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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十四域

九、請將行(二)

炎黃十四域 錘佬楠十一 2585 2020-03-16 01:28:12

  韓夫子看著面前二位不知名頭的“過江龍”,有些不知所蹤的樣子。

  先是那大氅男子到君廟中找主事院宮交談,火急火燎的快跑著,一腳踩空險些撞到自己。

  他與院宮閉門私密交流,沒人靠近一分,反正二人一起走出廟堂,前者亂跑男子一臉無所謂,賤兮兮的。自家院宮反而顏情凝重,拽著下頜白須,滿臉漲紅道:不為人!真不為人!

  男子步履輕快,一蹦三竄的找到韓夫子院內(nèi),也不敲門也不問安,站在門口直接喊到:“那個誰誰誰!我這兒有你先生那個老王八蛋給你的信嗷!快出來好生接待我這尊貴客!”

  韓曠達火冒三丈,抄起院內(nèi)竹掃帚就要打,被前者穩(wěn)穩(wěn)捏住,手從氅袍中一伸,掏出封信來,署名正是他許久未見的先生。

  男子身形一歪,自顧自的躍進院內(nèi),對著一君廟學(xué)子嚷嚷道:“去請城南叫陳穎男人來,就說君廟知曉他身份了!再說聲有關(guān)系他的事情,讓他愛來不來!”

  之后就有了三人屋內(nèi)齊坐場景。

  陳穎面如沉水,收腿道:“狗日的有想說的快說,耽誤一刻現(xiàn)在就把你剁了!”

  司馬陽悻悻然,躡手躡腳坐回椅子上,訕訕笑道:“這不是活躍下氣氛嘛~總是深仇大恨腆著臉多傷心神啊。”

  韓曠達有些無語道:“二位找到老夫,要幫忙的就快些說清楚,這信上內(nèi)容,就是先生讓我跟隨二位做事情,還望二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司馬陽撅著腚,使勁舒展身子靠在椅背上,歪頭道:“沒你這小老兒什么事情,主要是找你借個場地借個人情請你左位這尊大佬來,君廟的面子比我這當(dāng)?shù)囊舐铩!?p>  陳穎半舉杯盞,冷眼直視。

  后者滿臉陪笑道聲玩笑后,正色道:“說正事嗷!這次北莽入侵,事出有因,不像往常那般極力殺戮大肆三光,堅清壁野就可以拖住的打法。

  是從西面一隅之地進入,而且全程沒有一絲動向可以探明!還是兩甲突陳戰(zhàn)軍巡視山嶺探到,一百二十人最終僅剩五十四人,不足一甲之?dāng)?shù),而且還不是北莽劍指主力。”

  陳穎沉吟不語,伸手握了握左掌,眼中多了些明悟。

  開口道:“你言下之意,玄衛(wèi)出了逆種叛賊!并且就在南域?!”

  前者點頭。

  韓夫子察言觀色,加上曾經(jīng)在南疆守戍過,聽出來這二位所謂何事,疑問道:“南疆四域不都是控制在炎黃衛(wèi)手中嗎?四地藩屬王侯都是無過多實權(quán)啊。即使玄衛(wèi)出了叛賊,炎衛(wèi)方面也應(yīng)該有第一時間扼殺的戰(zhàn)機。”

  司馬陽側(cè)頭望著他道:“正是此點,才是重中之重!解煩、中壘、白鉺、陷陣四軍都是南疆原地戰(zhàn)軍,叛徒出在哪里?

  中壘軍,中壘城于南中之地;

  解煩軍,鎮(zhèn)南關(guān)于東南之地;

  白鉺軍,煜氓關(guān)于西南之地;

  陷陣軍,永固府于西疆之地

  哪一支出了岔子?哪一支做了錯事?哪一支奮戰(zhàn)到底?光拿西面失守控制定罪指責(zé)陷陣和白鉺二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去年冬至到冬末間,這二軍損失最大,直系戰(zhàn)軍打掉了四成!那二域百姓與戰(zhàn)士都可以說無愧于心!無愧于天地!無愧于軍將!”

  司馬陽臉色漲紅,猙獰著面孔道:“可是他媽的還有奸人詆毀!污蔑二域百姓,污蔑二域戰(zhàn)軍的忠誠!甚至風(fēng)頭越跨越大!十二域都在議論誹謗他們的忠誠!二月初時所配給的戰(zhàn)需物資和....!”

  他重嘆了口氣,擺擺手,無力的坐下。

  陳穎道:“軍將沒在意嗎?”

  前者干笑道:“軍將那邊凈是諂媚之輩,無所作為之人,白玉京官僚之風(fēng)迭起,黨爭伐異接連不斷,手段層出不窮。你知道去年年中時節(jié)險些的嘩變是什么引起嗎?”

  后者不知

  司馬陽道:“中邳省竟然想裁減炎衛(wèi)軍力四成!將玄衛(wèi)的總軍擴大三成!四成啊!

  將近十萬戰(zhàn)軍要被變相流放!玄衛(wèi)軍力擴大三成,那就是增加了近百萬的廢物軍!這十萬戰(zhàn)軍不說輕松,最起碼打七八十萬絕對沒問題,這么一出事情發(fā)生,東三域西二域和南四域都炸了!十四域差點分成四派打起來!”

  陳穎早就離坐,站在門口處眺望著北方廣闊天空,他還是對炎黃衛(wèi)很多東西感到失望,對于絕望的南北之戰(zhàn)過程細節(jié)更是一目了然,寸寸誅心。

  見過因為地勢原因就棄守的關(guān)鍵點嗎?

  見過孤軍被困打到最后連每一支羽矢、每一條人命的用途,都規(guī)定好的戰(zhàn)況嗎?

  見過那無數(shù)慘死在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大小城池中百姓嗎?

  ...............

  人們從未團結(jié)一致過,每當(dāng)進入種族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才會有英雄站出來!頂在第一線上!頂在人們的身前!

  英雄會有短暫的凝聚力號召力,讓人們放下激化的種種矛盾,劍尖一致對外。

  但也只是短暫的。

  炎黃衛(wèi)就是頂在戰(zhàn)線的“英雄們”的集結(jié),炎黃十三軍一營便是那些英雄們的子嗣后人立身所建,炎黃十四域即是一整座壁壘!一道巨大的壁壘!

  所有在此居住地人都是這道壁壘上的戰(zhàn)士!所有這壁壘上的資源都是戰(zhàn)需!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

  拱衛(wèi)北地!

  震懾南疆!

  初始的英雄們早已逝去,他們所遺留的只剩下重任,短暫的安康讓人族這一健忘的種族忘記過去的疤痕。哪怕是直面痛苦所在之地居住者,也會放下重?fù)?dān)。

  有疾步而來的身形,一身黑色勁袍男子走入院中,看到門口處的陳穎,抱拳示敬意。

  司馬陽站起身,看著這位黑袍人道:“張珩?!你不去城北那個寨子看著,跑來淮乾干嘛?”

  被叫張珩之人道:“城北已經(jīng)有條不紊了,至少十五支斥候山匪已經(jīng)進入群山腹地中。

  這次來的兌部天干眾,都在各司其職,城內(nèi)政態(tài)可能不能被我們控制外,其余早就與城防力量安排好了,包括城東三甲驍騎軍。”

  司馬陽呵呵笑道:“就知道會有不長眼的耽誤事,等下你就和我去官撫司看看那些酸人去。不服就打,實在不行就宰了幾個,免得拖后腿。”

  他拍拍張珩肩膀道:“珩老弟委實辛苦嗷!老哥份內(nèi)份外事情都被你包圓了,老哥哥這閑的腳丫子朝天啊!一看珩老弟就是管事打架的內(nèi)行好手,老哥哥也就忙忙規(guī)劃城內(nèi)名媛嬌娘嘍,替珩老弟分擔(dān)重?fù)?dān)嗷!老哥哥可半點不像楊戒妻那個鬼才一般有顧忌嗷!勉為其難、恭敬不如從命、舍我其誰地獻身于.......”

  張珩冷哼一聲,打掉肩上那和咸豬手沒兩樣的爪子,斜立瞥他道:“要不是上頭出動兌部將令,你看你爹我愿不愿意搭理你一次!

  誰愿意和你共事誰特么就是你家狗!”

  后者又是一臉羞澀,扭扭捏捏作態(tài),然后被旁邊某人一腳踹飛。

  陳穎道:“張珩兄,久聞尊下大名!中壘領(lǐng)軍職的人物,可以說威震南疆啊。我在這西蜀道內(nèi)都能聽到你的些許事跡。”

  被贊者笑道:“本分所在,不足為憑。陳穎兄到是真?zhèn)髌姘。∧軌蛟诎税倮矧愕亟梁万云鞝I乾部幾位真英雄截殺流鉤王,就這一件事跡就能讓在下佩服!”

  賤嗖嗖的身形竄到一邊,小聲嗶嗶道:“張珩還敢對楊戒妻那個鬼才說他媳婦不好呢!陳穎還敢跟他爹我對罵呢......”

  張珩皮笑肉不笑道:“非要我把你調(diào)戲楊艾瑾內(nèi)人的事情抖出來?當(dāng)時怎么被楊兄家兄嫂打出來的?皮癢癢又忘了?”

  陳穎笑嘆道:“還有這種趣事,這狗日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些。下次見到征南將軍定要為這狗日的‘美言’幾句。”

  韓夫子從屋內(nèi)笑呵呵走出,手中端著盤果脯,看著幾人道:“諸位來君廟一趟,總不能光坐著談話,來嘗嘗廟內(nèi)桃李桑葚。”

  門旁二人道聲謝,伸手接過。司馬陽笑嘻嘻解釋道:“這盤果脯蜜餞可能不是什么單純想法嗷!”說著狡黠的看著韓夫子。

  后者汗顏,道:“實不相瞞吧,老夫想去趟南疆,見見往日先生。多年未逢,早年的事情也都想通了,想去認(rèn)個錯兒。”

  司馬陽鑷起三顆桑葚,拋起來,仰頭接住,扭頭擺手道:“拉倒吧,那個老狐貍早就想到你會這么說,沒看到信后一段話反過來嗎?”

  后者臉一綠,掏出袖中信件,長嘆不已。

  陳穎雙手環(huán)臂,問道:“狗日的,你不是有關(guān)我的要事嗎?快說!”

  張珩先開口道:“確實是個要事,牽扯過多,難以置信。”

  后者狐疑。

  司馬陽張了張嘴,眨著眼,表示該心領(lǐng)神會了。

  陳穎沉默,撓撓腦勺,道:“真的?”

  面前那人小雞啄米般作態(tài),道:“蛟旗營想讓你回歸,可都知道當(dāng)年那些事情,這不一直沒臉找你嘛,前年可算發(fā)現(xiàn)點蛛絲馬跡,有了眉目,所以才敢讓我來請你嘛....”

  陳穎問:“為何不是羽林軍的人還有摧鋒軍的人來求我?你一個中壘第三方看戲的臉大?”

  司馬陽再次眨眼,望著他。

  后者扶額沉默,張珩打圓場道:“摧鋒軍有歉意,只是礙于形式嗎,畢竟上幾場戰(zhàn)役他們立功甚巍,絞殺了原地和流鉤兩地的二位君王重傷一個。

  羽林就是純粹拉不下臉,鎮(zhèn)東將軍也是越老越犟驢脾氣,認(rèn)為自家子嗣只是監(jiān)軍不嚴(yán)罷了。”

  陳穎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司馬陽埋怨道:“吶!讓你別說實話嘛!你看看你看看!就說那老不死的服個軟,請他陳大爺回去,不就行了嗎?!事后他倆誰掐誰輪不到咱哥倆管,讓白玉京炎衛(wèi)煩心不就好了?”

  被問之人整整衣領(lǐng)道:“陳穎的脾氣和那個老犟頭一樣,他們心知肚明騙不到的。我先去官撫司那面召集城內(nèi)官吏,走了。”

  說完,其身形一閃而逝,也只有地上烙下的鞋印證明其來過。

  司馬陽努著嘴,搖頭晃腦跟上,突然停步,對著身后韓夫子一笑,端起那盤果脯后,道:“老頭你也跟著走一趟,院宮那邊我交代過了,你那老狐貍先生也讓我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你。”

  韓曠達遲疑不決,看著這個眉目俊朗的男子,問道:“閣下幾人究竟是什么來頭?閣下又是誰?淮乾要有大難了?”

  司馬陽笑呵呵沒正行道:“說實在熬!蛟旗營聽過吧?”

  “嗯...”

  “我是墾部天干眾,剛才那倆,粗布衣服的是乾部天干眾,穿黑了吧唧的那個傻子是巽部地支眾。”

  “至于你最后一問,純屬廢話嘛。沒有大難在即,蛟旗營能出動四部嘛!蠢蛋,讀書讀傻了!”

  他滿臉不屑,和站在南疆邊城上一樣神色。

  蔑視那鋪天蓋地的莽魔。

  ——————————

  周群左右徘徊,時而仰頭望天,時而搖頭嘆息。

  自己的面子就這么小嗎,連一個不知底細的黑袍人都比不上?

  先前與那位驍騎軍都尉詳談大義和作為,真的是舉步維艱的交流,三句三搖頭,一句一不妥。

  沉下心來,正準(zhǔn)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下跪”請求其幫忙坐鎮(zhèn)淮乾,賭上這淮乾百萬人的性命,打動對方。

  兩位黑袍人出現(xiàn),只是略微示意,幾人就進了營帳中細談。周群等人也想入內(nèi),可帳前侍衛(wèi)交戟拒進,他只能在門口焦躁等待。

  過了好幾柱香時間,里面才有了起身動靜,那縣丞趕緊在帳外侯著,見到幾人出來,急切道:“唐都尉!本官再次挽留您駐防幾日,以防不測啊!為了淮乾百姓也為了西蜀道北境的全局安危啊!唐將軍三思啊!”

  都尉悶悶出聲道:“縣丞大人,本都尉不是不能,實在是不可啊!調(diào)令如山,不能褻述半分!本都尉今日以拖沓許久,不便多說!本都尉敬別縣丞大人!”

  他說罷,微躬身拱手抱拳,周群想上前扶起在苦求一番,前者已轉(zhuǎn)步離去。

  “哎......”

  終究不能留下嗎。

  跟隨前來游說的官吏也都是四處碰壁,個個心如死灰,他們盲目著望向縣丞,后者也有些舉棋不定。真要是有那種大難,炎黃衛(wèi)沒道理不通知幾分啊!可這事實就在眼前,種種一切連在一起就是莽魔入境,規(guī)模極大。

  攥緊雙拳,徒勞的憤然發(fā)力,也只能自己承受著。

  兩位黑袍人走時經(jīng)過周群身旁,一位平靜道:“周縣丞不必如此自責(zé),調(diào)令是無論如何不可違背的。這三甲驍騎戰(zhàn)軍也是奉命調(diào)度,都有苦衷的。”

  另一人道:“縣丞在此處無益接下狀況,何不如早些進官撫司運營種種后勤事物,現(xiàn)定有解惑之人所在。”

  灰頭土臉的官吏們有些不相信的盯著二位黑袍,周群想起這幾人能夠隨意出入炎衛(wèi)戰(zhàn)軍營地,定有背景實力,可能淮乾狀況需要這倆相助。

  急忙道:“可是白玉京調(diào)遣二將軍前來支援,屯兵于某地?懇請二位隨我等入城布置防線。”作揖深深鞠躬,身后諸位也是如此。

  前者道:“雄兵無,但精軍有,就在城中,速速歸城吧!”

  翻身踏鐙,策馬疾馳離去。

  營地中各處已被整頓清楚,駐扎三日的驍騎軍已經(jīng)排好行軍陣型,準(zhǔn)備離去。

  來時二百余馬,一百多戰(zhàn)士;走時多了長長的馬車隊伍,已在急軍道上奔騰著。

  只是他們離去方向是南疆,而不是北地,南轅北轍莫過于此。

  林木招搖這,葉與葉之間碰撞產(chǎn)生“沙沙”音,映襯著幾匹向西奔去的一行人。

  不再是孤立無援!而是得到天大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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