸了一大口之后語氣低沉的說道。
其他人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抽完自己的一根,然后低著頭上前抽取一個用標簽搓成的小紙團。無論是隨行的科學家,還是工程人員,亦或者只是普通的司機,搬運工。
不過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隊伍的后方,某人悄悄地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從標有危險標志的活性樣品箱中取出了一小袋放入了他自己攜帶的金屬容器之中。隨著輝光一閃,這個容器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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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隊伍方面,憑借著一番血腥的清洗行動,他們暫時肅清了隊伍內部的拜多寄生者,或許還有漏網之魚,但是已經沒有多少進一步細究的時間了。
“雖然我知道你們各懷鬼胎,但是現在大家都沒有什么辦法。古娜·博克斯,把你藏起來的拜多樣本丟下吧,你們控制不了的,被我們處決的那么多人已經證明了這點。塞門·特勞雷,我知道你帶著任務,要殺死奧爾坎·貝利,但是他現在是我們中僅剩的能夠維護載具的人了。還有安德里·馬森,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是怎么混進隊伍里來的,但是很可惜這次的任務并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過去的,輕易就讓人獲得一份履歷的好差事,所以讓你來鍍金的家伙給你留了些什么最好趁現在拿出來,我們得集合一切能集合的力量。還有其他人,也把你們的小動作都停下,我沒時間一個個的去甄別,如果還是不愿意全力進行計劃,我會統一按照叛徒與異端處理。”馬爾科一口氣點了好幾個人,然后目光狠厲的掃過剩下的隊員,他手上的大口徑半自動手槍槍口微微低垂著,等待著主人的動作。
這是警告,也是忠告。身為歐盟隊的領隊,他不光要照顧任務進度,還要想辦法團結這些平常都在各自國家行動,互相只有過幾面之緣的隊友們。
“該死的,明明讓總部把常備隊伍派出了就好了,結果就因為事態評級不夠要求才按照慣例組成這么一支烏合之眾過來送死....呸!”
他紅著眼睛看著被點的幾人以及部分做的不那么過分家伙終于放下自己的各種計較默默的按照他的話做出行動,終于在心里稍微的放松下來。不過只是幾息時間,他又重新吸氣好讓自己恢復緊繃的精神。
“那么最后,我將做如下布置:剩下所有人重新編隊,按照超自然應對手冊B類標準,C類標準分為兩隊,稱前隊與后隊。前隊主要目標只有一個,接引并攜帶儀式晶柱抵達指定位置,守護晶柱直到儀式順利完成,最后的分贓大會...你們能活下來的話,就去吧,我可以作保你們所得的一切將有你們自己決定要不要分享給歐盟全體。”馬爾科點出隊伍中剩下的具有靈能優勢的隊員說到。他們有的是成員國的教會人員,還有的是某些神秘學組織成員,也有部分國家單位獨自培養的戰斗人員,以及部分對“異常”有較高抗性的隊員。
“然后是后隊,就是剩下的人,你們的任務很簡單,用全力維護剩下的大型載具,如果找不到足夠的備用零件,那就從這些獨立小載具上面拆卸,然后向著最近的我們的駐軍預備撤離站點行進,你們只有兩個目標,保護好這些樣本與情報,以及活著。兩個目標沒有那個有更高的優先級,李,后隊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的決斷。”馬爾科最后看了一眼分成兩組的隊伍,淡然一笑,然后走向了前隊。
“領隊....”
“我已經感覺有些不對了,有一種呼喚聲在呼喚著我,有可能是幻聽,更可能是清理被同化者的時候它們的血濺到我身上讓我也中了招,所以我不奢望回去,我只能用最后的時間把握好最重要的地方。”他轉頭看向南極點的方向。
“你們可以不回去,但是拜多的威脅不能不除,現在只是南極,惡劣的環境尚且能遲緩它們的腳步,一旦讓它們得以離開,我們都將成為歷史。”他低聲說著。
“你們在奇怪為什么這樣我還愿意冒著風險放你們走嗎?還是那句話,如果前往鎮壓的人失敗了,你們不過是加速了滅亡的過程。如果我們成功,你們那邊即便再次爆發我們也能摁回去!”他接過重新分配后給予他的彈藥補給,像是卸下了一切擔子一樣輕松的舒著氣。
遠方,雪地摩托的轟鳴漸漸傳來....

點之點點
我還沒死de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